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促的喘息令苏青瑶说不出话。
她偏头,面颊蹭了蹭他的发旋,鼻翼嗅到发间残留的檀香皂的气息。于锦铭试探性地瞧她一眼,扬起脸,薄唇轻触她的下巴,见她没抗拒,方才得寸进尺地再度吻上她的唇,呼吸弥漫开,如雾气,虚虚浮浮将她面庞的每一寸笼罩。
“求你了,瑶瑶……拜托……答应我。”于锦铭低语。
苏青瑶阖上眼。
那种要尽数泼洒出去的滋味再度寻到她,整个人仿佛被抽掉骨头,松松垮垮的,管不住手脚。
她侧身,踮起脚,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去吻他。
小舌灵活地钻进他的唇齿间,反过来用口涎将对方的唇瓣涂抹的晶亮。
她心直跳,呼吸紊乱了,手臂紧紧攀住男人的脖颈,十指缠绕在他松软的头发上,后脑连着脊椎骨,全然酥麻。
于锦铭匝住她的腰,一把抱她坐上台子。掌心握住她的脚踝,顺着抚到纤细的小腿,逐渐没入衬裙。胳膊健壮,插进腿间,将丝制的旗袍撑出一个鼓囊。很快,手指触到腿心,放肆地在细缝研磨。
他紧盯着她的神态,腕骨使劲,手指拨开柔嫩的两瓣,压到阴蒂,爱抚着。
苏青瑶呼气渐急,沉静的目光逐步涣散。洗手台残留的水渍浸透旗袍,肌肤分明冰凉,内里却又觉得是热烘烘的。
于锦铭见她幽谭一般的眉目生出波澜,为证明什么似的,食指戳进细缝,揉出些蜜液,涂抹到小核,继而轻轻弹打。苏青瑶不由自主地夹起腿,旗袍简直要绷到开裂,从石膏一样的躯干里倾泻出大捧大捧欲望的花。
淫妇、淫妇、淫妇、淫……理智在脑海不停打小鼓。
她避无可避了。
“停下。”苏青瑶颤声道。
于锦铭半是气半是怕,心一横,有意违拗她的话。右手摸索到穴口,插进一个指节,贴着内壁来回摩挲十余下。继而加上一根手指,借着淫液顺畅地插进去,依照记忆压着浅处的内壁。
像一头机敏的猎犬,因太寂寞而变得难驯,此刻蛮不讲理地顶弄女主人的穴口,按压旋转,妄图博得关注和怜爱。
他越捣越急,苏青瑶咬牙,死死捂住嘴,不敢叫出声。四肢百骸全在颤动,腿心全湿了,温暖的热气一直侵到心窝。于锦铭搂紧她,无名指贴在肉珠蹂躏几回,继而叁指一齐插进甬道,直戳到底。
她一哆嗦,淫水流了他满手,身子险些要这样不知廉耻地与他狠狠媾和。
于锦铭抽出沾满爱液的叁根手指,头低垂着,唇瓣含住耳垂,呵着热气说:“流了好多水。”
苏青瑶细吟,脖颈依偎在他的鬓发,如鹤交颈。
“要做就快点……他在外面等着,出来太久要起疑的。”她小声说着,手臂垂落,划过男人胯下的硬物。
于锦铭怔了怔。
“瑶瑶,我不是为了——你难道——我!”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忽然变得很焦躁。
苏青瑶不解。
跟她为了体内那份难解又凶险的欲望,与他偷情一般,他总归是想要做这事儿,才来见的她。
于锦铭也理不清楚。
他当然知道贺常君说得对,他不该冒然跟来,她是有夫之妇,他俩之间,传出去,称不得爱情,只能叫通奸。何况,理性一些、下作一点地考量,他暗地里与她私会,对他也好。因为他作为男人,用不着对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负任何责任,西门庆和潘金莲,素来先骂潘金莲。
那些说都有道理,于锦铭全明白。可他偏生跟小孩儿赌气似的,非要在她面前逞能,学孔雀开屏,铆足了劲想跟徐志怀斗上一斗。
“瑶,抱抱我吧,”默然片刻,于锦铭露出一个无奈地微笑,服软道,“亲亲我,一下就好,我很容易满足的。”
苏青瑶突得一下,被这话激红了脸。
她抿唇,轻轻捧起男人的脸,温柔又迟疑地吻过他的眼眸。
“下旬有时间吗?我去公寓找你。”她说。
出洗手间,苏青瑶面颊微低,总忍不住去弄已平顺的再不能平顺的衣摆,生怕有视线之外的褶皱。她走到座位,徐志怀斜睨她一眼,面无表情。桌上的酒瓶空了,但苏青瑶没从于锦铭的嘴里尝出酒味,应是被他喝干净了。
“怎么才回来。”徐志怀问她。
“没什么,胃有点难受。”苏青瑶粉饰着。“于先生呢?”
“聊到议会改革,他说不过我,赌气跑了。”徐志怀嗤笑。“呵,毛头小子。”
徐志怀说话的姿态略略有些懒散,苏青瑶分不清他醉酒与否,只无言地坐到他身侧。
她高潮刚过,还没收回来,两腿有点发软,腰肢亦是酥麻。徐志怀搂住她的肩,圈入怀中抱着,苏青瑶顺势埋在他的胸口,突然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既像皮革,又有墨水的气味……真怪,难道这就是欲求不满?
“吃完饭,你要不要回去找谭碧?”徐志怀又说。
苏青瑶错愕,反问:“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说过很多遍,你和她不一样……但你听不进,非要去找她,我没办法。”徐志怀沉笑,连带着胸口震动。“瑶,我只是想保护你。”
苏青瑶张张嘴,话到嘴边,想说又不说。
有些事,从前觉得说了也没用,所以一直没讲出口,但她现在感觉能试着讲一讲,管他徐志怀乐意不乐意。
她连当妻子最大的忌讳都犯了,还会害怕在他跟前讲逆耳的话?
“志怀,我从来不需要你保护我,那是你一厢情愿。”苏青瑶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的,是你能多陪陪我。”
徐志怀沉默。
他起身,手攥作拳背在身后,道:“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二人无言地坐上车,司机发动引擎,驶入通衢大道。
苏青瑶向他瞟了一眼,又很快收回来。
徐志怀敏感地捉到她偷瞥来的眼神,侧头,专注地看她。
她端坐另一侧,头颅微垂,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颈。扭曲的烫发稍显凌乱,乌黑的散下几缕,更衬脸白如玉。街灯自车窗玻璃外纷飞掠过,点亮了蝶翅蓝的曳地旗袍,她仿佛一汪凝固的冷泉,泛着沁人的幽蓝。
惶惶然颓唐,沧沧然华丽。
徐志怀无端想到这句,毫无章法的对子,甚至称不上是对子。
他父亲是晚清秀才,祖父是乡绅,太祖是知府。虽是代代走下坡路,但他年幼时,属光绪朝,天下依旧姓爱新觉罗。徐家自诩名门之后,他读的自然是之乎者也、关关雎鸠、天地洪荒、辰宿列张,习字不错,作诗差了些。后来去新式学堂,专攻工学,倒也不必理会那些酸腐文人的风花雪月。
那一瞬,他鬼使神差地问:“瑶,你——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