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的,他又不肯叫喊,怕后背的娼字叫人看见。故而三两下便叫沉怜扒了身上的衣裳。
沉怜带的药膏也是好东西,只是是抹到伤口上有些发辣。沉怜抹了一阵,忽然瞧见他后背沁出许多汗珠,顺着背脊往下落。
“疼么。”
无人应答。
沉怜也知药膏上身要辣一会儿,所以抹两下也不忘低头往他伤口吹吹凉气。
四处的伤口都好说,唯有他后心口的娼字,沉怜犹犹豫豫不敢触碰。
秋蝉还是那一句:“剜了吧。”
匕首也强塞到她手中。
这样的烙印让人看见,那是万分的羞辱。
沉怜虽然知晓,还是觉得手中匕首好似千斤重一般。
“我不敢。”
她下不去手。
“只当我求你这一回。”
他已经说到这份上,沉怜不再推脱,咬咬牙,四处寻了两块厚布。
秋蝉嘴里塞一块,她嘴里也少不得要咬着一块。
动手的时分,当真是无比漫长,血渗得秋蝉后背留下道道血痕。
整个后背凄惨无比。
沉怜眼中早就蓄满泪水,只是不敢落下,待到哪一块烙印皆剥去了,沉怜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口中咬着厚布,仍是抑制不住抽噎之声。
滚烫的泪水皆落在秋蝉后背。
止血的药粉都叫她的眼泪化开了。
好不容易止了血,沉怜要去取他口中塞的布块,秋蝉一个扭头避开了,她只摸了一手水渍。
“别看我。”
沉怜拿着帕子从他后背伸手绕到面前擦拭。
“我不看你。”
他就是这样别扭的性子。
“你怎么招惹上他的?”
夜里的猫叫越发凄厉,让人心慌。
“……”
事情太多,秋蝉一时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知了阁的前任家主风流成性,妻妾成群。
沉怜自幼是解清雨养大,解清雨虽不是她亲生父母,到底是只带着她一个人。秋蝉却是自出生起就有七个兄弟,他出生后又还有几个弟弟接连降生。
他那老爹起初甜言蜜语的哄骗了秋蝉的母亲。
等到秋蝉出生后,也用一样的甜言蜜语哄骗了后来的妻妾。
除了连秋叶,家主连其他孩子的名字也记不住。
有孩子没孩子对他而言,毫无差别。
秋蝉和母亲不久便被被遗忘在深宅里。
这便是苦难的开始。
连秋叶凭着长子的身份一早得了权,家里的兄弟被他杀的杀,毒的毒。家主也许不清楚,也许也知晓,只是不在意。
他八九岁便见过连秋叶。
他那时好像是捏着他的下巴说:“秋蝉长得像姨娘,怪勾人的。”
老宅后来一直是连秋叶管着。
“我十三岁的时候,病得在床榻上躺了两月,因为一直没汤药,我几乎要伤寒而死。后来我娘突然拿了药回来,还有糖糕。说是我爹惦记我,送过来的吃食汤药。”
“养了好长一阵,我日日都吃着点心,平日许久吃不上的肉食,那一阵都吃遍了。”
想到先前连秋叶巷子里的话,沈怜只觉得蛮心酸涩。
他怎么这样苦。
“第二年我好了,我娘却病倒了。我四处求人,想见我爹一面。我总想着,我病了我爹会买吃食汤药,我娘病了,他应当也会买。”
“府里的下人同我说,我爹两年不曾踏足老屋了,我娘求谁拿的吃食和汤药。”
“啊,我那时便隐约知晓……我只是当做自己不知罢了。”
“我求了好久……只有他在府里。”
秋蝉抖得厉害,不知是疼还是想起什么。
“我求他要汤药。他说……我若是洗干净了在房里等他,他可以叫最好的大夫给我娘看病。”
“我娘昏迷好多天,我每天都靠在她身边,夜里也不敢闭眼,我怕我一闭眼,她就再醒不过来了。”
秋蝉抱着双臂,低头闷声说到:“我去了。”
“前几日,他抓着我……”
“他说,只怪我长得……是我勾引……是我娘下贱……他说,我和我娘一样……一样下贱……”
“他说要我一生都记着,我是……所以他那一日压着我在我身上烙了字……”
秋蝉猛的抬起头,双眼睁着得圆圆的,眼泪已经淌到下巴,不断的往下滴落滴落,在胸口晕出大片的痕迹。
“我娘是被我活活气死的。”
“我那日从他屋里回去,我娘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满脸都是血。”
“我一直以为她是病死的,她病了那样久。”
“我真的以为她是病死的。”
“可前几日他说……他说我娘瞧见我和他在后山……”
“他亲眼见着我娘捂着嘴,指缝都是血。”
“他看见了。”
越是仔细的场景,越是让秋蝉备受煎熬。
“他说,如果我乖乖的,他原本打算一生都不让我知晓这些事情。”
“我想借着他往上爬有什么错!我想要知了阁,我想要权势!”
“我这一生都不想再受制于人!”
“我要他死!!!!!”
沈怜回想秋蝉说的种种,即便是听闻,她亦觉得扎心一般的难受,秋蝉更不知要如何痛苦煎熬。
沈怜搂过秋蝉,一面顺气抚慰,一面恨恨的骂到:“他真是该死。”
秋蝉的母亲对他这样意义深重,沈怜也不好再拿着他的玉蝉。只等今夜过去,她明天问了素心,还他就是了。
二十五?突生变故< 怜花录(古风R18预警)(开车不到站)|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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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突生变故
外头更声响,沉怜睡得正迷糊的时候被秋蝉摇醒了。
“怎么了?”
秋蝉欲言又止。
“你回去吧。”
沉怜夜里折腾才睡下,正是疲惫的时候,当下摇摇晃晃又躺倒回床上。
“再让我睡会儿,天亮了我再回去。”
“你回去看看,素心还在不在家。”
沉怜迷迷糊糊的,昨夜回去,素心在不在,她记不得了。她光顾着给秋蝉找药,也没在意。好像房里是息着灯的。
然而,秋蝉这么问她,素心定然出事了。
沉怜一下子醒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蝉脸上露出几分不安来。
“总之你回去吧,若是不见素心,不如……不如去柳爷那里瞧一眼。”
他这么说,十有八九,素心就落在柳爷手里。
“你明知我在意素心,你!”
秋蝉想辩解,脸僵了片刻还是硬着嘴回到:“你在意便在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沉怜有气又急,转身就走。门外早有一匹好马等着。边上还候着个小厮。
“姑娘若是不认路,我可以带姑娘去寻。”
秋蝉果真是一早就知晓素心被柳爷掳了去。
也不用沉怜如何寻,一早有柳人等着给她引路。
天光还不曾亮起,沉怜便又到柳爷这里来了。
柳爷换了一身银线鹰绣的衣裳,许是沉怜总有些怕他,所以每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