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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册子清理纪氏的东西，回事处的几个主事一个都不敢怠慢，旁随侍处的管事还亲自来帮徐妈妈清点东西，又和她说：“……宋姨娘嫌那两个丫头不好。我就挑了两个九、十岁的送过去，把原来的丫头换了下来，您看这如何？”</p>
徐妈妈点了点头，这管事又继续笑道：“……这两个丫头生性娇惯，是落魄富人家卖出来的庶女。又是刚来的，可还没调教过来呢。”</p>
徐妈妈心中暗道，大小姐那一手果然吓住了这些人。本来就是墙头草两边倒的，见风使舵，可不是要向着她们了！</p>
徐妈妈把东西装了箱，请小厮搬回清桐院。纪氏留下的东西太多，锦朝特地在后面辟了几间干净的后罩房做了库房。来放置这些东西。钥匙就由徐妈妈保管着。</p>
不过清理的母亲的东西，这些都还不算完了，锦朝要开始管理纪氏的嫁妆。原先纪氏病的时候，田庄地头商铺的事就有许多没做，实在拖不得了才由徐妈妈拿的主意，这下子锦朝一接手。事情排山倒海般涌来。</p>
徐妈妈替她整理从各处来的信笺，又和她说话：“……香河有个田庄的管事想来拜见您，说最近山雨过多，淹了十多亩的果苗。问您拿个主意，这田庄是不是该换个东西种。那儿的地界不适合种果树……”</p>
锦朝扶着头，觉得有些焦头烂额。让她管理内院倒是容易，但这生意上的事她可是一知半解。</p>
果树种什么好，不种果树又种什么，她怎么知道！</p>
锦朝吩咐徐妈妈：“你让他先拟一封信过来，说明地况和果树种植，把他觉得可行的方法罗列几个我看看。香河离适安这么远，一来一去的恐怕果树早被淹死了，让他不用来！”徐妈妈应声，去找纸笔来回信了。</p>
采芙抱着个东西走进书房外，外面下着雨，她满身的雨水，淡青的裙裾都染成深绿了。她放下东西后忙拧了水，擦干了才敢进书房。</p>
“小姐，刚才外院的婆子过来送了东西。”她把手里的东西抱给锦朝看。</p>
锦朝抬起头，采芙手里抱着一个景泰蓝珐琅掐丝的花盆，十分精致。里面种了一株有些古怪的植物，一片片肥厚的叶子，长满了褐色的长刺。</p>
这是什么东西？</p>
她问采芙：“谁送过来的？”</p>
采芙道：“是长兴候叶家送来的，送的小厮还说，他们世子爷要转给您几句话。”她想了想，“虽说花无百日红，但世子爷说他保证这东西百日常绿，让您不要担心，哦……还说这东西叫仙人掌。”</p>
锦朝听得笑出来，这叶限也真是有趣！</p>
她让采芙把这盆仙人掌抱近了看，这东西长得张牙舞爪的，古怪非常。</p>
“放在多宝阁上吧，朝着东边放，放里面些，可别让它扎到了人。”锦朝吩咐采芙。</p>
看了一会儿仙人掌，锦朝似乎也觉得心中轻松了些。起身走到书房外，雨下得很大，仲夏的雨总是瓢泼般，但是眼看着雨大，不一会儿就会停了。</p>
锦朝问采芙：“宋姨娘那边如何了？”</p>
采芙回道：“随侍处新送的丫头十分不听话，夜里还要跳百索，吵得姨娘睡不着。姨娘若是想让她们做事，这两丫头是百般的不愿意去做，现在饮食起居都是姨娘亲自在做。那个半莲又让婆子给撵回翠渲院了，姨娘更是凄惨了。”</p>
锦朝笑了笑，淡淡道：“她这样的折腾，恐怕孩子是生不下来的。”</p>
宋姨娘恐怕是撑不了多久。再加上父亲刚知晓了宋姨娘原先做的事，对她更是厌弃。</p>
采芙听了。轻声嘟囔了一声道：“奴婢倒觉得生不下来更好，看着碍眼……”</p>
采芙一向不会说这些，她可是很谨言慎行的。</p>
锦朝便笑笑：“难得你有这样心狠的时候。”</p>
采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奴婢说说而已。心里实在是恨她。”</p>
锦朝听了却一时沉默，她也想过宋姨娘要是生不下孩子这个问题。</p>
如今宋姨娘被困临烟榭，唯一的倚仗就是她的孩子，又刚被自己揭穿了与管事勾结的事，更是不可能翻身了。倒不如去了她这个孩子，让她真的永不得翻身！</p>
原来她没想过要去这个孩子。</p>
说到小产，她似乎就能看到当年俞晚雪小产的时候，她身下全是血，陈玄青看着她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所有人都在无声的抱怨她。因为她是主母，他们都不敢开口罢了。</p>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俞晚雪有孕，她要是知道，不会对她这么狠。</p>
倒是又想起往事了……锦朝回过神。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葡萄藤上。</p>
宋姨娘前世害了母亲，今生又害她，她恨不恨？简直恨不得啖肉饮血！这个孩子，又是在母亲病重的时候怀上的，在逝世的时候她知道的。她想着宋姨娘那肚子，也是百般的不舒服！</p>
只是原先她忙着母亲的后事，还没腾得出手来收拾她！她本以为折磨人要长久。如今看来，倒不如外祖母的快刀斩乱麻，让宋姨娘永远翻不了身！</p>
何况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祸患，日后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宋姨娘，指不定要如何折腾呢！只要有顾澜在，这点事怎么可能瞒得住那孩子。</p>
她想了许久。采芙也没有惊扰她。</p>
过了好久采芙才听见大小姐缓缓说：“采芙，你说得对，倒是我没想开。”</p>
采芙看到锦朝嘴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时有些疑惑。她说对什么了？</p>
她好像没说过什么吧……</p>
大雨如泻，顾澜却正站在临烟榭外面。木槿帮她撑着竹柄油纸伞。大雨里一切都静悄悄的。</p>
几个婆子拦着不要她进去。</p>
顾澜的裙裾全被雨淋湿了，湿冷的感觉蛇一样爬在她身上，她冷冷地看着挡住她的婆子，低声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姨娘在里面肯定被人欺负，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我拦在外面。”</p>
婆子嘿嘿一笑：“二小姐，咱们也是听主子的话办事啊，为难我们也是没用的！您还是赶快回去吧，老爷已经说过了，您要是再来见姨娘，可是会被罚的。姨娘在里面好好的，您别多想了。”</p>
顾澜咬紧嘴唇，气得眼泪都掉出来了。</p>
以为她不知道吗，半莲被赶回来的时候，什么都和她说了！</p>
她母亲原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