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陈聚丰摔的头晕眼花,被两人提在手上狂奔,醒过神来慌忙叫道。
“有人出手行刺,陈先生勿慌!”提着陈聚丰的青年快速道,脚步不停。
“二先生……”陈聚丰在颠簸中惊道。
“二先生自有安排。”那人再回道,更是加速,与身旁青年,直奔明王府而去。
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却有一双眼睛,隐于一辆马车之内,死死定在他们身上。
“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位武道宗师暗中跟随护卫,还好有旗国人横插一脚,否则恐怕还真不顺利!”一道年老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李师,如此正好,咱们现在趁乱动手,正好让旗国人背黑锅,若能趁乱抢到那箱子,咱们到时还可借题发挥,逼国朝让旗国交出三位宗师头颅来,到时国朝和旗国之间定越发紧张,咱们也能越从容。”马车中一稍年轻的声音响起。
“嗯,可惜,若早知如此,当变换一下着装才好。”年老声音有些遗憾。
“无妨,咱们皆是黑衣蒙面,虽非旗国装束,但也可是旗国来人一明一暗,旗国已经明目张胆,这个黑锅他们背定了。”稍年轻的声音开口,随即又道:“先将那两人在明王府门口杀了,现在已经不怕事大,记住,一定抓住陈聚丰,此人定是明王心腹无疑,掌管明王手下万贯家财,要对付明王,此人价值很大,趁此机会,一定要抓住他。”
“好,就依你之言,你们动手吧!”那被称李师之人,并不质疑,直接点头应允。
“是!”只听数道声音应命,随即便只见马车门打开,一众黑衣遮面之辈,身形电闪,直朝那前方两名青年追去。
而马车内,又传来声音:“我去也!”
“李师切记,务必要快,时间有限,若不能成事,也当立即撤退,绝不能缠斗,否则一旦暴露身份,被当成与旗国搅在一起,那后果咱们将承担不起。”
“放心,区区两名年轻宗师,还没有留下老夫的本事!”
罢,这位李师,身形一矮,人仿若残影般离去。
一名四十几许的中年人,沉声道:“走,慢慢靠到前面,与张大人的马车靠在一起!”
“是!”车夫应命,很快不动声色的将马车慢慢移动,与前方几位停下观望的大人靠在了一起,那中年人下车,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大家身边,面露惊色,与大家一起观望局势。
此时,大家的心神都在那战场之上的宗师之战上,并无人察觉到他这一番诡异。
战场上,正自激烈,虽只片刻之间,但宗师之战,何等凶险。
光芒耀眼之间,刀剑相交,声音震耳。
陆寻义杀得数人后,与长刀男子合围旗国宗师,一时间声势大涨。
两人虽修为不如,但跟随明王多年,得传精妙战法若干,虽修为不足,但战起来势头之猛,却令那旗国宗师不得不脸色阴沉。
以一敌二,他并不怕,毕竟成名多年,修为更甚崔朝远,对付两名新晋宗师,还不至于险象环生,但却也难赢。
此番带人来是为逞威,而现在这情况目标肯定是达不到了,而且还被杀了数人,丢脸无比,想起来之时承诺的那么响,令他更加难堪。
“哼,你们大夏人便是懦弱不堪,本事不济,便只知以多欺寡,不成气候,谁敢与我单打独斗?”旗国宗师怒喝,响遍长空。
“欺软怕硬的东西,殿下曾言,区区弹丸国,不过一群鸡鸣狗盗之辈,弱则奴颜媚上、卑躬屈膝,强则耀武扬威,猖狂不可一世。此实乃无半点传承底蕴之兆,一群不知高地厚的懦夫罢了。下万国之中,唯尔等从不知朝上国究竟凭的是什么?可知真正的强大源自何处?”
陆寻义仗剑出声,攻势欲凌厉,声音也同时传遍四野:“先前你曾耀武扬威,口出狂言,下无人敢阻你,然,你不过对付我一明王坐下不值一提的武夫一个,便带齐数名武士围攻,恬不知耻的懦夫一个,此刻居然还敢提单打独斗?不过徒增笑耳罢了!”
“论英豪之辈,你当见我明王殿下,年不过二十几许,便敢只身入你千军万马环绕之中,从容来去。片刻间拳杀崔朝远,盏茶时剑斩韩在寇,如此之英雄,如此之气魄,你可有半分?”
“你苦修武道数十年光景,称宗师更不知年月,然又如何?面对我家殿下,你可有半分胆气?怎不见你赴明珠与殿下寻单打独斗?我家殿下不惧你数十年修为,也不论你宗师多年,他便已弱冠之身,斩你大将而不易半寸之境,就在你引以为傲的攻占区迎战下蛮子,只要你敢去,便是你躲在万军之中,我家殿下便敢只身赴险而取你首级。”
“你不敢去,就算那里有千军万马保护你,你也不敢去。可笑之极,当真可笑之极,尔等明知明王殿下乃只身斩你大将,尔等却派千军万马围剿我明王殿下一人,怎不论单打独斗?如今你带人来围杀我,见我一人之时,怎又不论单打独斗?此刻明知不敌了,倒是厚颜要论单打独斗。”
“今日过后,下当知,旗国净是如你之辈,纵修得宗师之境,为民间百姓所敬仰,实则也不过一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就算能得一时之猖狂,也注定不得不长久,性软弱,外强中干,何敢征战四方,欲称下之主?懦夫至此,一遭挫之,便定败也。我族数千年历史,战乱不知凡几,然每代皆有气魄撑之雄主生,今我国朝皇帝陛下,六子明王,于险地披战袍,独身战下,尔等瑟瑟发抖不敢迎战,便是尔等覆灭之始!”
这一番话,内息勃发,不知传遍多少范围。
地仿佛宁静下来,无人不为之震撼。
这一番话,就犹如一面绝世画卷在面前铺开,上面有着千军万马,有着宗师武胜,更有着大将在咆哮。
便有一人,身着蟒袍,手持战剑,独对千军万马,施展盖世之资,从容赴沙场,视下敌如无物,于万军之前,取宗师首级,斩大将与马下。
年轻的他,转身而去,背后刀枪剑戟,却无一人敢上前,皆伏地而发抖……
何等震撼!
唯有那老宗师面色通红,仰大吼:“吼,辈竟敢胡言辱我,拿命来!”
他爆发了。
这一番话远比刀剑伤他更甚,被打入了懦夫的耻辱架,更连累整个旗国,他承受不了。
此行已乃大败也,他受不了后果,更受不了这份耻辱。
唯有杀,必须杀,今日非杀这二人不可,只有鲜血能恢复他的荣誉,能让旗国威严在这京城重新高空绽放。
他在爆发,浑身炽烈光芒,在这白日里,让人无法直视。
他吼声震,一把利剑,耀出数尺剑芒,很是可怕。
陆寻义是他的目标,他必斩之不可,陆寻义手臂染血,又肩头破洞,鲜血横流。
老宗师拼命了,他终是修为尚浅,难以敌之。
当然,老宗师拼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事实上,另一人手中的长刀,已数次在他身上划下刀痕,只是无力伤他性命。
两人缠斗,其实本也难敌此人,只待大夏反应而已,他们不可能露怯,明王人马,在这京都,众目睽睽之下,战死也不会逃。
“吼!”陆寻义手中剑断,一声低吼,眸光越发凌厉。
他呼吸很重,但意志却无半点退缩,明王坐下之人,似乎性子皆恨坚韧。
“师弟,拦住他!”眼见老宗师又扑上来,陆寻义眼眸中一抹狠绝闪过,虽这些年为明王坐下智者,但他们这一伙人,谁不是生死多年,铁血何时缺了。
那持刀之人闻言,却是眸光一闪:“师兄不可,我来!”
罢,身形陡然飞退,那老宗师根本不理他,誓要斩陆寻义于剑下:“死!”
陆寻义持断剑挡之,心中却急:“师弟……”
然已来不及,却只见那持刀之人,已然在脖子上一抹,便见一个药瓶破碎,想也未想,便将丹药服下。
手中又现数枚金针,熟练无比刺在胸前数处穴位。
他动作太快了,唯有陆寻义能看清,见他脸色豁然一阵红光如火烧,他心中一沉,却也不再多言,只是眸中微红,口中大喝一声:“老匹夫,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老宗师怡然不惧,手中长剑惊起锋利,一把跃起,从空中横斩。
陆寻义扔掉手中剑,一双拳已握紧,同样纵身而上,铁拳击出,要近身而战。
然而,就在他气势凝练到了极致的一刹那,身后却突然劲风四溢,庞大的压力骤然袭来,陆寻义脸色大变。
前方剑光已至,后方却又见狂澜。
“谁?”陆寻义一声狂吼,心中大急,他本当闪身躲避剑锋,然他却已感觉到,只要身躯横移,后方一掌,将必然击中自己。
关键时刻,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并未转身,也再未侧身,而是眼眸中铁血红光坚韧,身法迅疾而向前。
他选择了无论如何给这旗国老宗师一拳,师弟已服绝丹,明王并不在侧,今日要杀这旗国宗师,师弟必然耗尽一身精血。
无论如何,他也得给这老宗师一拳,只要能伤得他数分,师弟或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拳凝练了他的精气神,从未有过的精气神。
他的武道在墨白眼中并算不上强,所以才这么早入了宗师境。
然而,此刻,他仿佛此生要击出的最后一拳,却好似击破了自身眸中极限。
“噗嗤!”剑光入肩头,一只拳头垂下,可陆寻义另一拳却越发凌厉,浑身精神紧绷的他,这一刻没有疼痛。
人生中的一切都凝结在这一拳上。
“哼,想同归于尽,做梦!”那老宗师不屑,正欲横剑而下,将他力劈两半。
陆寻义的身体却仍在前冲,直至剑柄处。
“轰!”这一拳终于击出。
老宗师早已算到不会再要害处,的确只击到他肩头。
可就在这拳劲临身的一刹那,他脸上骤然一红,有鲜血自嘴角溢出。
不过还好,他能撑的住,冷笑一声:“去死吧!”
握住剑的手,放弃了剑柄,而是豁然凝掌,横切近在咫尺的陆寻义脖颈。
可陆寻义眸光中没有丝毫波动,反而他嘴里一口鲜血狂喷,那正击在老宗师肩头的拳头,陡然一震。
“哼!”老宗师双眸骤然狂瞪,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拳劲已末,为何……
“砰!”
“砰!”
“砰!”
接连三声脆响早拳骨交接处响起,老宗师口中鲜血狂喷,原本切向陆寻义脖颈的横掌再也切不下去,他已经预感到,若任这就近在咫尺,却一下比一下大的拳劲在自己身上继续爆发,那或许真会被击爆。
“轰!”他挥掌而下,直击陆寻义那依然紧贴自己的手臂。
“咔擦!”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陆寻义手臂垂下。
“老匹夫,受死!”老宗师口中鲜血喷射,眸中惊惧中带着厉光,要一掌结束陆寻义性命。
身后却又一道爆喝响起,他无及他顾,伤势已不轻,想闪避浑身筋脉却如炸裂般疼痛,已来不及,他只得一手握住陆寻义肩头的剑柄,再一脚踹出,将陆寻义踹飞,长剑在手,一个反身,挡住后方攻击。
然而,这一次,他错了,不但预估错了陆寻义打出的那一拳寸劲。
更预估错了这持刀汉子此时的威力。
剑断,刀至肩头而下。
“啊……”老宗师一声疼痛兼之愤怒的长嚎惊。
一掌也随之击出,将那持刀汉子击飞。
而此时,他的一只手臂,已然在血雨中飞而起。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臂膀被斩,望着那从而降还在握拳颤抖的臂膀,他声嘶力竭长嚎,身形一纵,要抢住。
“唰……”然一声刀光闪过,按长臂断做两截。
这一刻,四周无数人面色呆滞的看着这惨烈一战,无不心神震动。
“吼!不!”老宗师怒急,长嚎,血目望向那已无刀之人,一手握住自己肩头,身形电闪,接过一截断臂。
“杀!”长臂废了,他一身修为,也将折损一半,至今日后,他往日之威将再也不存,他还未去明珠寻明王报仇,还未在这场战争中,名震下。
“杀!”他口中再次大喝一声,执着于武道之人,往往也难以接受武道的失去,铁雄不行,他为宗师也不行。
或许这便是他不能晋入真人的原因。
这一刻,他不管伤势,他满心的悲愤化作了杀气,要杀人。
然,此时的对手又哪里会惧他,一双猩红的眼,犹如地狱走来,他太决绝了,当初阿九为了拖延时间,而战宗师,是一次次加大潜力爆发。
而这位却是狠绝,直接将自己精血调动大半,若非墨白未传他绝死之针法,尚留了一线生机,他恐怕什么也不会留。
此刻的他,满脑子师兄的惨状,同样狂吼一声,硬拼而上。
近身战法,墨白称第二,当世恐怕无人能称第一。
老宗师一身技法在剑,拳虽不弱,但却比不了墨白所传。
不是寸劲,八极再现。
一拳狠过一拳,老宗师被陆寻义一拳已伤的很深,又断臂,虽悲愤,但终还是难敌这汉子此刻的爆发。
“吼!”那汉子也口中喷血,但却越发勇猛,声嘶如野兽,拳头上光芒已可比肩太阳。
“有我无敌!”最后一拳,老宗师已从悲愤中醒来,看到的便是一道可燃烧空气的拳头,锋利已可断他之发。
老宗师惶恐,他退!
想逃。
然而,已是末路,一代宗师,被两名新晋宗师用不要命的狠绝,给生生打死。
“轰!”
现场光芒轰鸣爆发,随即收敛,老宗师飞而起。
汉子却已转移目光,身形如电飞射,口中骇人咆哮:“你敢伤我师兄,我活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