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未散。
少年一字一顿，像是在起誓。
更是执念。
苏妩一怔，倒是没想到，陆星时会这么说。
她从来不觉得，在这世上，有人会为她连命都不要。
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陆星时并不知道苏妩在想什么，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一侧，眸光晦暗：“姐姐，记住了吗？”
苏妩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奇怪。
下一刻，少年的清冽香气凑近，薄唇落在她的脸颊一侧，再往她的唇畔渐渐靠拢。
因为距离太近，苏妩还清晰的听见了他沉沉呼吸里的鼻音，像是在哭。
痛感刺激着神经。
苏妩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依旧保持优雅的笑，微微侧过脑袋，避开他的下一步动作，而后反客为主，一把扣住少年的脑袋，盯着他的脸，动也不动。
不是她的错觉。
陆星时真的在哭。
一滴滚烫的泪顺势滑落，正好淌在她的指尖。
苏妩不禁叹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如同哄小孩一般，轻柔道：“不哭了啊~”
然而，这样轻声的安慰更是激起了陆星时内心最大的惶恐。
姐姐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
总觉得，这是最后的告别。
想到这里，陆星时瞳孔又是一缩，突如其来的倾身，狠狠的咬一口。
双眼腥红。
像是一头失控的小狼。
他下足了力道。
血珠沁出。
可苏妩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在身上那蚀骨的痛感袭击下，其他的小打小闹，她都已经感觉不到。
真的要疼死了。
［呜呜呜，师母加油，还差两点好感度，你就可以成功了！］刚爬回来的阿巫也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开始加油打气。
是啊，还差最后两点。
苏妩咬牙，思绪又绕了回来：现在的她是不是很狼狈、很丑？
她不禁垂眸，扯住少年的衣袖，晃了晃，提出了想要照镜子的要求。
陆星时一愣。
而后猝然想起，姐姐素来都很在意容貌，对这张脸不是一般的宝贝。
或许，就连他都没有这张脸来的重要。
心头不自觉开始泛酸。
陆星时没想到有一天，她的脸会成为他最大的情敌。
但他还是细细观察起她的容貌来。
除了脸色苍白、更加瘦弱以外，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陆星时勉强牵了牵唇，将镜子送上：“姐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美。”
苏妩伸手，试图接过他手里的镜子，然而才拿稳，便又不自觉的松开。
没想到，现在的她连一面小镜子都拿不住了。
陆星时反应过来，连忙一只手将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端好镜子，方便她看。
只见苏妩眉头轻轻蹙起，只看了一眼后便嫌弃的扭头，不愿再多停留。
不人不鬼的。
丑。
“叩叩叩。”
是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下一秒，就有人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跑到了他们的病床前，眼中多了几分审视。
又是苏玉。
苏妩压根就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至于陆星时，自然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压抑不住满腔怒气。
都怪这个恶毒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