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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巨大悬念之后，何延安等着吊霍北辰的胃口，没想到对方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睛，泰然自若，他难掩失望之情，“喂，你不好奇吗？给点反应行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霍北辰淡淡道。
没人知道，霍北辰正在极力掩饰心绪的震荡。
何延安认真盯着霍北辰，想看出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对方一直镇定看着自己的眼睛，难道他是真的毫不知情？他有些困惑。
只有霍北辰自己清楚，他并没有看何延安的眼睛，他看的是他的眼皮，因此双眸内一片坦然，淡定。
他不会让何延安知道他此刻的真实心情，因为以这个人的心性，不狮子开大口，漫天要价，绝不会轻易说出答案。
霍北辰猜测，以何延安目前所描述的信息说明，他见过的这个人是跟自己有关。
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跟十年前谋害自己的人，以及想毁灭霍远甚至是霍家的那个敌人有关。
霍北辰看表，“两点钟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何董还有其他想说的么？”
何延安挑眉，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霍北辰起身，何延安连忙按住他，“话没说完就走，霍总都是这么对待客户的？”
“有价值的客户，我自然会多说几句。”霍北辰维持一贯的冷漠，庆幸何延安上当了。
何延安又盯了一会，突然开口，“那晚和玉姐说话的，是金凌。”
霍北辰长眸微怔，“金凌？”
他强自镇定，金凌来自江南政要世家，玉姐是英国特工，她们之间怎么会有交集。
何延安点头，“我查到，她们两人在英国期间读同一所大学，住同个宿舍，金凌毕业后回国，玉姐毕业后应召进入英**情六处。
她认识我爸之后带着大量情报叛逃回国内，随后隐姓埋名做小生意。
按理说为了自身安全，她不该跟从前的人有联系……”
何延安一口气说了很多，他以为霍北辰会知道金凌些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他完全不知情。
最终他决定对霍北辰全盘托出，“我通过军方的信息渠道，才查出金凌巨额投资了这家公立医院，她实际上是这家医院的拥有者。可以肯定，玉姐执意要住在这家医院也是因为金凌的关系。但现在她思维不清晰，问不出什么，或许是因为曾经是同学，所以对金凌亲近吧。”
霍北辰沉默聆听，大脑飞快地整理信息，将与金凌有关的所有人联系起来，隐隐觉得十年前发生的一切，似乎终于触及到了核心位置的边界……
他克制内心的激烈情绪，面不改色道：“回国前霍远集团出现过危机，我把霍家所有的人都详查了一遍，也包括二嫂。
她确实在英国留过学，但没有毕业就回国，因此还大闹甚至自杀过一回，最后仍是嫁给了二哥，属于政治联姻，她个人背景简单，混迹圈子也很单一，所以最终我并未多关注她。
现在看来，她这短短三月做了这么多事，确实很不简单，她幕后一定有人在策划。”
何延安点头，“嗯，玉姐经历太多，她有很严重的战后创伤后遗症，她不止一次跟我说，只有待在我爸身边才会觉得安宁。
而她性情大变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爸突然离世。
我怀疑，我爸的死可能也跟金凌有关，她或许是想借此让玉姐疯掉，暂时想不通。
玉姐早年在关键时刻救过我爸，后来被我爸策反，叛离军情六处……”何延安顿了顿，“他们俩的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情……所以我一定要查出这前因后果。”
霍北辰想了想，“你想跟我合作，里应外合查金凌？”
“对。”何延安大方承认。
两人身高相当，似乎都在揣度对方的真实想法。
“好。”霍北辰伸手。
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第一次交握在一起，第一次正视了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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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休息室出来，发现夕蕾不在门口。
霍北辰皱眉，拿出手机拨打夕蕾电话，不通。
他边走边点开屏幕上纯白色的应用图标，瞬间带着经纬数据的整个医院地图出现在密集的栅格中，屏幕上一个小小的红点静静显现在不远处，霍北辰松了口气。
何延安留心看着霍北辰的一系列举动，眸色微动，了然于心。
“这是什么应用啊？霍总。”何延安突然询问。
“地图。”霍北辰不多解释。
就在两人走向大厅夕蕾的方向时，一名医生与两人打了个照面。
霍北辰随意看了一眼那个医生，还未来及收回目光，便看到那名医生脚步顿了一下，眼睛直愣愣盯着自己。
医生的眼神引起了霍北辰的好奇，他也停下脚步，看着医生。
“啊啊——何先生，新年好呀，没想到年初一您也过来了，还带了朋友一起给阿姨拜年。”医生躲开霍北辰审视的目光，与何延安打招呼。
“我们认识么？”何延安挑眉。
“我也是玉阿姨的主治医生之一，何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先不说了，我该去查病房了，二位慢走，失陪啦！”医生自始至终没有对视霍北辰，有些落荒而逃。
“呵，这医院，越来越有趣了……”何延安看向霍北辰，他察觉出那医生眼中的闪烁。
“确实，很有趣。”霍北辰看着那医生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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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蹁跹花影，夕蕾已经趴在沙发扶手睡着，午后的日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她的嘴角微微翘着，眉梢弯弯带笑。
她恬静纯美的脸颊，在光里泛着柔和温暖的气息，像是清晨薄雾的街口，飘出的温暖的热牛奶的味道……安静香甜，似乎让人的心跳都能缓慢下来。
忽然之间万物也变得沉寂。
五米之隔，两个男人驻足凝望，两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同时将那抹倩影深深拓映在瞳仁里……
“合作归合作，我的新年计划，是不会改变的。”何延安恢复了以往的轻佻语气。
霍北辰唇角浅勾，“你什么都不会改变。”
“事在人为嘛。”何延安伸伸懒腰，看向霍北辰，“而且吧，我就是有种直觉，你总有一天……会亲手让出。”
霍北辰转头，与何延安的视线相撞，“可惜，你只是在一厢情愿。”
何延安但笑不语。
霍北辰说完从他身边绕过，走向夕蕾，光洁长指轻轻戳碰她的脸颊，“喂，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