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繁星点点,一轮弯月当空。 Ww W COM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池塘里,泛起阵阵柔光,朦朦胧胧间,又倒影出一片柳绿花红。
这是一间格局雅致的院,亭台楼阁,草花石塑,相得益彰。
今日这间院应该特别喜庆,抬头便可见大红的喜稠挽成同心结,高挂门栏之间,随着秋风荡漾,红的鲜艳。
低头也可见,长长的红地毯铺出很长。
还有一张张红色桌椅,仍然摆放在院子里,还来不及撤走。
甚至整间院子中,那白日欢庆时的酒香都依然弥漫。
随处可见,都充满了喜庆气氛。
相信任何人一望便知,这家定是有人在今日新婚燕尔!
然而,若仔细一瞧,却又有些反常。
这新婚夜里,此间院之中,不见歌舞欢腾,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数不清有多少兵士,正身背武装,在月光下庄严而立,警惕四方。
一股凝重的杀气油然而生……
毫无疑问,今这场本该喜庆的婚宴上,出现了意外。
就在兵士严密护卫的中心点,有一间同样被一张张“喜”字剪纸,点缀的极为喜庆的阁楼。
房门紧闭,但却有昏黄的灯光,从窗口映射而出。
屋内。
先可见的是一盏造型极为古旧的吊灯,随着一根黑色的电线牵引,垂吊在半空中。
一个身穿中山装,气势极为威严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灯光下,深深皱着眉头,他眼里有着一抹抹复杂的情绪在狂闪。
很显然,他心神并不安宁。
而就在他目光尽头,有一张床。
床边是一位年纪不轻,身穿白色道袍,显得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半闭着眼睛,在替床上的人诊脉。
那是一个还身穿着大红喜袍,面向清秀,年约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
毫无疑问,就凭他身上穿着喜袍,便清晰无误的表明了,他便是今这场婚宴的新郎。
只是,骇人的却是,这位新郎,此刻竟面色苍白若纸,气若游丝,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仿若已没了生息!
一片沉静中,老者缓缓放开了新郎的手,那一直等待的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步,语气紧张急切朝着老者问道:“张丹师,如何?”
老者抬眼,眸中凝重,微微沉吟之后,轻轻摇头,眉峰紧皱,语气深沉道:“不妙!”
中年男子眸子顿时心中一沉,眼眸急缩,但随即又连忙开口:“可有性命之忧?”
老者没有话,而是再次偏头打量了一会那面若白纸的青年,随即躬身,将青年男子上衣解开。
顿时只见青年胸口之上,竟有一个乌黑掌印清晰显现,极为骇人。
中年男子,目光盯着那乌黑掌印,面色明显阴沉了下来,缓缓沉重开口:“明王绝不能死!”
老者却是回眸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轻声道:“心脉重创,生机渺茫!”
中年男子深吸口气,眼中似有无数情绪交织,好似在算计什么,良久,他才最终却沉声道:“至少……现在不能死!”
“老夫必当尽力一试!”老者闻言轻叹,完,从怀里掏出银针,开始在青年胸膛下针。
中年男子面色沉重至极,转身离远几步,来到窗子边,仰头望向穹,眼中无尽担忧。
时间缓缓流逝,屋内再次陷入紧张而沉重的气氛之中。
“嗯?不好!”突然,那施针老者出声,语气有些急促。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豁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快来到老者身边:“怎样?”
着,目光急忙直射床上青年男子胸口。
随即立马脸色铁青一片,他目光尽头,那青年男子嘴角一抹鲜血溢出,胸口已明显没了起伏。
但老者却没有答话,骤然伸出右手,面色凝重的覆盖在青年胸口那乌黑掌印之上。
恐怖的一幕生了,只见他那手掌覆盖之处,竟缓缓升起了丝丝白雾。
白雾虽淡,却真真实实显现,这简直犹如神迹。
而那中年男子,却并不为此精奇,目光死死的盯着青年男子,握紧拳头,嘴里喃喃道:“明王绝不能死!”
老者一边运功,做最后的努力,心底却是已经明了,药医不死之人,明王生机已断,魂飞魄散,谁又能有手段真从阎王手里夺人。
此刻不过是尽人事,听命罢了!
……
恍惚间。
墨白突然只觉一股钻心剧痛突然从胸口袭来,随即遍布全身,犹如万蚁噬心之难受。
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便面对这剧烈痛楚,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难道就连死了也都不得解脱?”
没人能给他答案,那痛楚却越加剧,越来越清晰!
墨白有些难以承受,想要痛叫出声来释放。
但下意识的,他却想要咬紧牙关,和曾经多少次经历痛楚时一样,独自默默承受就好。
不过,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了,还没等他调动自己坚韧的神经来抵挡痛楚,便又突然只觉胸口一股汹涌的血气在狂涌。
随即完全无法抑制的直冲喉咙而上。
“哼!”墨白闷哼一声,陡然睁开了眼睛,似有两道人影在眼前,但此刻他已无力细看,鲜血便已张口喷出……
血光四溅,令人望而惊心。
墨白刚刚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合,似有无尽虚弱向他袭来……
但一贯坚韧的意志,却是强撑着并没有失去意识!
耳边似乎有声音传来,墨白却无力睁眼看是谁在话。
“这……”
“没死?”
这一切生的太快,老者和中年男子两人,都有下意识的惊诧。
竟然真的活了?
老者缓缓收回右手,眼神盯着那重新开始墨白那起伏的胸口,眼中一抹古怪闪过:“刚才,莫非……是看错了?”
而中年男子,却是刹那便反应了过来,脸上有喜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满是紧张道:“张丹师,快看看情况!”
老者已无需他提醒,便已再次握住了墨白的手,细细诊脉。
顷刻,老者面色又缓缓沉了下来,轻声一叹,放开了墨白的手,再次摇头,沉声一叹道:“虽然缓过了这口气,但上清山的人确实下了死手,这掌力直冲心肺,伤势太重,恐怕……”
中年男子闻言,刚刚舒缓的脸上,又是一阵难看,缓缓道:“若是百年前,上清山岂敢如此猖狂,竟公然对我皇室下杀手……”
到这儿,却是脸色又一阵无奈,声音低沉下去:“如今我国朝内忧外患,陛下虽励精图治,欲重振山河,但局面疮痍,唯有步步为营,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正值陛下荡平内患之重要时刻,还需上清山等山门助力。此时此刻,实在不宜和上清山彻底决裂,否则,局势将更为艰难。张丹师,明王绝不能死在上清山手中,否则为保皇室尊严,陛下将不得不与上清山翻脸,所以张丹师还请务必保住明王性命!”
老者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暗,他虽未入国朝为政,但如今形势,他也不会完全不知。
心头也不禁有些唏嘘,纵横下五百余年,强大到令四方仰称臣的大夏皇朝,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上清山的确实力强大,但若是当年下,它若敢反乱,国朝数十万大军挥手间便可荡平了它。
然而如今下,皇室式微,外有强敌犯境,屡屡挑衅,侵占我疆土,内有重臣擅权,还有狼子野心之辈,妄想做那谋逆之事,改换地!诸侯更是听调不听宣,以至于区区上清山,这原本依靠国朝提供资源以供清修的宗门,居然也敢藐视国朝皇室!
竟然公然大闹明王新婚之夜,悍然出手,丝毫不留情面的要置明王于死地。
奈何,皇室却束手束脚,不敢大动干戈……
老者轻叹一声,心底却知道江总长对自己这番话的意思,是担忧自己不尽全力。
目光望向中年男子,郑重道:“江总长请放心,我张家世受皇恩,虽是修行中人,但国朝有命,我定不负皇恩。但明王生机已绝,如今受我一缕真气,虽然暂时护住其性命,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江总长,也就是这位中年男子闻言,默然片刻,却还是摇头,沉声道:“张丹师,明王的生死实在事关重大,您必须确保他还能活上一段时日。如今看来,林氏恐怕真早有不臣之心,有借其女与上清山联姻之意。此次上清山虽然派人出手大闹婚宴,但林氏女终究与明王已拜过地,明证法籍,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所以只要明王还活着,林氏女就算拜入上清山,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上清山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与林氏联姻,否则这下骂名,他们如何承担?所以不论如何,明王都必须能够继续活着!请您想尽一切办法,只要能保其性命,陛下定会重赏!”
老者嘴角苦笑,他知道江总长的是事实,的确,明王性命如此重要,若能保住,定然大功一件,陛下定会重赏,亏损些元气,也绝对值得,但是他却只能摇头无奈道:“江总管,药医不死之人,如今明王生机确实已绝,真气虽可保他一时之元气,但并非真能救他性命,纵使老夫用尽这一身修为,也得他身体能够受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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