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立果皱眉:“我没事。”
苏云止在撒谎。徐晓荼立马做出了判断,苏云止穿的睡衣比较宽松,他在抬手之时,露出了一段白洁的手臂。徐晓荼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手臂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痕,有的是淤痕,有的却是揉搓过度导致的。
徐晓荼自己就是做警察的,她对这些事情很清楚,所以在看到那些痕迹,再联系苏云止有洁癖的这件事,脑海里立刻勾画出一副比较糟糕的画面。
这莫非就是苏云止发烧的原因?徐晓荼握紧了水杯,按理说,她发现了破绽,应该继续追问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面对眼前这般神态脆弱的男人,她却觉得如果自己还继续追问,似乎有些残忍。
陈立果见徐晓荼半晌不说话,表情里带上了些许疑惑,他迟疑的叫了声:“徐警官?”
徐晓荼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她低低道:“苏医生,其实……那些死掉的人,都有一个共通之处。”
陈立果没想到徐晓荼会突然提起案情来,他说:“什么?”
徐晓荼说:“这是我们警方内部的消息,希望你能保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gay。”
陈立果哑然。
徐晓荼继续艰涩道:“而且都……感染了HIV。”
陈立果浑身一颤,他说:“什么?!”
徐晓荼一边透露案情,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陈立果的表情,她说:“已经确定是团伙作案,这一个月间发生的命案,我们抓到了好几个凶手,但都无法收监。”
陈立果已经猜到了不能收监的原因:“他们也是……”
徐晓荼长叹一声:“没错。”
陈立果嘴唇已经被抿的发白,他看着徐晓荼,勉强的笑了笑,然后道:“失陪一下。”
徐晓荼看见陈立果踉跄着进了厕所,片刻后,厕所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徐晓荼看到陈立果这种反应,心中的猜想几乎已全然被证实,她想到苏云止遇到的事,心里竟是有些难过。
厕所里接着响起了水声,似乎是陈立果想要洗个澡,徐晓荼喝了口水,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二十分钟后,陈立果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露在外面的手已经被揉搓的发红,完全可以由之联想到他身上的肌肤会怎样。
徐晓荼也不再兜圈子,道:“苏医生,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性向么?”
陈立果本就在发烧,这会儿洗了二十分钟的澡,看样子已经快虚脱了,他坐在徐晓荼对面,头发还在滴水,脸色苍白的模样让徐晓荼看了也心生怜惜。
有些人,生出来就是该被人疼爱的。
陈立果说:“我不是。”他刚才在厕所里和系统确认了一遍关于苏云止身份的问题,苏云止有严重洁癖,但他也交过女朋友,虽然很快就分手了,不过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
徐晓荼说:“那……你……”
陈立果知道徐晓荼想问什么,他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如果我患了HIV,还能上手术台?”
徐晓荼忘了这茬,一时间哑然。
陈立果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那群人……简直、简直就是变态。7k7k001.”
徐晓荼敏锐道:“你遇到了什么事?”
陈立果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水杯,没说话。
徐晓荼道:“苏医生,现在每个月死上三四个人,已经引起全城的恐慌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提供给我一些线索……”
不知是不是徐晓荼的错觉,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她看见陈立果的眸子里荡起一抹水光,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明明没做错事,却被家长责怪。徐晓荼见状心一软,几乎就想着算了,不要再逼他了。
哪知她刚生出这样的心思,就听陈立果道:“嗯,我又遇到了他们。”
徐晓荼瞪眼。
陈立果三言两语,将他的遭遇说了出来。他苍白的脸上,因为羞耻浮起一抹红晕,他说完之后,道:“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徐晓荼咽了咽口水,虽然陈立果的描述极其简单,但她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徐晓荼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让你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陈立果恹恹道:“前天。”
徐晓荼道:“那、那你还记得其他的细节么?比如车的走向……”
陈立果的确是让系统记了路线,但这个辣鸡系统回头才和他说,路线太复杂了,他没记住——平时里衣柜有什么衣服他是怎么记住的!
于是陈立果只能摇头:“我当时在毯子里,什么都不记得。”
徐晓荼觉得自己要挖掘陈立果的这些记忆是很残忍的事,但她却不得不做,她说:“那……你还记得犯人的特征么?”
陈立果道:“我没有看见他,听声音……他似乎是个年轻的男性。”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了,徐晓荼有些失望,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开始安慰陈立果。
陈立果说:“你们的案子有头绪了么?”
徐晓荼苦笑摇头:“这……我也不怕和你直说,这件案子,恐怕和上层人物有牵连。”
也难怪当初有人跟踪陈立果的时候,她一派出人手,跟踪的人就不见了。
陈立果说:“那你安全么?”
徐晓荼道:“我是女人,他们的目标都是男人,应该是安全的。”——如果不触碰到他们的核心信息的话。
陈立果说:“辛苦了。”
徐晓荼习惯了各式各样难缠的罪犯,刁钻蛮横的证人和家属,遇到陈立果这样配合又有礼貌的,简直是受宠若惊,她说:“没有,没有,保护公民的安全是警察的义务,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陈立果说:“嗯,注意安全。”
徐晓荼连声称好,火急火燎的走了。
陈立果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声。
陈立果病了一周才总算彻底痊愈,这一周期间陈立果的家门口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来一个
野兽眷恋的百合香笔趣阁
食盒。
陈立果还特意蹲守了一下,却发现食盒是餐厅外卖送来的,说是有人下单。
陈立果问他下单的人是谁,那人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你么?这个电话不是你的?”
陈立果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晓荼。
徐晓荼查过之后,有点无奈的说:“他们系统那边显示就是你下的单子。”
陈立果说:“不能查银行流水?”
徐晓荼叹气:“银行流水也是你……”
陈立果:“……”他赶紧去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发现自己银行卡上凭白多了六位数。
陈立果说:“能查到给我汇款的人么。”
徐晓荼摇头。
给陈立果汇款的是个国外账户,目前账户已经被注销,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陈立果只吃过一次食盒里的食物,之后就连拿都没有拿。
那边好像也不在乎陈立果吃不吃,反正如果没人取,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有快递人员提走。
病好后,陈立果又回到了医院上班。
这会儿正好是暑假,有不少大学里来实习的年轻护士,这群小姑娘来的时候陈立果正好请假,这次他一回去,就受到了小姑娘们热切目光的追随。
陈立果被盯的后背发毛,他回到办公室后,对着护士长道:“今年来实习的怎么那么多。”
护士长道:“我哪儿知道,因为就业困难?”
陈立果无法,只能乖乖的在办公室里待着。
不过就算他在办公室里装死,那群小姑娘显然还是不想放过他,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在知道他未婚还没有女朋友后,态度更热切了。
陈立果被这群小姑娘骚扰的有点头疼。
护士长却笑道:“都是那么漂亮的小花儿,真不考虑一下?”
陈立果道:“花儿太娇了,怕养不活。”
护士长道:“好吧。”护士长今年三十四岁,有个七岁的女儿,平时挺照顾陈立果。
陈立果忽的想起了什么,他问了句:“怎么最近没看到你老公来接你?”
护士长正在整理资料,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道:“他最近忙,没时间来天天接我。”
陈立果哦了一声,也没多想什么。
回到医院的第二天,陈立果就上了手术台,今天是场大手术,不出意外要做整整一天。
陈立果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完全不用担心出错,于是他又开始在脑海里补剧。
不过这次陈立果没有补海绵宝宝了,他开始补侦探剧。
先补的是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陈立果看着看着,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说:“好恐怖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系统面无表情:“凶手是那个红发女人。”
陈立果:“……”
系统说:“是情杀。”
陈立果恍惚间又回到了被系统剧透一脸的某个时候,只不过那时候系统给他剧透的是泡沫剧,这会儿剧透的是侦探剧——两种剧被剧透的杀伤力显然不一样。
陈立果生气了,他说:“你那么能咋不给我剧透一下这个世界的凶手呢?”
系统:“……”
陈立果说:“再剧透我一头瞌死在手术台上。”
系统:“……”
没有系统的骚扰,陈立果很满足的看了整整一天的剧。
下午下手术台的时候,陈立果脚都是软的,他一揭开口罩,整张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里衣已经完全被浸湿了。
旁边的副手看见了,讶道:“苏医生你没事吧?”
陈立果摇摇头,道:“没事。”
他赶紧清理赶紧换好衣服,出去要了瓶葡萄糖补充体力。
一边喝着葡萄糖,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病历,陈立果道:“你说那凶手到底是图什么啊。”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
陈立果结合徐晓荼同他说的一些内容,猛然生出一种恐怖的联想,他浑身颤道:“该不会是那凶手被感染了HIV,所以才这么报复社会的?”
系统愣道:“啊?”
陈立果说:“我他娘的被他那么摸,是不是也危险了?!”想到这儿,陈立果的鼻尖冒出冷汗。
系统迟疑的说:“不会吧……”
陈立果咬牙道:“我得去查查。”而且最近不能接手术了。
但让人头疼的是,整个医疗系统的圈子其实不大,陈立果如果在本市里查HIV相关项目,那估计不到一天他身边的人就全知道了。
所以他只能想着请个假,去隔壁市检查。
HIV有三个月的窗口期,这期间就算感染了,也无法查证,陈立果越想越慌,他道:“统儿,我好慌。”
系统没好气的说:“慌个屁,我不是给你开了金手指么!”
陈立果说:“啥金手指啊。”
系统说:“你不是可以看见细菌么?!”
陈立果机智的指出了系统的错误,他说:“细菌和病毒又不一样。”
系统冷漠的说:“现在一样了。”
陈立果:“……”可以,系统真是越来越霸道总裁了。
反正系统是高科技产物,他说能看到就能看到吧,陈立果先去找几个病人试验了一下,发现他的确是能看到病毒。
比如一个得了传染性病毒的病人,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就会有相同颜色的病毒溢出,而那病毒的模样和该病毒的模型一样——只是大了好几十倍。
陈立果看的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
然后陈立果又对照着检查了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感染上什么不该染的病。这下总算能松口气。
陈立果现在真是恨死了那个犯人,他的身份明明就该是围观全程凶案的无辜路人甲,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参与了进去,而且看起来随时可能被炮灰。
这个月初一开始,又有了一起凶案,民众们的恐慌已经到达了极点,警察们的压力也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