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小到大她都是人们口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她性格温和,即使是家人也没见她发过脾气,成绩优异,却从不端架子,班级里所谓的优等生和差生之间总是隔了道墙,而她是这道墙上唯一的一扇窗户,会毫不犹豫地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不求回报,朋友有什么难过的也总是第一个找她倾诉,她就像是定海神针,任何风浪在她面前都会归于平静。
她近乎完美。
近乎。
余城是座不夜城,人们在夜晚释放着白天的压力,街边吐得一塌糊涂的人,可能第二天就换上西装打着领带踏入了高楼大厦。
人人都带着面具,人人都不需要面具。
童慕从酒吧出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哗声不断。
她今晚被逮出来陪失恋的朋友买醉,现在耳边还回荡着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和朋友们的欢闹声。
她转身走进附近的小巷,靠在墙边稍作休息。
她不喜吵闹,更不喜酒精。
她看了眼时间,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散局,她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再在外面多待会儿。
童慕今晚的心情其实很糟糕,养了十年的狗在前几天被父母告知已经去世了。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她甚至还没能回去看它最后一眼。
“美女,在这干嘛呢?”
一个小混混叼着烟,走过来,粘腻的视线赖在她身上,似乎能透过衣物,视奸她的肉体。
童慕没搭话。
“哟,还挺高冷。”
“哥哥我没钱买烟了,借点钱给哥哥我呀~”他靠过来,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在了她脸上。
童慕看着他不说话。
“或者,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他见童慕没抵抗,于是靠得更近了,他视线飘向她的胸部,咧嘴一笑,“今晚哥哥让你感受一下,上天堂的滋味。”
语毕,还顶了她一下。
童慕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我家的狗去世了。”
“啊?”小混混还没理解她的话,下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惨叫着倒在地上,一时间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童慕弯下腰,扯起他的头发,逼着他抬头,朝着他的面部狠狠揍了一拳。
我的狗没了,你这样的渣滓,还留着干嘛呢。
童慕从小就爱看搏击,于是让父母帮她报了武术班,从小到大,各种体育运动她都有参与,美名其曰是锻炼身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为了发泄。
发泄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直觉自己和其他人可能不大一样,童慕不喜欢这种未知的违和感,她喜欢“正常”。
刺鼻的烟酒臭、刺耳的嘈杂声、下流的眼神、恶心的触碰……童慕揍了一拳又一拳,想要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打散。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小混混已经像是没有动静,他满脸带血,肿得看不清原本的五官,而后他似乎在求救,但他的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见。
“居然这都没死。”童慕站起身,掏出纸巾擦手“渣滓的命还挺硬。”
小混混的眼睛已经睁不开,身体因为恐惧而打颤。他艰难的翻过身,动作迟缓地向外爬着。
谁能救救我。
童慕静静地看了会儿,然后走过去踩在他的手上,狠狠碾压,随即又是一阵惨叫。
于是她笑了,和平时的笑容不同,她的平静下藏着疯狂,带着对生命的嘲讽。
她蹲下身,轻轻地说道:“欢迎你再来找我。”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我试一试,怎么彻底杀死你。”
小混混身体颤动得厉害,恐惧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侵蚀。
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杀了我。
童慕站起身,眼神无悲无喜,她还是那个她,整理了下衣服,带着和善的面容走出巷子,和来人撞了一下,她轻轻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去。
这对于童慕而言只是平凡的一天。
而感到不平凡的是那个站在不远处旁观了整个经过的男人。
他伸手触碰了刚才被撞的部位,凝视着她的背影,眼里透着一股炽热,他一不小心窥视到藏在女人背后的野兽,看到了那头野兽进食的模样。
一切都是刚刚好。
他的心脏在为她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