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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 冰封心结

作品:绝代双骄·落枫劫 作者:霜玄九天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一夜辗转难眠,又是咳嗽,又是头痛,吹风吹了大半夜,直接导致第二日身体十分不适。本来说是要在成都休息两天,但事出突然,我已经没心思再耽搁,一大早就要求老孟去准备东西回杭州。

    这一天走路有些不稳,东倒西歪,说话也底气不足,一个劲咳嗽,咳嗽的狠了,还能吐出点血丝,如此景象让周围所有人都表示担忧。每个人都劝我先把身体养好,均遭到我无情的拒绝,冷着脸一通命令,终究还是在晌午之前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燕南天和月奴依旧跟在我身边,老孟也派人随行护送,一路北上准备走水路,刚到德阳,本人不幸伤寒发作,发烧烧的迷糊,结果又耽误下来。这一耽误,居然把魏霖也招惹来了,无视我任何要求,直接将我关在房间,隔离治疗了四天才允许出门。

    这几天的折腾,让我安静下来好好想了想有关亲事的问题。江熠早有预谋,就是怕我不同意,才把我赶出家门,那么就表示不管我同不同意,这门亲事肯定是已经定下了。

    其实结婚这种事,每个人都得经历,不就是娶个老婆养个儿子吗,有什么可怕的。我这辈子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再怎么蹦跶也到不了逆天的地步,还担心什么?

    怕没经过恋爱就直接洞房从而影响夫妻关系?

    怕娶个丑八怪一掀盖头把人吓得半死让我后半辈子抬不起头?

    最痛苦的事情早已经经历过了,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有上辈子那么绝望,有没有感情那是其次,能不能长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愿意好好过日子,她愿意好好过日子,眼一睁一闭,后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稀里糊涂的算了吧。

    情想开了,心情也没那么急躁,身体顿时跟着好了起来,客栈里憋了几天,全身都不对劲。吃过早饭,在后院里溜达了一圈,回到前院,瞥见燕南天在练剑,直来直去,简单利落,剑法的路数跟他的性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

    一般剑走刚猛,路数大气的人,手中的剑多半宽厚且笨重,适合劈砍,而非刺。燕南天的剑,当然也一样。我并没有研究过他的剑有多重,单看那剑身上黑黝黝的一层锈,看似铁,实非铁,便知其又是一件不起眼的宝物。

    这家伙年纪轻轻剑法倒是不赖,身上又有那么多宝剑,想来传他剑法之人定然来头不小。不过本人目前对江湖一无所知,他师父是谁跟我关系也不大,闲着没事欣赏一下,权当是看耍猴了。

    我抄着手靠在院角,就着早上不算太大的阳光,边晒身上的霉气,边看燕南天现场表演。他那把剑,舞得极具气势,虎虎生风。一剑扫过,不光满地树叶乱飞,连搭在树上的衣服被褥都跟着上下直颤。

    黑色的铁剑在阳光下并不反光,却因舞得极快,而拖出一道又一道残影,深墨的青色,厚重且霸气,在眼里排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屏障,像是敛聚了所有的风,随时都会散射出致命的一击,石破天惊。

    许是被燕南天威势的剑气所感,我居然不由自主的拍了两下巴掌,为他精彩的表演鼓掌。青墨的剑影稍稍淡去,燕南天剑势停顿了片刻,冲我笑道:“怎样?一起练练?”

    许久没有好好的活动活动,偶尔练练剑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左右看看,没瞧见相熟的人,便点头应道:“好啊,练练就练练。”

    他走近几步摇摇手中的剑,问道:“你的剑呢?”

    我一甩袖,青碧的一束当即现于半空,剑尖微颤,于阳光下激起一片粼粼的影。

    燕南天面上神色由惊转喜,开怀大笑,说道:“对,剑不离身,当该如此。我不用内力,你也不必顾忌,咱们兄弟俩今日就来好好比试一场。若是让我打不痛快,你自当罚酒三杯!”

    “行啊,一切但凭大哥做主。”我握紧了细致的剑柄,横划两下,揉身而上,并未怎么注意,只是随意的刺了过去。

    燕南天兴奋异常,一剑横过,到像模像样的回了一招。他嘴上说不用内力,但以他那臂力,就算不用力气也能像扫一堆垃圾一样将我推多远,又怎能跟他硬碰。于是我改变了剑路,脚下步法变幻,开始在他身边游走,也不忙着攻击,就当是纯粹的跑步锻炼身体。

    有关武功,我这二十多年确实一点都没练,只不过拜了这副特殊的身子骨,随便的活动活动就能很轻松的到达巅峰状态。腿脚跑开了,人即如风如影,捉摸不到,并非速度有多快,只是这凌波微步实在精妙,便连燕南天也被我诡异的行动路线所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剑。

    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只为寻找他周身的破绽,但他一直蓄势待发,双眼盯着我一眨不眨,让我也很难得出手。又是两圈绕了过去,大病初愈的身体略微有些发虚,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脚步陡然停顿,手指用力一弹,短剑脱手而飞,自燕南天颈下划过。

    燕南天身形稍稍后撤,铁剑斜劈,将短剑拨开,跟着劈下,欲斩我左肩。我身子一矮,自他身前绕过,刚好避开他的剑锋,右手抬起,整整好好接住了被他拨开的短剑,随即下滑,刺向他右腿。

    燕南天一个跟头跃起,于空中再次一剑劈下,我看准方向,急速推进,连人带剑刺向他即将降落的位置。他于空中无处可避,连忙调整方向以剑指地,虽躲过我这一击,却忘记了自己的承诺,空出一掌袭向我面门。

    罡烈的掌风铺面扫来,我呼吸一滞,大步后退,又开始咳嗽起来。燕南天见状,收剑奔来,急道:“怎么样?有没有伤着你?”

    我摆摆手,待咳嗽平息下来,摇头道:“没事,很久没有活动了,歇歇就好了。”

    燕南天捏着我的手腕查探了一番脉搏,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我也是很久没有活动了,一打起来就收不住。你那剑法,实在太狠太快,大哥实在招架不来,情不得已忘记了,二弟勿怪

    啊。”

    “明明是你让我在先,不然我连一招都还不出吧。”我收剑入袖,整整衣衫,听他笑道:“你这是受了功力的限制,只能走巧劲,所以才会对我有所顾忌。若是有那么十年二十年的内功,剑未至气先到,我就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到那一天,这天下第一神剑的虚名,怕是就是易主了。”

    我摇头道:“剑法这东西,情不得已惑人保命还算是有点用处,但内功伤人太重,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练的。”

    燕南天皱眉道:“剑法这么难练的你都练了,区区内功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吃饭睡觉顺便练练,又不碍着什么事,你又不用来打架,强身健体总可以吧。”

    我笑道:“你不必再劝了,剑法是小时候练的忘不掉,早已生疏了十多年了,而内功一开始就没有学,现在就更不必学了。你且看看我,哪像是练过剑的人?”

    燕南天半信半疑,抓着我的手平摊开手掌,除了指尖有经常拿笔留下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练剑人应有的老茧。

    “你当真只是小时候学过?这十多年一点也没练?”他惊讶得两眼瞪得溜圆,活脱脱就是俩龙眼。

    我收回手,笑道:“我若是想练,不早就练了。”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天,随后一甩手,叹道:“算你厉害。不学就不学,你那剑法,也足够自保了。”

    “人这一辈子,悲欢喜乐都是老天安排好的,纵使你有通天彻地之能,阎王让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以武自保不过是个心理安慰,遇到危急,亲人有难,又真的有用吗?”我似感慨,又似疑问的叹了这么一句,却让燕南天皱着眉半天说不出话来。

    阳光虽大,照在身上已不似先前那么温暖,心中有股寒意,始终萦绕不断,一直不曾被抹去。我们俩相对立于晌午的日头下,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心事满腹,却谁也没有出声。

    隔了一层墙,便是前厅柜台,里面来往的客商喧哗不断,红尘喧嚣,环绕于身周,心却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绝望的日子,生不如死的活着,如同行尸走肉,看不到,听不到,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活着。

    人死了又生,不过是重复着一个死局,能力有用吗?既然无用,要来何用?不如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等死,那便不会再绝望了。

    时隔良久,燕南天忽然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像是准备了长篇大论,要跟我好好谈谈。不过是刚说了个二弟,便听到魏霖的声音大老远从院门那边传来。

    魂在前世飞了一圈,终于又落回到今生,看到魏霖撑着阳伞与月奴一道走来,我与燕南天相视一眼,了然了对方眼中同样的惊奇与疑惑。

    魏霖一直低着头小声的在月奴旁边说着笑着,而月奴则一直冷着脸,虽没有搭理他,却也没有排斥他。根据本人多年有限的经验,这尊移花宫的冰山基本上已经被魏霖这个风月高手轻松攻陷了。

    眼瞅那俩人十分大无畏的从我们眼前闪过,说着笑着眼里根本没有我们的存在,我不禁开始为月奴今后的日子担忧,却也不便提醒。燕南天则十分直接的大声咳嗽一声,惊醒了那对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男女,然后便见月奴脸色一变,红中透青,两眼闪过一阵慌乱,如同撞了老虎的小白兔,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头一低,飞快的跑了。

    魏霖举着伞追了几步,被我拦住,肃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移花宫的女人你也敢招惹?”

    魏霖收了伞,笑道:“表弟,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因为不想得罪移花宫,才一个劲找机会给她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我十分怀疑,看看他手中那把书绘精致的花伞,问道:“道歉需要给人家打伞,在人家耳朵边上吹风吗?你知不知道轻薄二字怎么写?”

    魏霖收敛了笑容,皱眉道:“你这话怎的说这么难听?女子的名节事关重大,岂容你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你既能做得出,就别怕人说!”这人有没有脸皮?自己的轻薄有目共睹,居然还反咬我一口。

    魏霖阴沉了脸色,低喝道:“我做什么了?若是走得近点就叫做轻薄,那你日日坦胸露背的由她摸上摸下,又算是什么?”

    “魏霖!你……”我被气得一口气没接上来,又弯腰咳嗽起来。

    燕南天扶住了我,在一边劝解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都不是孩子了,爱干什么干什么,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我想说话,指着魏霖却只能咳嗽,越咳越凶,越凶又越想要说话。

    魏霖冷哼一声,说道:“有这闲心,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少管。”

    他大袖一拂,潇洒的离去,我却在原地咳得直不起腰。燕南天一边给我顺气一边感慨,说道:“行了行了,别气了,都这么大人了,你替他操心?他说的也是,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别想了。”

    “我只是怕……”话说一半,又被咳嗽淹没。

    燕南天道:“你表哥不是笨蛋,月奴姑娘也不是傻子,你又不是他们爹妈,操的什么闲心?就说你这人一天从头愁到晚,岁数不大想的到挺多,其实都是些根本没必要管的闲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拿出点气魄来行不行?别总是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你……”我又被他激得说不出话,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他鼻子,真想一拳把他眼窝捶青。

    他拨开我的手指,扶了我往房间走去,说道:“人活着,就得要自己舒坦,你舒坦了,那些真正对你重要的人才会跟着舒坦。连你死活都不操心的人,你还紧着他们干嘛。二弟啊,你这没事瞎操心的臭毛病,该要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