chap_r();    “小晴,真的不是我……”院中还剩两个人,一个是刚刚被推倒在地的女孩,另一个女孩小晴在厨房门板后探头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走出来扶起她。

    “行行,不是你不是你,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什么阿珠。”小晴挥挥手,不以为然道。

    “小晴,真的是阿珠摔碎的,我只是帮她收拾碎片……”女孩又急急地解释,带着哭后的鼻音,似乎又要哭出来。

    小晴不耐烦道:“够了小伶!做错事就要承认,难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瞎吗?你有什么值得冤枉的!”

    小伶?不是刚刚那少年要找的人么?瞧刚刚那俩侍卫看自己的眼神,和那少年一对比……还有那一口一个小伶妹妹--有好戏!

    准备默默从旁边绕到厨房的珮倾停下来,眼里闪着八卦之光。

    眼前两个小女孩都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削瘦,

    小晴长相一般,情绪全都表现在脸上。因为瘦,眼睛显得特别大。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干枯。她此刻正一脸不忿地看着小伶,过会儿又没心没肺地笑了。“好啦,下次不这样就好了。”她想要拍拍小伶的肩膀。

    “我有什么值得冤枉的……”小伶稍稍偏身躲过小晴的手,低下头,揪着衣袖一角,轻轻重复一遍。散乱的发丝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单薄的身子轻颤着,显然这句话伤到她了。

    小晴似乎没意识到,又上前一步拍拍她,“走啦,去接你娘,顺便带些吃的去。她肯定又被人欺负了,我刚刚来得早,也一直没见她来吃饭……”

    “什么?”小伶立马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楚楚可怜。“她没来吃饭,那她在哪里?”说着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往下掉。

    “别急别急,先去那里看看。”那里是哪里,两人都知道。

    珮倾不知道。想到刚刚那个少年是去找小伶的,又说是孙管家的孙子,或许能帮上忙,于是搭话:“小伶,有人在洗衣房等你。”至于是谁,那少年不让说,那便不说吧。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转头看了眼,揉揉眼晴又看了眼,这才确定世上真有这样好看的人。两个瘦小的灰衣女孩赶紧低头诚惶诚恐地来到珮倾身边屈膝行礼,搞得珮倾一脸懵逼。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资格被行礼了?

    两个丫头行了礼也停在原地,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咳,那个,我虽然不是丫鬟,但好像也不是小姐……”珮倾打破这诡异的宁静,“小伶,我刚刚从洗衣房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人去找你。”

    “姑娘怎么称呼?”小晴抬头问。虽叫着姑娘,却没有一般下人的小心谨慎或鄙夷不屑。

    能在府上出现的姑娘要么是来府里帮工的,要么是来府里投亲戚的。

    “叫我珮倾吧。”

    小伶想着娘,没心思叙叨,苦笑着和小晴一起叫了声“佩倾”,微躬着腰小步向外跑去。

    “你是来吃饭的呀?今天春嬷嬷叫我守门儿,刚好这会还没关,你快去吧。”小晴甜甜地笑着,像个太阳,活泼温暖。

    “谢谢。”珮倾边说边往厨房里面走,真的是饿到头晕。

    ……

    喝了四碗稀饭,没去想这次怎么顺利吃到了这么多饭没被刁难,也没注意这稀饭其实散发着恶臭,旁边还有几只小蚊子在飞。

    吃饱后,好不容易找到寒轩,进了黑暗冰冷的小屋,珮倾一头栽到床上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天还没亮,珮倾被冷醒了。望着床顶,全身僵硬酸痛,活像被车撞死的。“我要逃,会逃出去的……啊嚏!”

    摸下床,摸到衣柜边,推、拍、抠、撬、砸,怎么都打不开。一脚踢在衣柜上,“fuck!连你也跟我作对!”

    因为这顽固的衣柜,珮倾累出一身汗,眼看着启明星高挂,终于选择放弃。

    在逃出去之前得了解外面的世界,得熟悉逃离路线,得瞒过那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得有钱,得把自己扮成男的,得找工作……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该先做什么?

    不需要别人来催,珮倾主动早早地往洗衣房赶。一边走一边想着。

    路上遇到几拨巡逻的侍卫,如实回答了自己的信息,受了几句冷嘲热讽,或被猥琐地看几眼,或被惊艳地看几眼,或被同情地看几眼……都无所谓了。

    只有一个人时才学会了坚强。即使想着事,这次找路也比昨晚回去少花了一半时间。

    本想去吃早饭,可这么早去了估计也是白跑。直接去了洗衣房。

    “咳咳……咳,咳咳……”刚一进院,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虽然努力压抑着声音,仍旧让人觉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娘,我去求夫人,您今天休息一天吧……”小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院子角落破败的房中传来。

    “闹什么!大清早的,哭丧啊!”……

    陆陆续续有几声抱怨从另外几处房中传来。听声音可以知道说话的人是清醒的,而且清醒了不少时间了。但她们口中却抱怨着扰人清梦。

    “嘘……小伶别哭,咳咳……娘没事。咳,夫人忙,你别去打扰……咳咳咳……”

    “娘,娘……小伶以后会有出息的,小伶以后会让娘亨福……”

    “傻孩子……”

    珮倾听得鼻子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亲人在身边,真好啊……

    “切!白日做梦!”一个十七八岁身材圆润的灰衣丫鬟推开房门,抱着手朝小伶房屋得方向啐了口。

    她身后又走出几个收拾妥当的丫头,同样叽叽喳喳说了些讽刺的话。

    “哼!”珮倾盯着领头那个,心里不满,不小心就哼了出来。

    几个丫头循声打量珮倾。

    “你好像对我们不满?”一个壮硕丫头后面走出来,瞪着珮倾,大有你敢承认就揍死你的架势。

    “姐姐!”她身后一个尖脸丫头扯了下她的衣袖,踮脚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脸色不变哼一声转过了脸。

    “不就是假小姐么,老爷夫人都不认的野种,也值得你们忍气吞声?”最先出门那人不屑地翻个白眼儿,说着伸出圆润白嫩的手指向珮倾一指“去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这样好的料子,肯定是她偷了夫人小姐的!”

    “有道理,一个十多年没出过院门的野种哪里会有什么好衣裳。”那闭子嘴的壮丫头仔细看了看拉着身边的尖脸丫头向珮倾围过来。其他人则在后头看戏。

    “你们敢!”珮倾护着衣领往后退,恶狠狠瞪着笑嘻嘻靠近的一胖一瘦两个人。

    刚才路上还想着自己身上衣服的神奇之处呢,这会儿就有人来抢衣服了。

    这是一套雪白的轻薄古装,样式简单,但水浸不透、灰沾不脏。本来想着这或许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鬼”送的,有神奇之处也正常。只是这身衣裳太招摇了,这也是今早要费尽老力去开衣柜的原因。

    怎么办?

    要在这世上生活下来,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实力,你有什么?

    珮倾又想起那神秘女孩的话。

    她有什么?她绝望地发现,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