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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长。她笑着回答道：“长姐那是长得像外祖母，我们母亲不过中人之姿而已，算不得有多好看的。”</p>
顾怜立刻明白过来，接着说道：“这人再好看，那一过三十也是人老珠黄了。我看还是表姑好看，头发乌亮，皮肤又十分的好！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呢。”</p>
程宝芝抿唇一笑，又拐着弯向顾澜打听顾德昭的喜好，问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带着佩环回东跨院去了。</p>
顾澜看了程宝芝的背影一眼，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安。这程宝芝实在不太聪明……就算嫁进来，也恐怕也拿不住顾锦朝。</p>
那小丫头却去了妍绣堂回话，说冯氏今儿带着程宝芝去算八字了，和四老爷的十分和。</p>
顾锦朝听着深吸了口气：“背着咱连八字都算了，接下去说不定瞒着咱们下聘礼，摆酒席了！”</p>
一般是要请人上门提亲，对方同意之后才能问名算八字的。</p>
徐妈妈听着十分担忧：“大小姐如何打算的？”</p>
顾锦朝想了想道：“如今只能先和父亲说了，我要是明着插手，肯定会被人捏住把柄。”</p>
她换了衣裳去了前院。</p>
顾德昭正在书房里看书，听了水莹的通禀后让她进来。又吩咐水莹端了刚熬好的薏仁猪蹄汤上来。“本来想让人给你送过去，现在倒是不用了。你这碗没有放糖，快喝吧。”顾德昭喝猪蹄汤就爱甜的，觉得滋味才好。偏偏顾锦朝不爱吃，他总要先将就她。</p>
顾锦朝接过后小口喝着，顾德昭见她沉默不语，便打趣她：“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长女十分自立，可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受了委屈会和父母哭诉。</p>
她来找自己，那就肯定有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p>
顾锦朝顿了片刻，才问道：“父亲，您想过续弦的事吗？”</p>
顾德昭闻言失笑：“你怎么想到这样的事了，可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担心，我还在给你母亲守制，续弦是决计不可能的。”</p>
纪氏逝世后，他不仅不去罗姨娘那里，就连两个丫头，如今都没有在他的房里伺候了。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纪氏的地方太多了，唯有好好地缅怀她，好好地对待他们的孩子，才能弥补一二了……</p>
顾锦朝抬头直面他：“那要是祖母让您续弦呢？还要让您娶一个她选定的女子，您怎么办？”</p>
顾德昭立刻答道：“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p>
顾锦朝却笑了笑，继续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您抵得过祖母的说项吗？祖母要是以子嗣、顾家来压您呢，或者她再以孝道来说，您该怎么办？您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要除服了，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拒绝？”</p>
顾德昭一时沉默了，他没想过顾锦朝说的那些事，依照冯氏的个性，他要简单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p>
从小到大，他就被教导要尊敬嫡母，平生唯一一次反抗她，也就是娶纪氏的时候了。</p>
锦朝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的？</p>
顾德昭问她：“朝姐儿，你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还是你看到了什么？”()</p>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选</p>
顾锦朝慢慢道：“您见过表姑吧，便是那个程小姐。”</p>
顾德昭对这个人印象实在不深。</p>
他想了片刻，才问顾锦朝：“这和我续弦有什么关系？”</p>
锦朝叹了口气，父亲这个性子还真是简单，他这样的还真不能做户部侍郎。即便是升了官恐怕也坐不稳。她淡淡道：“您说一个十多年不来往的亲戚，会突然万里迢迢来看祖母吗。祖母有这么好的性子，对一个穷亲戚这么好，还要亲自介绍给您认识？您再想想您见她的那日，表姑精心打扮，头上还戴了点翠鎏金的步摇，那支步摇可是祖母手头的东西。”</p>
顾德昭这才明白了长女的意思，十分的惊讶：“你是说母亲想把程小姐指给我？这如何可能……我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她！”那次见面，他连程宝芝的脸都没看清楚。这程宝芝家世如何，他也一概不知。人的德行他也不了解，冯氏就这样随便指了人给他？</p>
锦朝听了之后更是无奈了，问他：“等祖母问起您的时候，您就要这么回答吗？”</p>
顾德昭一时语塞，和冯氏打交道他一向不擅长，一般冯氏说什么就是什么。</p>
他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神色十分黯然：“我是不想续弦的……娶个人回来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娶！”他站在书房的槅扇前，看着外头刚发出嫩叶的柔柔柳条，想起那年纪氏嫁给他。</p>
春风十里的时候，她一担担的嫁妆抬进刚置办的院子里。他穿着件大红色右衽圆领袍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记得满目的红色，还有心里十分的喜悦，她的嫁妆都抬进他的院子里了，两人从此就是一家人了。无间的亲密感。挑盖头的时候，全福人在旁边说了许多吉祥的话，外头还有人在喧闹。他却只看到纪氏的手里握着颗枣子偷偷塞进嘴里。</p>
他低声笑了出来，等晚上了问她。纪氏小声地抱怨说：“……为了嫁给你，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你就不许我吃颗枣子吗？”</p>
她那个时候才十六岁，还有点孩子心性。拧了他的胳膊一下。</p>
有点疼，但是麻麻痒痒的，他觉得自己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这样好的人，就嫁给他了，他连生气都不敢，巴不得她多拧几下能解气。免得真的恼了自己。</p>
后来自己却这样待她……</p>
顾德昭回过身，看着顾锦朝低语道：“朝姐儿，我去和你祖母说，我不会续弦的！反正你又有一个弟弟……我便是不娶也无所谓了……”</p>
顾锦朝不信他，她继续说：“父亲，我提前跟您说一声，是想祖母说起的时候您要有个应对的心思。别什么事都依了祖母的说法，即便您真要续弦，表姑也不是个可取之人……”</p>
她知道父亲心里很愧疚，才会说出为母亲守制一辈子的话。</p>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父亲续弦，但这个想法实在任性了。父亲的事总要有人操持着，现在她还在府里。凡事能帮着管一管，等她出嫁了呢？顾锦荣、顾漪、顾汐谁来照管，再过一年，顾漪就要出嫁了，四房没有个能做主的人，这些事谁来料理？靠冯氏当然是不行的。</p>
冯氏恐怕也会以这套说法来游说父亲。</p>
顾德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