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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作品:牧神午后 作者:破折号yiyi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田佳木哼笑一声:“原来她没找你闹啊!”

    段凯峰皱着眉头问道:“闹什么?你对她做什么了?”

    易礼诗跟他提分手那天晚上,提到过他家里人,他当时猜过是不是田佳木又作了什么妖,但后来他忙着生气,忙着训练和比赛,又把这件事给忘了。

    田佳木不觉得有什么,平铺直述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只是没把她和易礼诗的对话内容复述出来,因为她发现段凯峰的脸色已经沉得快要滴水了。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对着他产生了名为“害怕”的情绪,她这个表弟,从小性情就温和,她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生气,可现在……

    段凯峰腾地一下站起来逼近她,田佳木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虚张声势地冲他昂起了头。煜其还以为他们在闹着玩,很起劲地开始拍手鼓掌,厅内的大人们不明所以地朝这边侧目。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硬,一直坐旁边听完了整段对话的爷爷突然出声道:“凯峰,你跟我进来一下。”

    田佳木松了一口气,对着目光看向这边的长辈们笑道:“没事没事,开玩笑呢!”

    段凯峰冷眼看着她,握着拳头跟着爷爷进了书房。

    “木木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前段时间说要带给我看的?”爷爷问。

    段凯峰还在气头上,抿着嘴没有回话。

    爷爷又问:“刚刚如果我不叫住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憋了莫大的委屈,“田佳木太过分了。”

    “所以你也要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让她不好过?”爷爷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不急不缓:“你这样让你的家人以后怎么看那个女孩?除非你和她分手……”

    “我是不会和她分手的。”段凯峰梗着脖子打断他。

    “那她呢?”爷爷一针见血地问道,“她跟你一样吗?”

    段凯峰不说话了,低着头一脸的颓然。

    爷爷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如果你还想和她走下去,就不能这么冲动。这件事情,你跟木木置气算什么本事?木木固然有错,但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分歧,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没有能力保护她。”

    “……”

    “你零花钱是自己赚的,但那点钱能负担得起你真正的生活吗?你现在玩的车、表,你住的房子,哪一样不是你爸妈给你的?你连去美国养伤的费用都是你爸给你出的,你要是能安心当个纨绔,那也就罢了,可是你能吗?”

    空气突然沉静下来,书桌上的绣球花无声地落下两片,窗外的风吹进来的时候,段凯峰终于开口:“我知道了,爷爷。”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成长

    从书房走出来,段凯峰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没去找田佳木的麻烦,但他也再没理过她。

    他妈看出了一点不对劲,但她以为他就是这种谁都不想理的性子,所以没多问什么。

    吃过饭,他带着煜其在影音室玩塞达尔传说,田佳木在门口看了他们半晌,最终没有走进来,转身走了。

    煜其一直汗毛直竖着生怕她又进来逗他玩,见她走了,他赶紧趴到段凯峰的肩头说道:“哥哥,她走了她走了!”

    段凯峰轻抚着他的脑袋:“嗯,她很长时间不会来了。”

    煜其又问:“表姐刚刚是不是提到易老师了呀,易老师现在在哪里呀?”

    “易老师有别的很重要的事情,”他淡淡地回他,“你想她吗?”

    “不想不想!”煜其赶紧摇头,“她看着我练琴的时候,我都不能偷懒!”

    “你这个懒鬼!”他笑着弹了一下煜其的额头,“她也不想你!”

    她也不想他。

    田佳木在第二天便踏上了去德国的飞机,段凯峰原本以为他会要很久之后才会得知她的近况,但没想到她在去德国的路上出了事。

    她的琴丢了。

    她那把意大利手工小提琴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名叫“Lucy”,性别为女,价值超过100万美刀,结果在转机的时候遗失了。由于是在中转国遗失的,报案也没什么用,追不回来,只能认栽。

    她给她的琴上过巨额的保险,保险公司能赔不少钱,但那把琴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是她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伙伴,这种损失根本不是钱能够弥补的。

    他听他妈说,田佳木现在精神状态很差,一想起她的“Lucy”就开始放声大哭。

    虽然不应该幸灾乐祸,但是他一想起田佳木曾经因为琴的事情看不起别人,如今她也因为琴而整天以泪洗面,突然就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太玄妙了。

    不知道易礼诗知道这件事以后,会不会开心一点。

    爷爷对他说的那番话将他点醒,他终于明白易礼诗在顾虑些什么,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一定不肯留下来。

    他其实能感觉出来,她是喜欢他的,这种喜欢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对他妥协。但她和他在一起时的确不快乐,因为他太幼稚,太黏人,他还只会打篮球,除了能给她买买买,他根本没办法在精神和事业上给她提供任何帮助,所以她什么事情都不和他商量,习惯自己做决定。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去思考自己的家庭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很幼稚的认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无关其他,但原来,一旦决定要继续走下去,会牵扯到这么多麻烦的人和事。

    道理他都懂,可是情感上却还是会不自觉的埋怨,她怎么能这么狠呢?

    对他狠,对自己也狠。

    六月底,学校在主校区的操场举行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他在烈日下跟着成群结队穿着学位服的毕业生进了操场。

    人太多,他找不到易礼诗,但又不想发消息给她,所以他只好坐在操场边缘看着毕业生们一个一个走上主席台领取证书,试图从那些穿蓝袍的硕士毕业生中间辨认出她的身影。可是一直到最后一名毕业生领完证书,他都没有看见她。

    “你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回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