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感。
佟辛十几秒没眨眼。
再眨眼时,是因为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鼻子深处有东西缓缓往外流,温热黏腻涌出鼻腔。佟辛下意识地拿手指一蹭,是鼻血。
“别动!”霍礼鸣快步走过来,一手扶着她,一手抵住她的额头,“头往下低。”
挨得近,男人裸着的上身就在眼前晃悠。
他的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佟辛心跳加快,默然偷瞄。
一系列正确止血方法做完后,霍礼鸣实在纳闷,“怎么还没止住,越流越多了?”
他一说话,胸腔微震,肌肉好像也随之发颤。佟辛呼吸急促,一把推开他,“你走开。”
“?”
“把衣服穿上,你不穿衣服,我的血今天会流干。”
“……”
―
中午,霍礼鸣带佟辛去周家做客。
周启深是唐其琛的至交,两人虽一个北一个南,但早年生意往来频繁,既是利益共同体,也是能说上交心话的朋友。带霍礼鸣入这个圈子的老程,就是周启深的战友。
周启深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谈项目,终于得闲,便尽地主之谊,让霍礼鸣来家里吃个饭。
霍礼鸣之前是只闻其声,据说这位周老板长得英俊非凡,年轻时当过几年陆兵,气质硬朗周正,很有男人味。唐其琛说到他时,一句点睛评价:“启深什么都好,就是婚姻不太好。”
周老板结过婚,又离了婚。
这两年才跟前妻复婚,据说也是去了半条命。
佟辛皱了皱眉,“是不是物以类聚?”
“嗯?”
“你不是说,你哥的情路也不顺吗?”佟辛莫名又想到了鞠年年的那套“八字运势”论,她忧心忡忡,“你跟他们走得这样近,不会也被传染吧?”
霍礼鸣笑死了,凑过脑袋,坏着声儿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发现了没?”
“什么?”
“年龄比较大。”霍礼鸣低诱:“改变命运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什么意思?”
“早点结婚。”
“……”
佟辛伸手去堵他的嘴,旁边坐着的阿姨都忍不住露出慈爱的微笑,古道热肠地说:“早点结婚好,我儿子跟这小伙子差不多大,下个月就要当爸爸了。现在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就是每月底辛苦了点,要跑十个地方收三十套房子的房租。哎。”
佟辛:“……”
那他能不幸福美满吗阿姨。
霍礼鸣揽着她的肩,侧头笑着说:“没事儿,我房子比他少了点,但我会收古董,铁饭碗,收一次,抵得上他一年租金。可以让我们辛辛当霍家阔太太的。”
佟辛:“……”
周启深的住处在壹号院,人客客气气,没什么架子。也确实英俊,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精准踩在佟辛的审美上。
他爱人也在,从厨房走出来,笑盈盈地招呼,“你们好。”
赵西音是名舞蹈家,身段样貌跟仙女似的,佟辛一眼认出了她,惊喜道:“姐姐,我看过你的舞台剧《霓云奔月》,一票难求,我差点去买黄牛票了。”
赵西音笑着说:“姐姐以后给你留票,让你坐前排看好不好?”
佟辛忽然觉得,这个男朋友还有点用。
让她追星成功!
周启深虚虚握了下妻子的手,赵西音便默契地坐在他身边。
聊了一会,趁霍礼鸣去洗手间时,赵西音惊奇道:“这就是唐董的弟弟?这么帅啊,G,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个明星?竟然还是做古董的?太酷了吧。”
听到妻子对另一个男人如此夸赞,周老板蹙了蹙眉。
“辛辛。”赵西音冲佟辛眨了眨眼,“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女人之间,不管年龄差几岁,一聊到男人,就不分界限了。霍礼鸣长相非常符合赵西音的审美,聊到和他相关的,就自带滤镜了。
周启深在旁沉默不语,甚至有意识地勾了下妻子的小手指。
但,完全不为所动。
赵西音和佟辛聊男人长相,欲罢不能。
霍礼鸣回来后,赵西音的眼神跟着他一起挪动,直到他坐向沙发,赵西音热情地递过果盘,“礼鸣,吃水果呀。”
周启深翘着腿,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
安静几秒后,他倏的一笑,“我早些年去上海,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很瘦,没有现在这么高大。”
赵西音:“那时候还小嘛,长身体很正常的。”
周启深嘴角微扯,随即恢复如常,“其琛也经常和我说起你不少趣事儿。”
霍礼鸣笑了下,“琛哥没说我坏话吧?”
“没,他把你当亲人。”周启深说:“你十六岁拥有过杀马特发型,然后被其琛拖去剃了光头,别人一般不敢出门,你很好,天天去警察局门口晃悠。”
霍礼鸣笑容僵在嘴角,哥哥,怎么提起我的黑历史了。
周启深笑得温和从容,宛若和你闲聊人生的慈爱长辈,“你十五岁迷上纹身,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
霍礼鸣脑门儿冒汗,心里卧了个大槽,琛哥怎么什么都跟他说!还是这么些他自己都不愿意回顾的黑点。
他疯狂朝周启深使眼色,无声对视里,哀求、乞饶、感谢、可怜,无一不在求他嘴下留情。
周启深朝他颇有深意地一笑,适时收了口。
但这时收口,无疑是留了个更加引人遐想的小鱼钩。
霍礼鸣忍不住感叹,商人奸佞的一面,周老板真是展示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之后的聊天风格就比较融洽正常了。午饭后,送走客人,赵西音是看出了丈夫的别有用心,忍不住问:“你干吗,我都看出来小霍在对你使眼色了。”
周启深松了松衬衫领扣,淡淡睨她一眼,“我帅,还是他帅?”
“?”
“你夸他,不夸我。”
“……”
无辜背锅的霍礼鸣一头雾水,回到住处,佟辛果然一直追问他迷上纹身的原因。
“怎么个啼笑皆非法,你说说看。”佟辛戳了戳他的花臂,“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霍礼鸣不说,她缠着人不放,最后没办法,只能告诉她:“我十五岁的时候,大腿上长了个脂肪粒,就是那种很硬的肉包。那时琛哥刚把我带回上海,我也不敢跟他说。就自己瞎看广告,说针灸能救我这病,我一寻思,针灸扎一次,以后再复发怎么办,恰好经过一家纹身馆,我想,一次性扎它个几百针,说不定就能痊愈,于是踏上了不归路。”
想起这些,霍礼鸣自己都想笑,“那时我连遗愿都写好了,我记得,第一个列的就是泡妞。”
佟辛万万没想到,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