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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作品:飞鸥不下 作者:回南雀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答应后,带着笑闭上了眼,没一会儿,机器发出刺耳鸣叫,监控器上起伏的线条趋于平直。

    我妈爆出一声尖利嚎哭,推开盛珉鸥,扑到了我爸身上。

    我无措地站在那里,医生护士赶来,将我挤到人群之外。

    耳边充斥着哭声,眼里都是白红二色。

    我咽了咽唾沫,四下扫视着,这才发现不见了盛珉鸥的踪影。只有地上留下一串沾血的脚印,往门外延伸而去。

    我顺着脚印找到了他,就在门口,靠坐着墙壁。

    他将脸埋进臂弯间,双手交叠着握住胳膊,指甲抠着手臂,留下一个个半月型的深红印记。

    我蹲到他身边,不安地碰了碰他的身体:“……哥?”

    他浑身一震,从臂弯间抬起头,眼底很红,却没有泪。

    “爸爸死了……”我将脸埋在他肩头,呜咽着道,“我们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

    他任我哭着,半晌后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从我爸出事到葬礼,盛珉鸥从头到尾没有流一滴眼泪,我曾无意间听我妈同她的朋友抱怨,说盛珉鸥就是个白眼狼,我爸对他那么好,他却连我爸惨死都不觉伤痛。

    起先我并不认同她的说法,只觉得盛珉鸥必定是躲起来偷偷哭了,并非真的那样冷血。

    后来……我明白眼泪根本是他没有的东西,没有的,你又让他如何展现?

    也是我命不该绝,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竟然也退了烧。只是身上不住出虚汗,走两步就脚软。

    本来想给自己点份外卖,结果发现卖粥的店都提早关了门,我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今天是除夕。

    从米缸挖出仅剩的一罐米,给自己煮了锅稀粥,聊胜于无地对付一餐,吃完了又想躺床上。

    门外忽然传来“碰碰”砸门声,每下都又急又重,跟来讨债似的。

    我挪着虚浮的步子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去,就见门外一左一右立着魏狮与沈小石两尊门神。

    见我久久不应,魏狮朝沈小石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砸门。

    我在门被这俩孙子砸坏前赶紧开了锁。

    “有事吗?”

    魏狮与沈小石见我终于开门,面上不由一喜,从我两边分别挤进屋。

    “我打你电话你都关机,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魏狮将手里袋子放到桌上,看到那锅清到见底的白粥,蹙眉道,“你就吃这些啊?来来来,三哥给你买了好吃的,虾饺烧麦大云吞,你过来吃点。”

    沈小石也将手上塑料袋放到桌上,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不少蔬菜、肉丸之类食材。

    “枫哥,晚上咱们吃火锅啊!”他哼着小曲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坐下吃了个虾饺:“今天除夕,你们不回家过吗?”

    魏狮大手一挥:“我爸妈看到我就烦,我也懒得回去,今年就跟你过了。”

    沈小石也道:“是啊,今年就跟你过了。”

    我知道他们并非没有地方过年,只是放心不下我,这才执意要和我一起过除夕。

    这样看来,我人生也不算太失败。

    咽下嘴里食物,我点点头道:“行,那你们准备火锅,我再去睡会儿。”

    摇摇晃晃进了卧室,这次睡着再没做乱七八糟的噩梦。

    一觉醒来,屋子里满是食物香气,许久不开的电视正播放着春节晚会,魏狮与沈小石将桌子搬到客厅,摆上涮料,已是准备就绪。

    门铃响起,沈小石跑去开门,易大壮拎着两袋啤酒出现在门外。

    置身在这人间烟火气中,曾经一闪而过的消极念头就好像一个笑话。

    死屁死,就这么死了不就正如盛珉鸥的意了吗?活着就够窝囊了,死难道还要窝窝囊囊的死吗?

    不,绝对不行。

    老子就是牙齿掉光,身体朽烂,再也走不动路了,也绝对要活得比盛珉鸥长久。

    吃饭时魏狮看到我手上的伤,问我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我将那只手放到桌面下。

    他看了我一会儿,眼里还有狐疑,但没再多问。

    窗外不知谁点燃了成串的鞭炮,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火锅声,炮仗声,电视声,还有人声,在这夹杂在一起的喧闹声中,我举起饮料杯,敬了敬桌上的三人。

    祝他们新年快乐,谢他们不离不弃。

    第17章 失败的人

    过完年,魏狮本来还想让我多休息几天,我拒绝了,直接初八就上了班。

    我没再去找盛珉鸥,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来找我。

    这样也挺好,我只要自己忍住了,他盛珉鸥就是再迷人,再得我心,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我总能戒断。

    日子在平静中按部就班地度过,工作、生活,闲了和朋友出去吃一顿,累了回家倒头就睡,偶尔看场电影,度过平凡又普通的一生。

    我以为,我接下去的人生大体就是这样了。谁能想到三月的某天深夜,这种平静、平凡、平平无奇,以猝不及防的姿态被人打破。

    睡梦中的我,被手机连翻震颤硬生生惊醒。迷迷糊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莫秋一口气给我发了十几条信息,每段都又长又密。

    我揉着眼睛往下翻,不明白他大半夜搞什么,一会儿说初中的时候多亏了有我,十分感谢我,没有我他如今不可能成为梦想中的插画师;一会儿又说久别重逢很高兴,要是可以,真的还想和我好好聊聊,当中罗里吧嗦说了很多废话;最后来了句不嫌弃的话,希望我能去参加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

    “我操,什么玩意儿?”我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被这午夜惊魂惊得睡意全消。

    过年那会儿莫秋找过我,约我咖啡馆喝了杯咖啡,两人生疏又尴尬地聊了一小会儿天,大概也就一小时,我见实在聊不下去了,就以下午还有事先走一步。

    那时跟他聊天,他也完全没表现出一点厌世的迹象,问他有没有结婚,他红着脸摇了摇头,说虽然没结婚,但已经有了位在认真交往的恋人。

    我客气地恭喜他,礼节性地让他下次再见面可以带他的恋人一起来。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也还没见过面。”莫秋握着咖啡杯,有些紧张地一直盯着桌面,并不直视我。

    “没见过面?”我疑惑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网恋?”

    他脸颊更红,不好意思地低低“嗯”了声。

    靠谱的网恋倒也有,但莫秋这个性格,实在很像那种网上被人骗财骗心最后被骗得一无所有的冤大头。

    出于曾经初中同学的情谊,我略略提醒了他一下:“那还是见一面比较好,别傻乎乎的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莫秋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