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温瑜之所以不开口,除了姜柒池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公主开口让曾嬷嬷去请父亲和母亲过来了。
曾嬷嬷是谁?
那可是皇后的心腹。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如何敢和皇后的心腹对着干。
要知道心腹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是可以代表主子本身的。
换句话来说,曾嬷嬷来到姜家,代表的是皇后,别说是她了,就算是父亲和母亲,也不见得敢对曾嬷嬷使半分脸色。
既然知道螳螂不可挡车,自己何必惹火烧身。
这件事说来说去也只是家事而已,正常处理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波,自己只要保证这件事不会传出去即可。
就在姜温瑜心中想着事情的时候,姜夫人和姜老爷到了。
毕竟是曾嬷嬷亲自去请,他们也不敢怠慢。
“老实把事情交代清楚,如果有半句话是谎言,我绝不轻饶!!”
姜夫人和姜老爷互相对视了一眼,姜夫人上前一步,冷着脸让侍女把事情说清楚。
侍女也不敢隐瞒,或者说,她也不愿意为姜柒池隐瞒。
这件事虽然是自己贪心所致,可说到底,也是姜柒池起的头,姜柒池却想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头上,要她做替罪羊,这根本就是想她死。
她不想死,所以她不会隐瞒。
侍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并没有夸大其词,诉说自己的冤枉的,也没有添油加醋,说这一切都是姜柒池的错,自己是无辜的。
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姜夫人扭头看向了姜柒池。
对于姜柒池这个庶女,姜夫人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姜柒池和姜温瑜的感情不说。
母女俩说悄悄话的时候,偶尔也会提及姜柒池,因此就算姜夫人并没有对姜柒池另眼相待,但是待遇上还是比其他的庶子庶女好上一两分。
这意味着姜夫人把姜柒池划分为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多关照一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姜柒池和姜温瑜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好。
姜柒池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姜温瑜好,若是姜柒池想要对姜温瑜不利,姜夫人也会立马翻脸。
“姜柒池,你自己说,这是不是真的?”
姜夫人虽然因为侍女的话,对姜柒池有些厌恶,可还是公平的给姜柒池解释的机会。
“她说谎,她诬蔑我,我没有做这些事情。”
姜柒池气愤的看着侍女,大声的辩驳道。
可姜柒池自己心里很清楚,侍女说的就是真的,一时间,她还真的找不到理由辩驳。
唯一一个可以用的理由,已经被章柠芮驳回了。
“那你倒是解释啊,我很好奇,你能想出什么解释。”
章柠芮看姜柒池一个劲的说自己是冤枉的,就是找不到理由替自己辩解,于是冷笑着让姜柒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
姜柒池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们一步一步来好了。”
顾惜时开始添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不如三小姐先解释一下,被禁足的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侍女说是你收买了她,因此她帮了你,既然你说侍女被你收买的事情是无稽之谈的话,那么--”
“你倒是解释一下,没有侍女的帮助,你是怎么出来的?”
顾惜时一开口,就抓住了重点。
没错,看守姜柒池的院子里的侍卫也不是瞎子,没有人帮助的话,姜柒池一个人怎么出来?
“还有一点就是,三小姐身上这侍女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顾惜时笑眯眯的继续追问。
“别告诉我,堂堂姜家三小姐,有喜欢穿侍女衣服的习惯。”
“就算是有这些习惯,好歹也穿一身新的,这衣服看着就很旧,可不像是今年新做的。”
“哎呀,”顾惜时捂着嘴,眨眨眼,好奇的询问道,“莫不是,这今年的冬衣,姜府还没有发放吧?”
“眼瞅着这几日的天气不怎么好,万一下雪了,着凉受冻可就不好了。”
“今年的冬衣,半个月前就已经做好发下去了。”
姜温瑜开口解释了一下。
“那就奇怪了,莫不是这三小姐有喜欢旧物的习惯,新衣不穿,反而是喜欢旧衣,这可太有趣了。”
顾惜时笑呵呵的说道。
姜夫人和姜老爷瞬间脸色就变了。
好好地世家之女,好好地新衣不,穿旧衣。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姜家落败买不起新的,所以姜柒池只能喜欢旧的。
要不是就是姜家主母刻薄,对庶女极其苛刻,连每一季的新衣都舍不得做。
“混账东西!!”
姜老爷一想到这件事传扬出去,自己到时候会被同僚如何在背地里指指点点,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家里是缺你什么了吗?居然养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癖好。”
“你不爱惜自己的脸面,我姜家的人还要做人。”
姜老爷可见是气狠了,这话分明是将姜柒池还有姜家的人分开了。
“爹,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癖好?”
姜柒池连忙解释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癖好,这分明是顾惜时胡说八道。
“你少冤枉我,我知道你和姐姐的交情好,可你怎么能够为了姐姐这么污蔑我,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见人?”
都到这个时候,姜柒池还想着把姜温瑜拖下水。
她不好过,姜温瑜也别想置身事外。
“姜大人,你家可真是有意思。”
顾惜时没有开口,章柠芮冷笑一声,加入这场“战争”之中。
“嫡女就是嫡女,庶女就是庶女,嫡庶有别,这庶女说好听点是千金小姐,说难听一点,不过是比奴仆的身份高上一点点。”
“什么时候,一个庶女也敢攀扯到嫡女的身上,可见姜大人的家规过于松散。”
“若不是这姜柒池的生母已经过世了,我都得怀疑,是不是宠妾灭妻,才知道了一个庶女不知天高地厚。”
“下官惶恐!!”
章柠芮这话,吓得姜大人连忙跪下,表明自己绝对不是宠妾灭妻的人。
“下官很清楚,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绝对不敢有宠妾灭妻的想法,还请公主明鉴。”
若是来姜家的之后章柠芮一人,姜大人不至于被章柠芮的一句话吓得跪下,这不是因为这里有皇后的心腹吗?
这话被皇后的心腹听到了,就等于被皇后听到了,被皇后听到了,距离皇上听到了还远吗?
万一皇上真以为自己是一个宠妾灭妻的人,到时候就算皇上明面上不说什么,也会远离自己,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
一个宠妾灭妻的人,意味着他不忠不义,皇上怎么会信任这样的臣子?
想到这里,姜老爷的心中对姜柒池越发的厌恶。
这就是章柠芮的目的。
一个庶女,得罪了嫡长女,得罪了主母,还得罪了亲生父亲,这样的她,还有什么活路?
就算姜家不是狠心之人,不可能暗地里弄死姜柒池,姜柒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只要姜柒池过得惨,章柠芮就开心。
“如此最好,不然的话······”
章柠芮冷笑一声,后面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聪明人不用直说也明白她的意思。
“下官明白。”
“起来吧。”
章柠芮挥挥手,让姜父起来。
“来人,掌嘴!!”
姜大人站起身后,开口让人打姜柒池的。
“爹?”
姜柒池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府。
这是什么父亲?
在别人的面前被欺负了,就把气撒在她的头上?
“啪--”
一旁的老婆子可不管姜柒池心中有多么的不可置信,她直接走上前,对着姜柒池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姜柒池直接被打蒙了。
可就算是这样,粗使婆子也没有停手,满是老茧的手一下接一下打,没有听到主子喊停的声音,她们可不敢停下来。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章柠芮的心情极好,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
前世自己无能,没能杀了这个祸害,这辈子自己有能力能够复仇,自然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她欠姜家的仇,她会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上取回来。
“行了,别等会打破相了。”
章柠芮知道姜大人此举,只是为了向她表态而已。
她的内心是喜欢能够一直打下去,毕竟看着姜柒池被粗使婆子抓住,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脸,她内心的怨恨才能够稍微平息一些。
只是--
姜柒池要是因此破相了,到时候自己离开,以姜柒池的心性,一定会将事情算在了大姐姐的头上。
万一姜柒池利用破相的事情,让姜大人心生愧疚,可就不美了。
所以,这种程度正好,既能够让姜柒池受教训,又不会牵连到大姐姐的身上。
“这三姑娘的礼仪没有学好,就不要随便出来丢人现眼。”
“好在这里是姜府,要是离开了姜府,就以三小姐如今的礼仪,怕是整个姜家的公子小姐,都要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