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准备了与喜事相冲突的、不吉利的巫术人偶,简直幼稚至极。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计谋非常成功。

    诬陷之人很有头脑,深刻明白顾月朝是墨一辰的软肋,故意在这方面大做文章,还特地将时间选择了大喜之日,从而引起镇王爷与圣上的盛怒。

    盛怒之下,墨信安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只是可惜,执行计划的人,是不是有点小瞧了墨一辰的智商呢?

    第245章 在场的小心思

    婚房外,死一般的空气中,唯有恐惧蔓延,在场的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得手,这都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

    因为刺杀的对象是权倾天下的镇国王爷的王妃、宰相府的嫡女,而派来刺杀的人又是夺嫡之争中最具声望的皇子的母妃。

    一旦惹恼了墨一辰,以他的权势,以及皇上对他的宠溺程度来看,不仅洛贵妃的一生会在冷宫度过,甚至连带着墨信安都会在朝中失势,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

    不过,在场皆是达官显贵,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早就见惯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故而,大部分的人对此次刺杀持观望的态度。

    派一个宫女前来刺杀,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还是说,执行这个计划的人觉得顾月朝的智商欠费,会让一个宫女近身?就算近了身,以顾月朝的身手也不至于被会干掉。

    而且,都前来刺杀了,为何要用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怕别人无法锁定幕后黑手吗?

    更何况,洛贵妃光明正大地派人刺杀顾月朝有什么好处吗?是觉得自家皇儿的路途走得太顺,想要添点堵?

    跪地的文武百官反倒更愿意去相信刺客是墨文年派来的。毕竟,墨文年最近与王妃的冲突甚多……

    向彭越见众人跪下,倒也装模作样地蹲了下来。他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还未散去的清香。

    他的眸光看向了暗一,只见他跪得笔直,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似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没事吧?”向彭越伸手握住了暗一的脉搏,细声询问。

    被握住了命脉的暗一卑微地跪在向彭越的面前,眸光尽是恭敬,闷声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对不起”。

    同样跪在地上的秦风的视线朝着向彭越看来,似有询问之意。

    向彭越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或许猜到了些什么。

    墨玉馨跪在皇后的身后,望着秦风与向彭越“眉来眼去”,心中满是疑惑。顾月朝的护卫与墨文年的护卫,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组合?他们不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吗?

    同样疑惑的还有洛昂然。

    只不过,此刻的他毫不关心那个只撩不娶的向彭越与谁“调情说爱”,只在乎自家主子是否会受到波及。

    墨文年完全不知暗一替他承受了一切,甚至帮他死里逃生,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幸灾乐祸,觉得这是除掉墨信安这个眼中钉的绝佳时机!

    墨文年轻咳一声,决定一展拳脚。

    奈何,他的言语还未说口,脑袋便被向彭越“砰”的一声摁在了地板上。

    好疼。

    墨文年万般委屈,看向了向彭越,用眼神质问:本王台词都想好了,你干嘛呢?

    向彭越望着额头上磕出了一个血印的墨文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别找死。”

    今日的行动过于诡异,墨一辰与皇上是不会轻易相信是洛贵妃与墨信安等人所为的。

    反倒是墨文年,若在此时落井下石,绝对会立马成为墨一辰、墨信安,乃至文武百官所怀疑对象。

    良久之后,上首的墨一辰的命令悠悠传来,似是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把宫女押入地牢。”

    “是!”琉璃得令,立马命人将那昏厥的宫女带了下去。

    “宸王。”墨一辰再度下令:“查府上所有的出入人员。”

    “是,王爷。”宸王得令,带人前往把守镇王府的各个出入口。

    跪在地上的墨文年还在坐等墨一辰如何“处置”墨信安与墨天纵等人之时,便见自家皇叔淡然地面向了皇上与太后,道:“时间不早了,陛下与太后慢走,臣弟就不送了。”

    墨文年:“???”说好的盛怒呢?怎么就如此云淡风轻地处理了?

    皇上倒是一个明白人。

    他明白此刻的十弟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抽筋扒皮,千刀万剐,但是,眼前的这件事儿却是十分蹊跷,一时半会无法解决。

    更何况……皇上的眸光看向了紧闭的婚房大门,眼底再度染上了一抹喜色。

    更何况,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件事儿,待明日处理。”皇上说着,眸光看向了墨信安与墨天纵,呵斥道:“你们两个,与洛贵妃一起待在寝宫,听候处置。”

    “是,父皇。”墨信安与墨天纵叩首谢恩。

    第246章 对食的宫女太监

    晚宴的散场,众人是在一片紧张之中,接受了宸王的层层身份检验之后才离开的。

    墨天纵惊魂未定,干脆与墨信安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墨天纵的心中甚是慌张,道:“皇兄,这明显是陷害啊!现在该怎么办?”

    墨信安的眸光微抬,神色淡定:“放心,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叔,都没有彻底怀疑母妃与我们。”

    不然,以墨一辰的脾气,怕是会当场剥了洛贵妃与墨信安、墨天纵的皮,又岂会如此云淡风轻地过去?

    “可是,”墨天纵困惑:“我们被禁足了呀。”

    “在皇叔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在一众文武百官的面前,父皇当然要给他一个交代。只是被禁足,没有挨板子已经够仁慈了。”

    “可是……”

    “别可是了,”墨信安被他搞得头疼,干脆将话题带入到了自己所要知晓的事情上,问:“天纵,母妃寝宫的宫女那么多,你怎会正巧认识那个去行刺的宫女?”

    “皇兄你忘了吗?”墨天纵解释道:“你上次不是说,母妃寝宫有个宫女与太监对食,我听了你的话,这才留意了一下。”

    墨信安记得这件事儿。

    只是,他不过是听了洛昂然的汇报,并未与那宫女见面,所以并不认识。

    他的眸光一沉,唤了一声:“洛昂然。”

    洛昂然的身影一闪,掀开了车帘,在毛毯上跪了下来。

    现在与那宫女有关的线索就是那名太监了,墨信安倒也并不废话,道:“去把那太监抓过来。”

    “是!”洛昂然得令,当即便退下了。

    墨天纵满腹疑惑,道:“皇兄,若那太监真的有猫腻,幕后黑手怕是早就把他干掉了吧?您现在派洛昂然过去是不是有些迟了?”

    “不迟,”墨信安的语气淡定,似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道:“虽然本王从未见过那宫女,但却一直命人监视那对食太监的一举一动。若是他早就被杀,本王又岂会不知?”

    此时的墨信安站在了风口浪尖,任何的变故都不得不谨慎起来。

    墨天纵对自家皇兄可谓是越来越敬佩了,猛然觉得自己很是没用,除了“闯祸”之外,帮不上任何忙。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必须要努力成长起来,这样才能协助皇兄做大事!

    墨天纵问道:“皇兄,你监视了那太监那么久,可有什么发现?”

    “没。”墨信安淡淡地摇了摇头:“根据洛昂然每天的汇报来看,那太监每日按部就班地在御膳房工作,晚上则与宫女共处一室,并无任何可疑行动。

    在洛昂然的调查中,还有一个不知道重不重要的情报,那就是这对对食‘夫妇’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样。那宫女好像对那太监全无好感,甚至连床都是分开睡的。”

    墨天纵对别人的感情生活还是很有兴趣的,道:“可是,我听母妃说,他们二人对食,是那宫女主动提出来的呀。若是没有好感,为何要对食呢?”

    墨信安的眉头紧锁,怔了怔,问道:“……这跟宫女行刺有关系吗?”

    墨天纵生怕被皇兄责备,连忙委屈地甩锅:“皇兄先提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墨信安:“……”

    墨信安与墨天纵的队伍之后,是墨文年的马车。

    豪华宽敞的马车内,墨文年、向彭越与暗一纷纷落座。

    所幸墨文年的心情着实不错,也懒得跟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属下斤斤计较——好吧,就算计较,他也计较不过。

    墨文年虽然因为错失了顾月朝而深感痛心,但是,若这次的亲事能成功扳倒墨信安,他倒也觉得值得。

    毕竟,女人如衣服,本就是用完就丢的存在。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洛贵妃都派人刺杀顾月朝了,墨一辰的处理方式却如此平淡,好像是在包庇墨信安一般?

    还是说……

    墨文年的脑瓜子不够用,转头便去询问自家谋士:“向彭越,你说,皇叔是不是不喜欢顾月朝啊,所以才会无动于衷——哎,你去哪里?”

    墨文年的话音未落,便见车内的彭越神色一怔,随后掀起了车帘,惊喜地望着前方的夜色。

    仿佛,在夜色中看到了某只三脚猫活蹦乱跳的身影。

    “墨文年,好生伺候暗一!”说罢,向彭越朝着三脚猫的方向追了上去。

    伺候?

    “不是……”墨文年一时语塞:“本王是主子……你跟本王说清楚,谁伺候谁?”

    “咳……”墨文年的身旁,暗一突然憔悴地咳嗽了一声。

    墨文年满脸写着嫌弃,生怕他的疾病会传染到尊贵无比的自己的身上。

    他很想将身份卑贱的暗一轰出去,但又怕会被向彭越一顿数落,便只好作罢。

    墨文年也是搞不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在婚房前绕了一圈就如此脆弱不堪了?

    他满腹疑惑,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啦?回宫之后,本王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暗一面不改色:“……”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