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这话惊的萧祺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有没有看错?”
蕙心摇头,却又坚决道:“奴婢不会看错,殿下不是说,那虎符只有一半,而且还是赤金的吗,还有那个令牌,是紫铜精铸的,它们现在就在小姐的包袱里,奴婢亲眼所见。”
萧祺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转而去看艽爷。
艽爷在钻暂的愣神之后,忽然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不知道梓儿是如何得到那东西的,可是兵符在她手里,跟在殿下手里又有什么两样,真是天助我们!”
蕙心小心翼翼的问:“殿下,要不要奴婢去把它偷出来?”
萧祺忙阻止道:“不可,如果她想给我,自然会给我,偷偷摸摸的,你让她会怎么看我?”
艽爷倒是无所谓的说:“殿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如今是非常关头,殿下还是不要太在意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才好。”
萧祺皱眉道:“不要说了,总之如果梓儿肯给我最好,不给,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
艽爷对蕙心使了个眼色,蕙心明白,便福了福身说:“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蕙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桑梓正坐在墙角的矮凳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抚摸着琴桌上的那把凤尾琴。
这把琴,是萧祺的心爱之物,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因为她喜欢就送给了她。
蕙心想,也许他只是想用一些熟悉的事物,唤起她的记忆也说不定,何况,他现在还需要她身上的虎符,对她好些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蕙心顿觉心里松快了许多。
她将从大厨房拿回来的糕点放在桌上,笑道:“小姐,您过来吃点点心吧?如今外面到处都在打仗,粮草吃紧,下面的官兵吃的十分粗淡,但殿下愿意跟底下人同甘共苦,所以最近大厨房都没什么油水,这还是殿下吩咐人,特意为小姐您做的呢。”
桑梓抬眸看了眼桌上的那几碟糕点,依然波澜不兴的说:“不必,这些日子,我跟王夷辅粗茶淡饭的习惯了,你告诉大厨房,以后不必特意为我准备什么。”
蕙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且也看不出有半分感激之意,便觉悻悻的。
晚饭后,桑梓得知王夷辅好好的,便早早上床歇下了。
她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这个地方让她很不安,尤其是萧祺,也许是忘了太多的事情,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很想从他身边逃离。
桑梓辗转到戌时末,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蕙心站在床头小声的唤她,“小姐,您睡着了吗?”
桑梓闭着眼睛假装睡沉了,没有理她,蕙心又轻唤了几声,见她始终没有动静,这才敢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角,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衣柜的门。
可是她在里面翻找了半天,却怎么都没有找到白天她看到的虎符和兵符。
蕙心有些慌了神,更多的是不甘心,她明明看见那东西就在她的包袱里,怎么这会子忽然就不见了呢?
她将橱子里又仔细的翻找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下就更着急了。
不可能的,东西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她肯定能找到,也许桑梓将它们放在别处了也说不定。
一念至此,蕙心便又开始翻找桑梓的梳妆台,可是妆台的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想也许她将东西放在床上了也说不定,所以蕙心又小心的踱到床边,将桑梓的被褥底下,一寸寸的摸遍了,甚至她的枕头下面,衣服鞋袜里,蕙心都没有放过,可就是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
最后不得已,她便又拿烛台找了床下面,帐子的角落里,甚至窗台上用水养着的一盆吊兰的花盆里,她都找过了,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下蕙心是真的慌了神,找不到东西,她该如何跟艽爷交代?
她坐在床榻前的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此刻,她真的很想把桑梓叫起来,问问她到底将东西藏哪了?
而桑梓这时候,也微微回头,看到蕙心挫败的侧颜,她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微微翻了个身,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萧祺那边有人来传话,说是他有事找她,桑梓便带着蕙心去了他的书房。
路上看到蕙心眼底的那一片乌青,虽然擦了厚重的茉莉粉遮盖,可还是有些遮掩不住,看来昨晚她多半是没怎么睡着。
萧祺一个人在书房,正站在沙盘前看着地形,专心的琢磨着什么,见她进来,便遣退了众人,对她招手说:“梓儿,过来,你昨晚睡的还好吗,徐先生给你开的药,可有按时吃?”
桑梓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故作不知的回道:“挺好的,药也按时吃着呢。”
桑梓看着他的双眸,脑海里忽又像流星般闪过懿轩的那双灼灼美目,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知道,她脑子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萧祺见她一直探究的望着自己,便温然一笑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梓儿你,你还记得吗,我曾经答应过你,等战事结束,我会陪你去看天下最美的风景,可是没想到,却先让你受到了伤害,为此我心里一直很愧疚,不过还好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桑梓抽回手来,有些不适的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一个相对不那么暧昧的距离,低头道:“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见见王夷辅,可以吗?”
萧祺知道,对于桑梓而言,现在王夷辅比他更能得到她的信任。
可是一想起那个迂腐的书生,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昨晚他听说,王夷辅一直在大牢里骂他叛臣贼子,还说什么不吃他的饭,不为五斗米折腰。
萧祺觉得好笑,当下便吩咐说:“他若不想吃,也不必勉强,横竖饿死了也怨不着旁人。”
可没想到那家伙还挺有骨气的,昨天饿了两顿,今天早上听说他又没吃饭,可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仍在滔滔不绝的在劝说狱卒造萧祺的反,简直是可笑之极。
如今桑梓想见他,萧祺自然是不乐意的,“他好好的,你见他做什么?何况,这个人满口胡言,只会蛊惑你跟他一起不辨是非,不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