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摸了摸脑袋:“这人,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在公司受了气了?”
汽车随着蜿蜒的车河缓缓前进,远处已是华灯初上。
叶从伊注意到荷娜今天的沉默,可是她不说,她也不问,只是轻轻的按下CD的按钮,安静而舒缓的音乐便在车厢里流淌。
“从伊。”
“嗯?”
叶从伊应了一声,却没有再听到声音,她不由得转过头,却见荷娜整个人趴在车窗边,似在专注欣赏着窗外华丽的夜景,她正觉得诧异,一声幽幽的叹息便传入耳内:“从伊,除了沈寒笙,你这辈子还有可能爱上其他人么?”
叶从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荷娜,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从伊,你恼了,是吧?”
叶从伊抿紧了嘴角,眼睛望着前方,并不说话,荷娜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告诉我,你是在等沈寒笙吗?你在等着她哪天回心转意,然后再次拥抱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也许你不该再抱着幻想,假装若无其事的生活了。”
她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叶从伊心中的伤口,瞬间便鲜血淋漓,疼痛自心口向四周蔓延,叶从伊双手发抖,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一贯的温和语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每周都偷偷往医院跑,我知道你找了很多医生,我知道你还在找催眠师接受催眠疗法,你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让沈寒笙回到你身边!你开书店,只是在掩人耳目,你想让所有人放心你,你想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来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叶从伊一咬嘴唇,双手突然急打方向盘,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她回头看着荷娜,又是吃惊,又是气愤,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你。。。你在查我?”
“我只是担心你,幸好,你的员工嘴巴并不那么紧。”荷娜毫不畏惧的迎视着她的目光,几乎是恳求的道:“从伊,你何苦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吓到我了,停下来,好么?别说这些方法管不管用,会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什么损伤,就算你真的恢复记忆,沈寒笙她也未必会真的回到你身边啊!”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几个月以来建立心理防线在短短几分钟内土崩瓦解,一阵强烈的酸意直逼叶从伊的眼眶,她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却已嘶哑:“她说过的,如果我那一天恢复记忆。。。她是这么说的,她只是介意我忘了她,她不会真的丢下我的。。。”
“哪一天,那一天是多久?十年?二十年?如果你一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呢!你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下去!”她声音大,荷娜的声音比她更大了几倍:“从伊,你醒醒吧!你还年轻,你还有女儿,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男人,你能不能善待自己,让自己过几天快活的日子?!这世界上,男人,女人,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保管比沈寒笙好十倍百倍!给自己一条阳光大道走吧,爱上另一个人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男人?女人?哈!荷娜,你认为我这一生还有可能去爱另外一个人吗?你根本不明白,你不会懂。。。”叶从伊心里剧痛,手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嘴角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只爱她,我只要她,她离开多一天,在我脑子里反而更清晰一点,我的思念不减只增,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想起她的,就算有比她再好百倍万倍的人又怎么样?那不是她啊!”
荷娜不作声,过了片刻,突然发了狠似的道:“从伊,如果恢复记忆,不但不能让你重新回到沈寒笙身边,反而会让你加倍痛苦,难道你也愿意吗?”
叶从伊呆呆的看着她,泪光朦胧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之色。
“沈寒笙离开你,原因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从伊心里一颤:“什么?”
“从伊,原谅我给你这一刀,这样,总好过你慢性自杀。”荷娜看着她,眼神悲悯而复杂,话在喉咙边转了几转,终于说出了口:“沈寒笙手中有你和曹云俊的xing爱录象。”
☆、第 105 章
晕眩,一波又一波的晕眩感袭来,天旋地转,灵魂和肉体像是被渐渐剥离了,可是恍恍惚惚中,荷娜那可恨的声音却仍是那么清晰的传入她耳中,忽远忽近。
“那天我们在你那吃饭,小方无意中在床底下发现的,照片现在在他手里,碟是我找人搬弄好的,目前只有我看过,我想,这就是寒笙离开的原因。我犹豫了好些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可是,从伊,沈寒笙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这辈子还长,我不想你再抱着幻想过日子,我知道你有多爱她,可是你的人生必须翻开新的一页了。”
“不。。。”叶从伊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可是几近失语,竟然连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她想捂住耳朵不听,身体却软绵绵在瘫在了座位上。
荷娜似是下了决心残酷到底,继续道:“她不是圣人,你跟了曹云俊这么多年,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如果说她一点都不介意,我是不相信的。你之前不是说寒笙有阵子很不对劲吗?这几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曹云俊拿照片应该是为了威胁寒笙,给碟给她是为了刺激她,让她离开你,这种刺激换了谁都会受不了。虽然最终你那一刀可能吓怕了曹云俊,反而因祸得福,顺利离婚,但沈寒笙却已接受不了你,而是选择了悦颜。这么一想,就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从伊,从伊!”
她还想再说,却发现叶从伊神色越来越不对劲,眼睛直呆呆的,犹如痴傻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她叫了一声,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但觉触手冰凉,不由得更加心惊:“从伊,从伊,你怎么了?从伊,你别吓我!”
她拼命的摇着她的身子,叶从伊竟如木偶一样随她摆弄,荷娜慌了,捧住她的头,双手不时拍着她的脸,话声中已带了哭音:“从伊,你醒醒,从伊,你醒过来,你醒来!”
“啪嗒。”一颗温热的眼泪滴在叶从伊的手背上,她眼珠子动了动,直直的看着她,声音细若游丝:“现在放在哪儿?”
荷娜眼泪未干,一头雾水:“什么?”
无言的痛楚划过五脏六腑,叶从伊攥紧了手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道:“碟,那张碟,给我。”
坐在咖啡店里,隔着玻璃向外看,远处的碧海蓝天,还有白色的帆船尽收眼里,沈寒笙一手托着下巴,正看着外边出神,郑悦颜柳腰款摆,缓缓走过来,将一只马克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