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的韩坤当先冲进大厅之中,他可是向楚毅保证过的,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他拿不到许一祖的话,那么可想而知,就算楚毅不惩罚于他,恐怕也要落下一个能力平平,办事不利的印象。
一旦在楚毅心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象,那么以后再想为楚毅所重用那就有些难了。
事关自己的前途如何,韩坤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几名士卒搜遍了整个后院除了十几名莺莺燕燕的女子之外哪里还有许一祖的影子。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韩坤目光从那些哭哭啼啼的一众女子身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名娇媚无比的女子身上道:“萧月儿,你可知晓许一祖去了何处?”
那萧月儿正是许一祖最为宠爱的小妾,此时正哭哭啼啼、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般人看到这般情形怕是都要心生怜惜,然而韩坤只有气急败坏。
走了许一祖,他还怎么去见楚毅,事关其前途,别说是萧月儿,就算是一个天仙在面前,恐怕韩坤都不会有什么兴趣。
萧月儿被吓得哭的更惨了,结果韩坤怒喝道:“再哭就拖出去砍了!”
萧月儿身子一软面色惨白道:“书房……老爷他方才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
韩坤闻言一挥手吼道:“给我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许一祖给我挖出来!”
顿时十几名士卒冲进书房当中,一阵翻找的动静传来,很快就听得一名士卒高声喊道:“大人,发现密道!”
韩坤眼睛一亮,立刻行到那密道之前,果然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书房的角落处被书架遮挡,如果不是仔细搜查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一处密道。
“追!”
几名士卒当先进入密道,韩坤向着曹少钦道:“曹公公,韩某前去追踪许一祖,不如您一边看管魏明等人一边等在下的消息。”
曹少钦摇了摇头道:“咱家随韩大人一起吧!这许一祖逃走十有八九是要投奔他人寻求庇护,就算是到时候韩大人追踪到了许一祖的去处,某些人的府宅,韩大人只怕是为之奈何啊!”
韩坤冲着曹少钦拱手一礼道:“多谢曹公公,韩某谨记公公此情!”
曹少钦淡淡道:“走吧,督主让我前来协助于你便是防备这种事情,咱家倒是想要看看,究竟谁人敢收留庇护督主要抓的人!”
韩坤略带担心的道:“曹公公,如果说真的有人敢庇护许一祖的话,只怕对方身份就是公公您……”
曹少钦露出一丝阴戾的冷笑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咱家会亲自前去请督主前来!相信督主肯定会非常愿意的!”
听得曹少钦这么说韩坤顿时底气十足,当先进入密道之中。
曹少钦留下几名番子协助那些士卒看管被拿下的魏明、吕奇等人,自己也紧跟着进入密道。
密道并不长,也就只有上百米,当曹少钦、韩坤几人自密道当中出来的时候却是出现在一座小院子的柴房当中。
这一座院子小门小户很不起眼,看这情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处院子应该是许一祖事先买下来,并且挖通了这么一条密道以防意外的。
不得不说这许一祖能够爬到卫指挥使的地位,真正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小聪明,小心机却是十足。
能够事先做好最坏的准备,见机不妙,拔腿就跑,曹少钦在江南抄了那么多次家,如许一祖这般反应快速,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拔腿就跑的还真没几个。
打量了一下四周,曹少钦笑着道:“咱们没能及时抓住许一祖也怪不得我们,这许一祖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了!”
韩坤一脸的苦笑,挥手命令几名自密道过来的士卒搜查四周,寻找线索。
小院的门半掩着,再看地上浅浅的脚印,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许一祖离开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
推门而出则是一条小巷子,出了巷子就是一条长街了,不远处则是一座座占地广阔的府邸,居住的正是京城之中的权贵们。
东厂之中擅长追踪的番子不少,许一祖虽然小心谨慎,可是他慌乱之间毕竟留下了不少的蛛丝马迹,循着那些蛛丝马迹,曹少钦、韩坤一路寻到了一座府邸之前。
府邸并不显得奢华、肃穆,在四周一座座的府邸衬托之下,却是显得有些突兀,但是无论是曹少钦还是韩坤看着眼前这一座府邸却是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这府邸的主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夏助,如果说只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同知的话,那么曹少钦也就不会这么的纠结了。
甚至可以说除了那些地位尊崇的勋贵以及极少数的几位重臣的府邸,区区指挥使同知,曹少钦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关键这一位指挥使同知的身份不同啊,无论是曹少钦还有韩坤这会儿都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朱厚照无有子嗣,所以其皇后在史书上也没有留下太多的笔墨,只知道朱厚照之皇后夏氏在死后被世宗皇帝上谥号为孝静庄惠安肃毅皇后。
夏皇后之父夏儒初授锦衣卫指挥使,寻升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而夏皇后之长兄被封为锦衣卫指挥使,二兄被封为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三个妹妹,其中一个妹妹嫁给魏国公徐鹏举,一个妹妹嫁给寿宁侯张鹤龄,却也是清贵无比。
按照一应的蛛丝马迹,许一祖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是逃入了夏皇后二兄夏助的府上,曹少钦、韩坤他们可以不惧一个无有实权的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但是他们却不得不考虑到夏皇后啊。
看着眼前这一座府邸,韩坤苦笑道:“曹公公,怎么办?”
曹少钦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道:“韩大人且带人在这里盯着,咱家亲自去见督主,此事非督主出面不可!”
听到曹少钦这么一说,韩坤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别看夏氏没有什么实权,算不得什么强硬的外戚,但是因为夏皇后的缘故,夏家父子几人却是清贵之家,一般人没事的话谁会招惹天子的岳父、大舅子啊。
夏助府上,这会儿夏助正好笑的看着许一祖道:“许大人,你好歹也是一卫之卫指挥使,手下数千人马,谁人能够让你这么狼狈,我看你这模样,魂儿都丢了大半了啊!”
许一祖一脸苦笑道:“夏兄弟就不要取笑为兄了,不怕告诉夏兄弟,为兄这次怕是要栽了啊!”
一副纨绔模样的夏助听了非但是没有什么忧色,反而是带着几分兴奋道:“快说来听听,到底是谁敢对你许指挥使下手啊。”
只不过十七岁的夏助同京城之中一干纨绔厮混,寻花问柳,却是与许一祖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友。
看到夏助那副模样,许一祖倒是没有生气的念头,他对于夏助的性情再了解不过,这就是一个愣头青一般的纨绔子弟,在这京城当中盯着天子二舅子的名头,却是没有几个人会同他一般见识,倒是让他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一祖逃出密道的一瞬间便想到了夏助,所以直接前来求见夏助。
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许一祖道:“老哥这次怕是要栽了,夏兄弟你不是一直对月儿颇为喜欢吗,待为兄去后,你便念在她服侍过我们兄弟几遭的份上,将她接到府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闻得许一祖提及小妾萧月儿,夏助便禁不住想到萧月儿在床底之间的那一股子妖媚来,咕噜一声咽了口水。
看到许一祖看着他,夏助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够义气,拍着胸膛道:“许兄你这说什么话,你看我像是那种夺人所好的人吗,不管你得罪了什么人,我夏助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让他来找我,我帮你去说情!”
许一祖眼睛一亮,他要的就是夏助这一句话,顿时抓住夏助的手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等老哥我过了此劫,一定让月儿好好的报答兄弟你!”
夏助挺胸道:“老哥倒是说说看,是谁害的老哥如此?”
许一祖道:“不是别人,正是陛下刚刚敕封的御马监总管楚毅!”
夏助禁不住惊叫一声道:“什么,你说你得罪了御马监总管楚毅?”
做为京中有名的纨绔之一,夏助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消息却是无比灵通,京中关于楚毅的传言众多,夏助要是不知道楚毅是谁,那他岂不是拜混了一个纨绔的名头吗?
许一祖点头道:“人家是我的顶头上司,得罪了他,你说我还能有好吗?倒是夏兄弟你不同啊,说来他是陛下的内侍,皇家的奴婢,你可是皇后的亲哥哥,那楚毅见了您,还不是和见了主子似得!”
楚毅的凶名太盛,夏助陡一听还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会儿被许一祖这么一说,夏助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