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让连翘拿了一个一两的荷包给秀儿,道:“请替我向皇后娘娘谢恩。”
秀儿昂首点头道:“奴婢会向皇后娘娘转达的。”
等皇后的宫女离开,连翘看着殿门口唾道:“狐假虎威。”
半夏与白芷回来后,听连翘说起,也是一脸气愤:“什么玩意,皇后娘娘都不敢给主子脸色看,她一个皇后贴身宫女竟敢给主子脸色看,看我不收拾她。”说着便要撸起袖子出去。
戈雅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眼神戏谑道:“你去吧,到时候出事了,我可不去捞你出来。”
半夏闻言哀怨地看着戈雅:“小主,您可不能这样。”
戈雅放下茶杯道:“行了,为这种小人生气,不值当,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格局打开。”
白芷也附和劝道:“现在后宫众人全都盯着主子,为了逞一时之快,给小主惹麻烦就不值当。”
半夏闻言委屈地垂下头:“奴婢知道了。”其实她也清楚小主现在处境,她只不过气不过罢了。
戈雅将半夏拉过来:“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为了奖励你这份护主之心,皇后赏赐里有一批上好的绒花,你和白芷去一人挑两只,但你可以优先选择最好看的,如何?”
半夏抿嘴点了点头。
戈雅拍拍半夏的手背道:“你看,这才是真正实惠的东西嘛,那些口舌之争只不过是一时的快乐罢了。”
半夏问言终于破涕而笑:“是,奴婢晓得了。”说完便拉着白芷去挑绒花了。
其他四位宫女一脸羡慕,觉得小主对半夏与白芷姑娘真好。
半夏见状笑着对她们说:“库中还有一批品质次一点的绒花,你们也去库房挑一支去吧。”绒花说是品质次一点,拿出外面卖,一支能卖二两银子。
连翘冬青等人没想到小主也念着她们,连忙跪下道:“奴婢谢谢小主。”
戈雅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模样,不由地会心一笑,女孩子嘛,总是爱美的。她转念一想,也将三名太监也一并赏了,不过赏赐的是银子。
半夏与白芷挑完绒花回来后,戈雅问道:“昭妃,可有说什么吗?”
白芷回道:“昭妃一见是您送的礼便立马收下了,收下后也只是要奴婢跟主子传达谢意而已。”
戈雅闻言一笑,看来自己这礼是送对了。
白芷忽然道:“奴婢看昭妃娘娘对您很不一般,小主为何不去结交昭妃娘娘呢?”她今日跟随主子请安时,也看出来昭妃娘娘是在替自家主子解围。
戈雅也想啊,她很喜欢昭妃的性格,如果是在现代或者末世,她老早就去认识一下了。
可是这里是皇宫是讲究利益的地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反馈昭妃,结交只有她一个收益罢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占人便宜的感觉。
“再说吧,昭妃娘娘似乎不喜欢拉帮结派。”
白芷见主子不乐意,也没有再提了。
康熙今晚又翻了戈雅的牌子。
他还未进门口,便看见戈雅抱着孩子猛嗅着孩子身上的味道。
“董庶妃,你这是在做甚?”
第17章 传唤
戈雅闻言吓了一挑,方才她太过沉醉于吸娃,都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
被人抓包了,戈雅面色有些尴尬,她连忙上前行礼,讪笑道:“嫔妾只觉得咱闺女身上的太好闻了,就一时没忍住。”孩子的味道,奶香奶香的,越闻越上头。
“要不,皇上您也闻闻?”戈雅将乌那希伸到康熙跟前热情安利道。
康熙盛情难却,也凑近闻闻闺女,还别说还挺好闻的,但他乃大清皇帝,不能有这种癖好,便道;“这有何好闻?”
戈雅暗自撇撇嘴,好吧,你不喜欢我喜欢。
她将闺女揽了回来,对乌那希又闻又亲的,惹得乌那希咯咯直笑。
康熙见状有些意动,佯装不赞同道:“哪有你这样做额娘的,来,皇阿玛抱抱。”
说着便从戈雅手上将闺女抱了过去。
乌那希突然被人抱走,就立马撇起粉嘟嘟的小嘴,哭了起来。
“乌那希,是皇阿玛啊。”乌那希听到康熙熟悉的声音,立马停止了哭声,对康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笑容甜得让康熙一时间不知所错,倏然感觉怀中的闺女用那个姿势抱都不对。
戈雅见状笑道:“皇上,您亲亲闺女试试。”说着便展示一般亲了一口乌那希:“像这样。”
康熙见状也试着低头亲了一口乌那希脸颊,感觉闺女的脸蛋软软地,滑滑地,很快他就跟戈雅一般,又亲又闻rua起了闺女。
他从未与儿女这般亲近。
戈雅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清朝的公主都不容易,她要尽可能地增加康熙与乌那希父女之间的感情。
很快,乌那希也玩累了,眼皮一睁一开的,都在打盹了,康熙也没有让戈雅抱回去哄女儿睡觉,而是自己亲自哄她睡觉,等女儿睡着后才让奶娘抱下去安置。
戈雅给康熙倒了一杯茶:“皇上,照顾闺女辛苦了,快喝杯茶吧。”
康熙端起茶来喝一口,放下茶杯,眼神戏谑意有所指道:“夜里,朕也辛苦,怎么没见你给朕斟杯茶。”
康熙忽然开车惊得戈雅无语凝噎,只能佯装回嗔作喜。
康熙见状喜逐颜开,他蓦地想起一事,问戈雅:“听闻你今日给昭妃送礼赔罪了?”
戈雅被康熙问的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给昭妃赔罪了?
戈雅蓦然想起今日给昭妃送礼这一事,解释道:“嫔妾的确是送礼了,但不是赔罪,是为了感谢那日昭妃办理嫔妾额娘出宫这一事。”
康熙心中有些存疑,便问:“命妇出入宫这些事,不是由皇后办理吗?”
适才他听下面的人说,昭妃与董庶妃今日在坤宁宫发生口角,董庶妃事后派人送礼赔罪,皇后特此送礼安抚董庶妃。
一般嫔妃互相发生口角的小事,康熙也不会过问,可今日之事,一来他从未听过昭妃与人发生口角,二来事关戈雅,他这才询问一下。
“那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小休了半日,嫔妾不忍叨扰皇后娘娘休养,一时情急便前去求了昭妃娘娘。”戈雅又忙着道:“嫔妾自知破坏了宫中规矩,已自罚了三月俸,但皇后娘娘仁慈,将惩罚降到一个月。”
她得先给康熙打一下预防针,免得遭人背刺。
康熙闻言面色古怪,昭妃本来就有权受理这一事,董氏何来坏了规矩?偏偏皇后还同意了董庶妃自罚。
康熙蓦地发现皇后似乎与他面前的印象不一样。
但随即一想,觉得罢了,只要不影响后宫和睦便行,他不想理会这些微细末节的小事,他进后宫只是为了放松的。
夜里。
戈雅扶着栏杆向身后之人求饶,身后之人只当戈雅是欲拒还迎,攻势反而更加猛烈了。
外头的知了吱吱叫,里头的床板也吱吱叫。
宛如一首富有韵律的乐章。
守门的半夏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羞红了脸,将梁九功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皇上头一回对一位嫔妃如此热情。
康熙得了欢,戈雅直接瘫软在床上,累的不想动一根手指。
快到七月,尽管室内放够了足够的冰,两人也全身大汗淋漓。外头的宫人将水备好,康熙揽腰将戈雅抱起,打算抱去沐浴。
戈雅媚眼如丝的桃花眼没好气地横了一眼康熙。
康熙见状开怀大笑,怎么觉得董氏生完孩子后,性格反而就跟小辣椒似的。
但很快康熙便笑不出来了。
某日康熙前去跟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今日频频与他讲起圣人之言。
康熙虽然不太明白皇祖母为何与他讨论圣人言,他也与皇祖母抒发自己的一些见解,但太皇太后将话题转到圣君与昏君的较量,康熙一下子便明白太皇太后这是想提醒他什么了。
康熙一时间便沉默了。
太皇太后见康熙心领神会到她的意思,便道:“玄烨啊,皇祖母也不是不允许你宠爱董庶妃,但凡事都有个度,如今你专宠董庶妃,各宫嫔妃都已怨声载道了,你得多顾念下皇后与其他嫔妃。”
康熙冷哼一声:“朕爱去哪个嫔妃宫中,还要看自个嫔妃的脸色?”
虽然他未必不明白皇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但他贵为帝皇,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挟持的感觉。
“玄烨,别忘了当年的董颚氏是如何魅惑得先帝抛母弃子的。”孝庄敲着拐杖激动道。
康熙沉默不语,当年董颚皇贵妃死后,皇阿玛便存了死志,之后身体日渐虚弱,后面更是只因为生了一场小病便撒手人寰了。
这一直他与皇祖母心中的痛。
“孙儿,你如今也已亲政两年有余了,你也明白,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宁,如今鳌拜的党羽还尚未铲清,你还需要嫔妃们后背的家族效力。”
“特别是皇后,你这个月去过几次皇后宫中?”
康熙无言以对,他这个月只去了一次皇后宫中。他也明白太皇太后为何重点提起皇后,为何要他多去皇后宫中。
当年为了铲除鳌拜与遏必隆的势力,他与太皇太后大力培养赫舍里氏这个新权贵来与鳌拜,遏必隆对抗。
导致现在赫舍里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也仅次于钮钴禄家族这个第一大家族。
皇后既是中宫又是代表着赫舍里家族。
康熙认真道:“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今晚便去瞧瞧皇后。”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帝,事务繁忙,就不用陪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去忙吧。”既然玄烨已明了,她这个老太婆也不愿说太多,怕说过了,玄烨会与福临一样起逆反心理。
康熙闻言行礼道:“那孙儿便告退了。”他出门坐上轿撵后,便吩咐梁九功道:“去查查最近是谁到过太皇太后这里。”
慈宁宫内。
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在殿内相对无言。
苏麻喇姑打破沉默:“皇上,他会听主子的劝吗?”
太皇太后十足把握道:“玄烨他不像他阿玛,是块天生帝王的料,孰轻孰重,相信他必会想明白。”
太皇太后忽地想到什么,问:“那个董庶妃便是董得贵的侄女?”
“是的,太皇太后。”
“怎么岁数那么小?”当初入关时,便是太皇太后重用董得贵,董氏这个家族也算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但记得当时他也已二十多岁了,而董庶妃这个岁数都能当他孙女了。
“回主子,董庶妃乃董将军的弟弟,董员外的幼女,董将军又比董员外大上七八岁,所以岁数小些也正常。”苏麻喇姑搜索记忆中的资料回道。
“那出落地如何?”太皇太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