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
盛景捏着手机,反反复复地看这条分手短信。变故来得极其突兀,没有转折也没有铺垫,以至于她无法产生任何真实情绪。
是在开玩笑吧。
盛景发了个掉色表情包,隔了很久没收到回复,就又用轻松的口吻问:「你手机是不是被人偷啦?」
她真没放在心上,依旧高高兴兴去打球。晚上回了宿舍,冲凉换衣趴到床上休息,手机仍然没有收到牧秋的任何讯息。
盛景微微拧起眉心,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再拨,对面接起来,只含糊地应和了几句询问,低声道:“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然后就是猝不及防的挂断。
……看来的确不是开玩笑。
盛景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她到现在还觉着懵,不明白牧秋态度大变的原因,可是想来想去,心底便生出新的声音来。
——这有什么呢?这很正常啊。本来相识就是见色起意,每次见面上床的频率也高,做爱总有厌倦的时候,厌倦了,自然也就结束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呢?你真的觉得她是朋友吗?充其量是玩伴,床友,偶尔有些重合的爱好……
——你没有朋友。
盛景翻了个身侧躺着,渐渐弯曲膝盖,身体蜷成自我拥抱的姿势。
——你向来没有朋友,自欺欺人的游戏结束了。
颓丧的念头像阴湿的潮水,蔓延上升,覆盖四肢。
她仿佛闻见了干花特有的陈旧香气,听见了报废的玩偶断断续续播放录音。下一刻宿舍门打开,强行遏制了这种糟糕的记忆幻觉。
盛景掀开床帘,是许问星。好学生手里拎着个衣袋,抬头对上盛景黑黢黢的眼睛,不由愣怔:“你……你在啊。”
说完抿住嘴角,走到书桌前整理个人物品。
盛景枕着胳膊看许问星忙碌,莫名有点愧疚。刚才的自己太消极了,真要说起来,自从上了大学,许问星一直很照顾自己。他俩之间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一起学习,一起听课,打球捎饭代点名……
“许同学。”盛景敲敲床栏,“你是我的朋友吗?”
问出口才觉得不好意思,脖子辣辣的不自在。
都成年的大学生了,谁还问这么直白幼稚的问题。让许问星怎么回答,他还能怎么答。
是个正常人都会点头,然后嘻嘻哈哈地打趣。
盛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背对着她的许问星却很沉默,将洗漱用品扔进衣袋,撞出一串沉闷的响声。
“……不是。”
“啊?”
盛景以为自己又幻听了。
她看着许问星,良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把桌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好学生书架上没有半本书。眼熟的椅垫也不见了。许问星将最后一点杂物扔进袋子里,手指捏着粗糙的绳索,嗓音低哑。
“我要搬宿舍了,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