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凯峰真就准备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总之,段凯峰现在在毛峰眼里,就是个纯情boy被绿茶渣女吃死的形象,每次毛峰一见到他,就感觉他头顶冒着绿光。
心里的天秤不自觉又往自己姐们儿那里倾斜了一点。
或许是毛峰的目光太过于明显,段凯峰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偏头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干净得很,”毛峰摇头,赶紧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从来都不长痘的。”
学体育的男生大多压力大,偶尔脸上冒出几颗压力痘是常事,但段凯峰压力这么大,脸上都从没冒过痘,不得不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段凯峰觉得他问的问题无聊,又趴在了桌子上发呆。桌上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易礼诗今天早上接到了她面试的那所学校的人事处的电话,要她去一趟,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面试结果挺好的,虽然那个岗位只招一个人,但她面试加笔试分数是第一名,现在只等公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得给她买个礼物庆祝她找到工作。”他突然说道。
毛峰一惊:“不是,你这走神半天就在想这个啊?”
“对啊!”段凯峰点点头,“我马上要去比赛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她想我了怎么办?”
她想你的钱吧!
毛峰无语了,心里名为“道德感”,实为“私心”的东西突然上线,他越想越觉得,段凯峰应该知道真相。
段凯峰下课之后就准备直奔商场,但毛峰却一路跟着他到了车边。
“你去哪里?我送你。”段凯峰不疑有他。
毛峰皱着脸,似乎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慢吞吞开口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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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礼诗坐在人事处处长的面前,绞着手指听完她的一席话,脸色有些灰败。
半晌,她才说道:“我考虑一下。”
这位人事处处长以前是学体育的,身材在女性当中属于高大健壮型,跟办公室其他身量不高的男领导站在一起,衬得他们越加矮小。她冲易礼诗点点头,语气当中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味道:“嗯,好好考虑一下吧,现在高校施行同工同酬,编外合同制和编内其实没什么区别,再说了,你进来我们学校,学校再有了编,你一样可以再考,到时候熟门熟路,更轻松。”
易礼诗点点头,起身告别。
处长送她到门口,又叮嘱了一句:“明天给我答复吧。”
“好。”
今天早上,易礼诗接到电话时还很高兴,以为是去走个过场,然后就只等体检了。
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编制取消的消息。
易礼诗不知道别人找工作是不是也像她这么波折,或许没有吧,毕竟她本科四年当咸鱼当了挺久,专业不如别人很正常。其实她也不想盯着考编这一条路走,但她人际交流能力挺差的,她不知道除了当老师之外,她还能干什么。
这所学校对于她这个岗位编制取消的原因没有说清楚,应该是觉得她没门没路,所以比较好拿捏吧,仿佛给她一个“编外合同制”的聘用承诺就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一样。实习时对她有过诸多照顾的长辈如今却成了说客,易礼诗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
回到车上她才想起来打电话给自己导师,之前她来实习就是导师介绍过来的,她应该能打听到一点内幕消息。
导师让她回学校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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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毛峰的一席话,段凯峰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脱力,不知道是前几天打球费了太多体力还是怎么了,大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他的指尖却开始发凉。
手指在颤抖,他悄悄将拳头握紧,背到身后不让人发现,嘴唇蠕动,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什么?”毛峰愣住了。
“她跟我说过的,”一句谎言说出口,剩下的就说得顺畅多了,“她加我的时候就跟我说清楚了。”
话毕,他又强调道:“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毛峰讪讪:“哦……是吗?那是我多事了。”
“没有,谢谢你。”
段凯峰一脸真诚地道谢,倒让毛峰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都是兄弟,你们说清楚了就好。”
*
马不停蹄赶回学校,易礼诗到了导师的办公室,关上门,导师才开口道:“帮你问过了,你那个岗位原本就是给别人挖的坑(注),但那人笔试没过,所以岗位直接取消了。”
“直接取消的话是合规则的吗?”易礼诗鼻子有点酸,但忍住了。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取消的,但市属的专科管理本来就乱,再加上这所学校当初是由几所专科合并而成的,里面的势力太错综复杂,可能后面做决策的人另有安排也不一定,”导师说得很轻描淡写,“你报名的时候怎么没问下我呢?这种只招一个人的岗位,很多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看到易礼诗的眼角已经红了,及时把更严厉的说教给吞了回去,只是说道:“继续考吧,大家都这么过来的,就当吸取个教训,下次看到招聘要求的时候留个心眼。”
“谢谢老师。”
“如果考累了,其实编外合同制也挺好,高校都要逐步取消编制了,以后放出来的编会更少。当然了,什么编内编外待遇相同这种话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信,怎么可能呢!”
易礼诗没什么话好说了,只是垂着脑袋不住地点头。导师见她情绪不好,也就不留她说话了,最后安慰了几句就让她走了。
从导师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易礼诗脑袋一片空白,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走廊上还有同学在走动,她不愿意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丑态,低着头往厕所冲,直到进了厕所隔间,才咬着自己的虎口哭了出来。
这期间段凯峰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不想接,直接挂掉了。
接了的话会更加委屈吧,比起那些人施舍与说教似的假惺惺的安慰,听到段凯峰的声音之后,她应该会直接哭断气吧。
多余的眼泪还是留着回去抱着他流好了,希望不要太影响他的情绪。
她给段凯峰回了一条微信:“我还在学校,待会儿联系。”
他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嗯。”
易礼诗收拾了一下心情,对着厕所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不和人对视的话就不会太明显。
一路避着人朝停车场走去,还没走到,就远远地看见田佳木在车旁边立着,一脸悠闲。
见易礼诗走过来,她唇角一挑,不客气道:“又开我弟弟车呢?”
像是专门逮着她痛处戳。
但易礼诗今天没功夫为着这个羞耻,她看也没看田佳木,对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