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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p>
锦朝一早便起了，青蒲服侍她换了一件湘妃色菱花纹的缎衣，素色的挑线裙子，挂了一个放兰草的石蓝色宝相花纹香囊。尔后小声和她说：“今天佟妈妈来说，大少爷又和二小姐通信了。”</p>
锦朝看着镜中自己耳边垂下的玉葫芦坠，过了好久才叹息道：“他实在是……也罢，恐怕只有等顾澜真的危及到他，他才知道要防备，我又算什么呢。”</p>
正梳妆着，顾漪与顾汐来找她了，她们说好要一起去向父亲祝贺的。</p>
锦朝让她们先在西次间稍坐，她梳洗了出来。看到顾漪的丫头拿着裱好的字，她一细看，发现是顾漪新抄的，抄得十分好，除了女子该有的柔婉，不乏古朴清雅。</p>
顾汐剪的五蝠献寿的剪纸被她折起来，放进一个香囊里，香囊下垂了一蓝一紫的流苏，十分的美丽。锦朝看了便笑着道：“你做得这样花哨，父亲可不会佩戴的！”</p>
顾汐不介意：“我就做了这个，改也来不及啦！”</p>
三人到了鞠柳阁，宋姨娘正在伺候顾德昭穿衣，锦朝等便在东次间等着。顾德昭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宝蓝的杭绸直裰，神采飞扬。宋姨娘看了一眼锦朝，眉眼含笑：“大小姐来得这么早！”</p>
锦朝心中一沉，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哪里比得上姨娘早呢。”又把目光看向父亲。</p>
顾德昭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尴尬。</p>
因为澜姐儿的事，朝姐儿和他疏远了不少，他给朝姐儿请的那个程望溪又实在不着边际，反倒把朝姐儿气了一通。自己这个时候和宋姨娘和好了，朝姐儿肯定更不满意自己了。</p>
他便挥开宋姨娘的手，走过来笑着说：“朝姐儿来得这么早，必定是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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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玉屏</p>
宋姨娘手虚拢在一起，又纳入袖中，也笑着走过来。</p>
锦朝站起来行了礼道：“这是自然，不光是我，汐姐儿、漪姐儿也准备了生辰礼，您可要好好看。”</p>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有水莹通传：“老爷，二小姐来了。”</p>
顾澜进来，身后还跟着抬屏风的小厮，用一幅灰布搭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p>
她含笑着一一行了礼，跟锦朝说：“长姐和两位妹妹来得这么早，倒是我睡懒了。”</p>
锦朝但笑不言，顾漪和顾汐见锦朝都不说什么，自然只是行了礼不说话。</p>
顾德昭坐下来道：“朝姐儿带了生辰礼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的。”也没有理会顾澜的意思。</p>
顾锦朝让青蒲把手中的画卷交给她，展开给父亲看。曹子衡选的是曹又玄先生的，顾德昭看了大加赞赏，“……曹又玄的松图志趣高远，晚年之作更是苍秀简逸，风格疏秀清润。”</p>
曹又玄与无锡倪瓒、昆山顾瑛合为江南称世的三大名士。他虽从仕途，又家财万贯，但骨子里却处静尚修，不爱喧噪，又十分喜爱道学。这与顾德昭不谋而合，因此他十分欣赏曹又玄的画作。</p>
顾锦朝知道父亲存心讨好自己，也只是笑笑。要说对胃口，是曹子衡帮她选了这画，但要说用心，她可以算是姐妹几个最不用心的了。</p>
到了顾澜献礼，她把灰布揭开，众人才看到这是一幅绣了字的屏风。锦朝略读一两句，就知道顾澜绣的是的前二十则。顾漪也看到了，心中略微感概，幸好长姐向她推了，不然她手抄的道德经，怎么比得上顾澜一针一线绣的？</p>
顾德昭看了也颇为动容，不说别的。她这份心意就难得。还挑了来绣，是想投他的喜好。</p>
“绣得十分认真，难为你了。”顾德昭笑着同顾澜颔首。</p>
顾澜微微松了口气，偷偷朝着宋妙华眨了眨眼。</p>
顾漪才定了亲。顾德昭最近见她也多些，便也含笑问她：“漪姐儿又有什么要给父亲的？”</p>
顾漪轻柔地道：“我比起长姐和二姐是不如的，只是为父亲抄了一篇赋。”她把裱成挂轴的字展开，小篆工整清秀，不乏古朴。“是，女儿读着很喜欢。”</p>
顾德昭看了十分惊喜，不禁连声赞赏她。“我们父女的心思倒是一起了，我也欣赏这篇，你写的小篆也十分好，我记得你馆阁体都写得一般。倒是难为费心练了小篆……”</p>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篇赋。虽说看起来，写的心意不如绣的，但是顾漪一向不擅长书法，练了这么一手小篆写字，其实也是很有心意的。而且作为道家圣典。做成女儿家的刺绣实在是有些污蔑了，不过是自己女儿做的他不好说罢了。这样端正严谨的写了，才能挂得出来。</p>
从父亲的神情就能看出他真的喜好了，顾澜见他看着顾漪的字赞不绝口，心里微微一沉。</p>
明明她才是做得用心的那个，怎么反倒是顾漪得到的赞赏更多……</p>
父亲又收了顾汐的礼，也称赞了几句。才带了小厮去了外院会客。宋姨娘一看就知道顾澜并未真的投其所好，和顾德昭冰释前嫌，反而又添了一点淡淡的厌恶，心中十分不平。</p>
她看了一眼顾漪的字，什么，顾漪不过请了开蒙先生教了几年。略识得几个字罢了，还最喜欢，她能读懂吗？</p>
要不是有人告诉她的，她能想得出来？</p>
她看向顾锦朝，她正在不紧不慢地喝茶。抬头正好对上宋姨娘的目光，淡笑道：“姨娘怎么看着像要把我生吃了一样，我可是怕了。”</p>
顾澜也明白过来，笑容收了，瞧着顾漪道：“三妹的赋是长姐选的吧？我也很喜欢。”</p>
锦朝放下茶盏，按下顾漪的手，向顾澜轻和地说：“做成刺绣，不免污了圣名。你当然要喜欢漪姐儿的写的。”竟然是要维护顾漪。</p>
顾漪心中微动，不觉拉着了锦朝的手。</p>
“二夫人正在母亲那处探望，我要先走一步了。”锦朝说完，带着顾漪和顾汐离开了鞠柳阁。</p>
父亲生辰，祖家的顾五爷过来吃酒，二夫人也过来看看母亲。锦朝到斜霄院的时候，二夫人正和母亲说话。母亲看到她和两个妹妹过来，忙让她们过来给二夫人请安。</p>
二夫人含笑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