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回苏州城的日子,白天,苏歆就去酒楼听曲,听书,喝酒,扮成男人在青楼撩撩女人。
天黑后,她才不急不慢的赶着路,手里也会拎一壶酒,赏着月色,品着小酒,岂不美哉。
两个多月后,她才算抵达了苏州,城门口人来人往,与以往一般热闹。
她知道白素贞定在保安堂,便凭着记忆先去了店铺。
“大娘,两贴药,一贴不要您的钱”
苏歆倚在门板上,斜睨着坐在桌前面目清秀,为人看病的男人。
许仙,哼,看着是稳重了不少。
“许大夫这怎么行呢,这...,钱得收”那位大娘,家里条件明显不好,此时正为难。
“大娘,要不这样,你明早上山采的草药给我些就行,也算酬劳了,如何?”
那位大娘听了后松了口气,随着面部的放松,眼角的皱纹也减轻了,这才伸出粗糙的手把药接了过去“好,那就谢谢许大夫了”
许仙微微颔首,待大娘出了铺门,他才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记的什么。
真是个呆子,居然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姐姐看上他什么了。
许仙的余光撇到了一青色身影坐到了他对面,伸着如葱般白净的手,看来是要把脉看病
“许大夫,看看我可有什么劳症”带着些许玩味的嗓音传到耳边,许仙正准备找帕子垫到年轻女人的手腕上,听到这一句,先是愣了愣,耳后猛的抬头,看到熟悉的笑颜后,瞪大了眼睛
“小青?”
“嗯,怎么?认不出我了许官人”女人将手臂收了回去,不由的笑他那副憨厚的模样。
“你可算回来了,你姐姐一年没见你了,每天嘴边挂念的都是你”
许仙站起身激动的说,“我这就去告诉娘子”,话落,转身而去往后屋。
苏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漫无目的在铺子里转来转去,不一会儿白素贞便从后屋出来,握住苏歆的手,温婉的脸似高兴又有些怪她一走这么长时间,连个信件也没有。
她看出了白素贞的肚子已显了孕,但是并没有告诉她。
两姐妹寒暄了几句便回了府,与许仙的姐姐姐夫一同在桌上吃了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谁有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次美好。
留在次日午后,苏歆盘成一条小蛇在树上乘凉,听到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她的心猛的一揪,赶紧去往白素贞的房间。
白衣女人坐在地上,怀里躺着一个男人,那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许仙。
苏歆自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她也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可没想到竟这么快。
“姐姐,怎么了?”苏歆蹲在她旁边,看着过度悲伤愧疚而失神的女人。
白素贞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了回神,以往美丽的脸蛋此时扭成一团,大颗大颗的泪珠滴滴往下掉
“小青...,我不小心误食了雄黄酒,现出原型,吓死了官人...”
苏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白素贞站了起来,擦擦脸上的泪,目光坚定
“听闻峨眉山有一灵芝可助人找回七魄起死回生”
“姐姐,你莫非要为了许仙去偷盗灵芝?!”
白素贞“小青,你可愿助我”
我的傻姐姐,小青自然会。
明知这一切终会来,而她又不可违。
一青一白两处身影飞往峨眉山,两蛇击败了守护灵芝的神童,护卫,白蛇终于摘到了灵芝。
与此同时,金色光影紧随而来,苏歆觉得呼吸一滞,他来了...
“白蛇!偷盗灵芝你可知罪!”
法海黑着脸,大公无私冲二人喝道。
“姐姐,你先走,法海我对付”苏歆拉拉她的衣角,轻语道。
“可是...小青,你...”
白素贞终究拗不过她,咬咬牙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和尚,又见了”女人冲他轻松释怀的一笑。
法海的皱着眉头,薄唇紧珉着,眸子尽是心痛和无力。
“青儿,你为何如此”他周身的金光散去,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受峨眉山仙主的托付前来追究偷盗者,再快要到时,熟悉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他不敢相信,不愿信,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和尚,我们是为了救人啊”苏歆摇着柔软的腰身一步步向他走去,嗓音勾媚,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又变回了二人初见时,她勾引他的狐媚子样儿。
法海瞬移到她面前,紧紧将她抱住,“闭嘴,不论如何白蛇都是害许仙身亡的罪魁祸首,你为何要淌这趟浑水”声音很是落寞,责怪。
“她是我姐姐”怀中的女人淡淡的说道,仿佛这是偷吃块糖的事。
“再者,你我什么关系,劳烦法海大师苦心教导一番了”
话落,苏歆轻轻推开了他,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法海依旧保持着那个虚抱的姿势,扫了眼面前女人冷漠的脸,这才收回了手。
“青儿,莫生我的气,我错了”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我心里堵闷才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我...”
苏歆打断了他,她不想听这些“够了,所以...,我是谁呀,是你的妓女而已吗”
她只想知道最终的回答,她是他的什么人。
法海面露心疼的神色,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但,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是他的错,一切是他,自己的优柔寡断,全部撒在女人身上,让她忍受。
他心里有了答案,可已经不能说给她听了,现在有更迫在眉睫的事要补偿给她。
“青儿,你走吧,本座今日未曾见过你”他松了口气,释怀道。
“我知道了,法海大师”苏歆握了握拳头,随后无力的松开,紧珉着唇,心头一阵苦楚。
苏歆想赶紧离开,否则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他会看到她狼狈不舍的样子,不行,她一定要是最后的赢家。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了...
可是,心好痛啊,臭和尚,为何,为何,跟我在一起,承认我的存在当真这么难吗?
苏歆离开峨眉后,走到一棵树边,无力的蹲下,肩膀微微抽动。
她陪了他一年,换来的是无名无分,你走吧。
和尚,你好狠的心,你那双眸子我从未看懂。
想着他们曾经的种种,他对她的好,他的笑颜,他的温柔,是那么的美好。
冬日,他会非常担心的一直问她身子可受的住,会为她暖脚,会把她搂紧怀里用体温捂热她冰冷的身躯,会...会...
会给她买好多好吃的,会带她修行,会...
“呜呜...”
女人双臂环着自己,好委屈,上次分别时没哭,为何这次哭的这么凶,心这么的痛。
“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