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蛮牛上山了,仍是夜里来的,一回来照旧是那档子事,做完之后,天一亮又走了。
鉴于他这种出没时间,杜若更觉得跟禽兽无异,杜若在浴桶里伸了伸腿,自己的体力跟蛮牛完全不成正比,以至于每次的结果都是腿软脚软浑身酸痛。
她记得一般言情里的男主这方面都极为厉害,一夜七次都是基本款,亲身体验之后杜若真心觉得小言里都是胡说八道,像蛮牛这样的,如果一夜七次,杜若觉得大约这会儿自己坟头上的草已经老高了。
有人伺候的好处是可以每天都泡一个热水澡,尤其蛮牛来过之后,能很好的缓解身体的酸痛,杜若曾经认真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这么长时间,两人在这方面为何还不和谐,是体力的悬殊,还是技术的缺陷。
杜若认为是后者,如果技术足够好应该完全能弥补体力的悬殊,但显然蛮牛的技术非常的不好,而技术这个东西是练出来的,熟能生巧适用于所有技术领域,所以蛮牛单调的技术水准,让杜若实在想不通,即便如此,他还能精神百倍乐此不彼,大约只能用本能解释。
杜若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就是混吃等死,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所以在蛮牛再来的时候,杜若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他,结果禽兽非常不满,皱眉看着杜若问她:“为什么?”
杜若很清楚的告诉他,想结束这段奸夫□□的关系。蛮牛脸色阴沉了下来:”奸夫□□?”
杜若:“我是陆家的寡妇,虽说我男人死了,到底名份还在,跟你这般不是奸夫□□是什么。”
蛮牛冷哼了一声:“是你勾引的我,怎么现在后悔了。”
杜若看向他,心里琢磨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憨厚老实的猎户大哥,任劳任怨的蛮牛都是装的,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既然说的如此明白,她也没必要装,直接道:“是我勾引你,但我现在后悔了,不想跟你鬼混了,想做回我的良家妇女,不行吗?”
蛮牛咬了咬牙:“ 后悔了?你以为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杜若:“你也没吃亏吧,更何况青楼女子都能从良,我一个寡妇难道就得自甘堕落,跟你鬼混一辈子不成。”
蛮牛:“你想要名份。”
杜若嗤一声笑了:“我有名份,我是陆家的寡妇,只要陆家不休了我,这个名份我能带到棺材里,等我死了得跟陆家的二爷合葬,墓碑上会刻上陆门杜氏。”
蛮牛看了她良久:“你想怎样?”
杜若:“我不想背着寡妇的名头跟你鬼混。”杜若说完这句话,蛮牛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炭炉,摔门走了。
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进来,收拾了碳炉子,重新填上炭火,而杜若打了哈气,蒙上被子睡了,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二日后陆安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休书,神色复杂的递给杜若:“二奶奶……”
杜若打断他:“大管家,从今儿起就没什么二奶奶了,大过年的,想必府中事忙,就不耽搁大管家了。”撂下话也不理会陆安转身进屋了。
陆安愣了愣,心说这位的性子也变得太多了。
夜里蛮牛来了,进了屋直接扑了过来,杜若往旁边避开,蛮牛恼了瞪着她,一脸欲求不满,眼里的目光明确的警告杜若不要得寸进尺。
杜若:“你帮了我拿到了休书,我很感激,但感激归感激,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好,首先我不是你老婆所以没有义务□□,但是基于以前的感情,我也可以接受,但前提是需你情我愿,这个你同意吧。”见蛮牛眉头紧皱,杜若忙道:“毕竟这种事儿还是你情我愿的才有乐趣。”
蛮牛想了想大约觉得杜若的话有些道理,勉强点了下头。
杜若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的谈判功力还是在的,咳嗽了一声:“其次,这里要照着我的意思重新整修,你掏银子。”
蛮牛虽脸色仍阴沉,却又点了下头。
杜若松了口气,见男人已有些不耐,本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原则,主动凑了过去,在他抿着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杜若还没来得及缩回去便被蛮牛按在了竹榻上……
杜若很配合,配合的结果让禽兽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满足,满足之后的禽兽心情极好,心情太好便非常大方的答应了杜若附加的条件,可以随时下山走动。
至于杜若提出的整修房子的条件,得等开春暖和了才能动工,如今还在正月里,暂时搁置,但下山是可以实现的,只不过旁边跟了一头蛮牛。
杜若第二次下山的时候正赶上正月十五的灯节儿,买卖家都挂上了灯笼,整个镇子都是灯火通明,尤其御清堂的那条街,摆摊的,卖吃食的,画糖人猜灯谜的,应有尽有。
杜若很是新奇,在这个摊子上逛逛,去那个摊子上瞅瞅,逛的不亦乐乎,在猜灯谜的摊子上猜中了一个灯谜,得了一个手提的兔子灯,杜若提了一会儿,瞧见捏面人的,把手里的兔子灯往蛮牛手里一塞跑过去买了个美人提灯的面人,拿回来给蛮牛看:“你看这面人捏的好不好?”
蛮牛看了眼面人又看了眼她点了点头,杜若笑了,灯光中的小丫头目光晶亮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动人,蛮牛有些错不开目光。
却忽听一声咳嗽:“刚我远远的瞧着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走近了才看真切,真是景天兄,我记得景天兄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怎么今儿转了性子。”
第30章 人生总有狗血
苏铭的目光从杜若手里的面人游移到那个提在手里的兔子灯上,纸糊的兔子灯做工不算精致,却颇为形象,两只高高竖起的兔子耳朵,还有红彤彤的眼睛跟三瓣嘴,被里头燃亮的蜡烛映照的异常鲜活可爱。
这种手提的灯笼大都是大人买来哄小孩子的,提在个五大三粗面部表情的男人手里,怎么看怎么滑稽,苏铭非常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杜若顺着苏铭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蛮牛,也不禁笑了起来,被两人笑的有些恼怒,蛮牛把手里的兔子灯塞给了杜若。
杜若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厚道,收住笑,打量苏铭一遭,见他只一个人逛不禁道:”你一个人?“
苏铭挑了挑眉:“在下可没景天兄的好运道,能得佳人相伴上灯,若夫人不介意,可否加在下一个。”
杜若:“好啊,人多热闹。”
苏铭:“多谢夫人,景天兄不会反对吧。”
陆景天看了他一眼:“你的红颜知己呢?”
苏铭:“什么红颜知己,我可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苏铭话音刚落,就过来一个袅袅婷婷的美女蹲身一福:“芳华给苏公子见礼。”灯光下眼里的情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杜若好奇的打量了美女一遭,很是佩服她的抗寒能力,这么大冷的天,她竟然穿着极轻薄的衫裙,虽说外头罩了一件兔毛边的斗篷,也暖和不到哪儿去,不过的确好看,尤其站在穿的极其臃肿的自己旁边,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眉眼间流转着诱人的风情,却隐隐有些风尘气,想来是青楼女子。
苏铭没想到自己刚说洁身自好就来了个打脸的,不免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芳华姑娘出来观灯啊。”
杜若忍不住好笑:“看起来苏大夫也有佳人相伴了。”说着打了小哈气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有些累了,回去吧。”蛮牛对苏铭点了点头走了。
看着她们走出了长街,芳华姑娘不禁道:“那位姑娘是那位爷的丫头吗?”
苏铭看了她一眼:“芳华姑娘是聪明人,有些事儿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可记得前几日自己跟景天兄吃酒的时候,景天兄的心情还颇为不爽呢,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就这般好了,这丫头倒是打的什么主意。
杜若其实没打什么主意,休书到手,摆脱了陆家寡妇的身份,就等于恢复了自由身,不用再受身份上的束缚,而且自从解决了身份问题之后,也不知是自己的心境变好了,还是蛮牛的技术提高了,总之哪方面的生活和谐了一些
哪方面和谐,两人心情都好,日子也跟着平顺了,杜若甚至觉着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她忘了生活总是充满了狗血,老天爷生怕她就此过一辈子太过无聊,非让她波澜壮阔的经历些坎坷才行,于是送了个孩子给她。
虽说苏铭跟那个御清堂的老大夫都说她身体健康,并无毛病,但杜若所认知的医学知识来说,不来月事就不会怀孕,更何况还有那个避子丸的双保险,绝对万无一失,可偏偏就有了。
而且,因没有月信,一开始杜若并不知道,直到肚子鼓了起来,她才觉得不对劲儿,她觉察出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自从拿到了休书,两人的日子颇为规律,蛮牛大约每隔三天回来一趟,蛮牛在的时候,那两个婆子便会自动自发的消失,等蛮牛走了,她们才会出来该做什么做什么。
因为发现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昨天夜里拒绝了蛮牛的求欢,结果今天一早蛮牛一脸阴沉的走了,两个婆子欲言又止,终于晌午的时候,颇为婉转的劝了杜若几句,意思是让杜若收收性子,女人就得把男人舒坦了才行。
杜若在心里翻了白眼,她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到时候蛮牛是爽了,自己没命了,岂不冤死,更何况自己正心烦呢。
这个孩子她是不想要的,但打胎会不会更有危险,而且,她虽有感觉但到底不是大夫,还不能最后确定是不是怀孕了。
而这将军镇里靠谱的郎中都是御清堂的,御清堂是苏家的,苏铭这个少东家跟蛮牛是莫逆之交,杜若完全相信,若是自己找了御清堂的大夫,蛮牛立马就能知道,就像上次,姓苏的就是个敞口的大嘴巴。
所以决不能找御清堂的郎中,找郎中瞧瞧,如果没有最好,有了就得打胎,而做这些事情的前提得先下山。怎么名正言顺的下山却是个大问题。
杜若想了一整天还真想出了个主意,自己跟蛮牛的提的条件里,有翻盖房子这一项,如今开春也该动工了。
杜若翻出自己上个月闲来无事画的设计图,耐心的等了两天,果然蛮牛回来了,杜若把设计图塞给了他,让他履约。
蛮牛倒是没赖账,把设计图收起来,说明儿让杜若先搬到山下去,等山上翻盖好了再回来,正中杜若下怀。
接着便又求欢,被杜若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欲求不满的蛮牛黑着脸走了,转过天来接她下山,住进了御清堂后街的一个两进院子里。
小院虽不大收拾的却颇为雅致,不大像蛮牛的风格,自从住进来,杜若几乎每天都出去,两个婆子大约得了吩咐,没拦过杜若,但每次都有一个跟着她。
将军镇不大,杜若逛了两天就差不多逛了遍,医馆只有御清堂一家,药铺子还有一家,叫益寿堂,在另一条街上,门面不大,里头也有坐堂大夫。
杜若这天寻了个借口支开了跟着的婆子,进了益寿堂,益寿堂里也是个老大夫,号了号脉便道:“恭喜夫人,有喜了。”杜若心里一沉,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第31章 谁戏耍了谁
杜若:“劳烦大夫开一剂打胎的方子?”
那老大夫忙道:“夫人,打胎最伤身子,且夫人腹中胎儿已过三月,只怕药力不能达。”
杜若:“电视上不是弄点儿什么红花麝香的就能打胎吗,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你少糊弄我。”
老大夫:“何为电视?”
杜若:“你管呢,让你开就开,快开。”
大概是杜若有些狰狞的表情,吓住了老大夫,哆哆嗦嗦的写了个方子递了过来,杜若接过来扫了一眼,转身到了门口想起还没给诊费,又折返回来,掏了一串铜钱拍在桌子上,方扬长而去,老大夫抹了把汗,盼着这瘟神再也别来才好。
杜若满心不爽的回了小院,蛮牛跟苏铭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见杜若,苏铭道:“贸然前来叨扰,还请夫人莫怪。”
杜若没好气的道:“知道叨扰还来。”
蛮牛皱了皱眉:“来者是客。”
杜若:“是你的客又不是我的。”一摔帘子进屋了,她刚进屋,蛮牛便跟了进来:“我让苏铭来给你诊脉。”
杜若一惊,这一诊脉不全露了吗:“我又没病诊什么脉。”抬头见蛮牛一脸没病为什么拒绝求欢的表情,杜若有些头疼,如果自己再拒绝,必然会让苏铭给自己诊脉,而自己怀孕的事是绝不能露出去的,不然就麻烦了。
所以如今摆在杜若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安抚发情的蛮牛,二让苏铭诊脉,而目前来看,貌似只能选第一个,可她再没常识也知道怀孕三个月的女人做激烈运动,有可能导致流产。
流产?杜若眼睛一亮,或许这个法子可以试试,想到此,一伸手勾住蛮牛的脖颈,亲了他一口软着声音道:“我真的没病,不用姓苏的诊脉,不信你给我瞧瞧……”结果立竿见影,杜若话未说完便被押在了床榻上。
院子里喝茶的苏铭,还等着给杜若诊脉呢,却忽听见屋里的声响不对,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嘟囔了一句,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却没走的意思,反继续喝茶,却没想到这茶一直喝到了天都黑了,屋里两位才消停。
人一出来,苏铭忍不住道:“想不到景天兄如此厉害,兄弟佩服,佩服。”
屋里的杜若听着苏铭不大不小的声音,翻了白眼,这厮是爽了,自己却快散架了,累的没精力管外头的事,闭上眼睡了过去。
杜若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肚子里的孩子结实非常,不管她怎么折腾,根本连点儿反应都没有,想趁机嫁祸蛮牛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这招儿行不通就得用下一招,杜若忽然想起来,貌似自己休书在手已经是完全的自由人士,不用再受制于人,而且她跟蛮牛又夫妻,按道理说分手应该很简单,如果两人分了,自己怎么料理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就管不着了。
想到此,蛮牛求欢的时候,杜若断然拒绝,并且以不想这样混下去为由,提出分手。
求欢被拒蛮牛的脸色已经很是不爽,一听见杜若后头的话,脸色黑的跟锅底差不多,沉沉的看了杜若半晌:“上次你闹着要休书,休书到手了,这次你要什么?名份?”
杜若眨眨眼,貌似这个借口更为合理,杜若很清楚,以两人的身份,名份是绝对不可能的,想到此干脆承认了:“是,我就是要名份,哪个女人乐意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跟着男人混。”
蛮牛点点头:“你倒有心计,先要休书后要名份,你当我是什么人,会任你予取予求。”
杜若:“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乐意拉倒,请走不送,我找别人也一样。”
杜若一句话惹怒了蛮牛,他一伸手捏住杜若的下颚:“不知羞耻。”
杜若可不惯着他:“我不知羞也是我自己的事儿,跟你什么相干,我又没逼着你非给我名份不可。”
蛮牛气的脸色铁青,却终是放开了她摔门走了,听见脚步远去,杜若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她还真怕这厮怒极跟自己动粗,就他的级别,一拳估计自己就得跟阎王爷喝茶去了。
杜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被他捏的生疼,一边揉一边琢磨若是这招儿也没用怎么办,不可能,他们两人的身份,名份简直是笑话,而且自己如今是自由身,想走就走想分就分,用得着看他的脸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