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这里,他有孩子了。
只怕他一早做了抉择。
“他一早做了选择,你离开与否,又有什么干系。”
寡妇苦笑一声。
“他若是当真选择我,我又何必瞒着他生下孩子,我又怎会想到别处去,把他拱手让人。”
“他一早说,再不会同我来往。”
解清雨说这话时,寡妇还不知晓自己有孕。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孩子。
好像她那个死了的丈夫说的,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寡妇是个泼辣的个性,从小便是。长到十几岁,隔壁的木匠看她长得标致,隔三差五的上门调戏,她总是骂出去的。
她那会儿天不怕地不怕,木匠提了几次亲,她硬是一根大棒打出去了。
只是防不住木匠半夜里偷偷爬到她屋里,又叫了许多人在院外听着看着。
寡妇的名声毁了。
家里软磨硬泡的哄她,木匠也甜言蜜语的哄她。
寡妇不想嫁。
然而她不嫁,连条活路也没有。
家里往外赶她,外头也嫌她名声不好不肯要她做活儿,她是活不下去了,除了做娼妓这条道,就剩嫁给木匠了。
寡妇恨恨的说着:“分明是他该死,做什么是我活不下去。”
木匠的甜言蜜语也是假的。头一年没孩子,木匠便明里暗里的挤兑。
两年,三年。木匠染上了喝酒的毛病,简直往死里一样打她。寡妇吃了多少药,总也不见好,更不见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反倒吃得越发体弱,越发承受不住他的殴打。
“哪里是我,分明是他不行。”
解清雨第一次见寡妇,正是木匠把她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
解清雨是想起了沈如烟,随手把木匠打了一顿,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解清雨哪里知晓,也是他忽然的出现,击中了寡妇心中的沉钟。
“是我杀的木匠,我哄木匠喝了酒,推他进了云河。”
“然后在妓院碰着你那醉酒的师傅。”
“只那一回,我便知晓他心中有人。我还知他心中的人姓沈。”
“可我不怕,我想要的,抢我也要抢到手。我一度想杀了你,我杀过一个人,也不怕再杀一个。”
“若不是听闻你习武……”
“他话这样少,还总提到你。”
沈怜想说,解清雨也总记挂这这个孩子。
她做不出抢孩子的事,也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更无法忍耐解清雨和寡妇见面。
她心中乱麻缠绕。
既难受几个人皆哄骗了她,又恨自己无所长,一旦事发,竟无处可去。
三十四?决绝< 怜花录(古风R18预警)(开车不到站)|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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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决绝
寡妇要脸面。
一旦知晓沉怜没有杀心,放心之余,还有心思去拧帕子。
“你也擦擦脸么。”
沉怜的样子,着实狼狈,寡妇哭得脸脏,她被抓得衣裳脸面都脏得厉害寡妇的湿帕子递到面前。沉怜退开了。
她不肯承寡妇的好意,仓惶逃出寡妇家。
想来想去,还真叫沉怜想起一个人来。
当初她离家,在柳爷的船上曾救下的那个女子——华怡。
华怡说,日后有事,让她让到蓟州城。
沉怜从未离开云城,先前吃过一回苦,倒是谨慎许多,晓得要先到码头问问路。蓟州城也不远,乘船约摸两三日便到。
船费也算不得顶贵。
现在的沉怜却有些难办,连秋叶抓住她的时候,已经将她上下都搜个干净,什么银钱首饰都没了。
一场风波,沉怜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已经饿得两眼发晕。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非要当些什么,也只能勉强拿秦郁的腰牌试试。
还是秋蝉消息灵通,在当铺把人拦下了。
他已经换回常服,再不像从前那样穿着女装。衣袍光鲜得叫人难以想象他身上是那样丑陋的疤痕。
秋蝉拦在沈怜面前,沉怜看也不看的就绕开了。
一家当铺不行她还不能换一家么。
只是秋蝉总跟着她。
跟到后来沉怜连当东西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想躲开他。
倘若不是他透露消息给连秋叶,倘若不是连秋叶抓了他,倘若不是连秋叶……
沉怜越想越气恼。
倘若不是连秋叶,也有什么连春叶连夏叶。说到底,解清雨有孩子是真,秦郁要向阁老提亲也是真,易昀君有婚约是真,柳爷身为兄长同她乱来也是真。
秋蝉跟在他身后,一边跟一边哀哀的求她:“沉怜。”
“我并非有意要骗你。”
“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素心居然又反悔了。”
沉怜停下脚步盯着他:“一切设计都是因你而起,你却只想着素心反悔?”
秋蝉抓住了沉怜的手腕:“倘若不是素心反悔,那么就该是连秋叶拿了玉蝉,而我带着你远走高飞。”
“你真是……在你心中把人当做算计丝毫不是问题吗?当初你说没想到我师傅和秦郁都没有赶到,你早知道柳爷是我亲生兄长,却从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反倒千万算计。”
秋蝉急起来抢白道:“那我能怎么办呢,你知道柳爷和连秋叶一早有往来么。我当时一心想着,你师傅和秦郁杀了柳爷也好,最好是他们三个都死了,这样你就只能来找我了。”
沉怜惊怒交加,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就不该招惹我!!!”
“素心把玉蝉偷出来,我带着你远走高飞,嫁祸给连秋叶。你师傅,秦郁,柳爷还有连秋叶打的越惨越好,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蝉抓着沉怜的手腕,说到激动处已经抓得她手腕发白。
沉怜用力去掰他的手,秋蝉抓的紧她便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掰开。
“是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和你搭上半点关系。”
秋蝉看她满脸决绝,一时也有些慌了,连忙抱住她的手臂。
“沉怜!他们都骗着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沉怜只觉好笑:“怎么,难道你就不骗我了么。”
说完她伸手去掰秋蝉的手臂。
秋蝉又急又气:“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嫌我过去……嫌我身上有那样多的疤痕!嫌我那些时日穿女人的装扮!”
沈怜想起连秋叶刚抓住她的时候,她拼尽全力想要守着秋蝉的秘密,一心想着要替他保下玉蝉。想起她瞧见他后背的娼字落下的眼泪。
“秋蝉,你同我说玉蝉是你娘给你的遗物,连秋叶抓着我,我也不曾说出口。”
“你背后的刺字,是我剜的皮肉,是我心疼,是我难受去给你找药膏。”
“是我记挂着你会被连秋叶寻到,给你换的女装,想把你藏在家中。你的事情我从不曾对外人说起半点,怕你刺心,我也从不拿这些事情在你面前说。”
“我气的是你总骗我,又几次三番的算计我。”
沈怜从前虽不喜秋蝉变化多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