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汴州城回来,姚桐对贺铮寒殷勤备至,没办法,她心里发虚。
贺铮寒为她讨回了嫁妆,她却没找到郑王的藏宝图,虽然他没说什么,可姚桐记得当初就是她说了藏宝图,贺铮寒才留了她的命。
现在找不到藏宝图,她很不安。
她这个人有个缺点,一旦觉得对不住了哪个人,便会拼命的对他好。
如今,她便将这个好放在了贺铮寒身上。
小书房门口,墨松见了她,行了礼便开了门,都不用通传,就让她进去了。
埋首批着文件的男人,听脚步就知道来的是她,也没回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姚桐也不打扰她,轻手轻脚的放下食篮,从里面取出一个水晶碗并一个大大的石榴。
贺铮寒的饮食习惯说不上健康,嗜好浓油赤酱,平日以肉食为主,偶尔吃点青菜,几乎想不到要吃水果。
说来也奇怪,堂堂冀王府世子爷,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贺铮寒身上却几乎没有那些养尊处优的习气。像他身边侍候的人,大都是亲卫,连小厮都用得少,竟连个丫鬟都没有。
那些亲卫都是战场上拼杀过的,护卫安全个个都是好手,但衣食住行的打理上,就没那么细致了。
之前姚桐也不在意,可经历了汴州城这事,她不自觉的就开始关注起了他,越看眉头越皱,一日三餐的搭配一点都不合理,现在年轻没事,将来年龄大了,就要吃苦头了。
恰好现在的时节正是吃石榴的季节,而不久前从郑王手里夺下的荥阳府下的河阴县盛产软籽石榴,那里的县令挑了,这里就演上了?
王管事多会察言观色啊,连忙含笑赔罪,“姚夫人恕罪。没有提前和夫人说,小的就自作主张让园子里上了这个戏,实在是戏好,小的心痒难耐......就是很多地方做不到当日夫人在王府里的逼真,像那场雪怎么要下就下,说停就停,还有那些交战的兵士,如何鲜血淋漓,而又不伤了人?小老儿的头都想炸了,也没想出来......”
姚桐第一反应是惊诧,但想一想她用的人,都是从萃梨园借出来的戏班子,从汴州城回来后,就没有再将那些人封闭在别院里,而是在府城里找了个宅子,安顿了下来,也没限制他们出门交往,估计是他们和萃梨园说了。
她本来就是要和萃梨园谈这事,现在萃梨园先一步上演了,情况比她预计的还要好,心里高兴了下,王管事又是真诚的求问,她便兴致勃勃的讲解了起来。
“其实这场戏和园子里上演的戏并不一样,它叫做舞台剧,相比于其他剧种对于唱腔、身段的严格,这种舞台剧在这方面要宽松许多,但对于场景布置的逼真和角色演时的真实性要求极高......”
王管事是真懂戏且爱戏的人,本来听九爷的吩咐,上演这场戏,他还觉得不伦不类,现在听了姚夫人一番解释,恍然大悟,且越听越有意思,竟对这所谓的舞台剧渐渐着迷了。
一个人是真心喜欢还是敷衍,态度是能表现出来的,姚桐被他情绪感染,又不时听到这个沉浸梨园这行几十年的老人家说出的极有道理的话,同样让她茅塞顿开。
“那些逼真的妆容是我府上施医女所做,等明日我带她一块过来。”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姚桐离开时,对着意犹未尽的王管事说道。
第二日,姚桐果然带着施医女一道过来。
不想,一进包间,里面却坐着一位轻裘缓带、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看到他,桃花眸灼灼一亮,玉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