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被带到这来？”
“我不知道啊，我打着麻将呢，忽然来了几个日本人，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谢迟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那个人问你什没？”
“问了。”
“问什了？”
“就是关于一些你的事情。”
“你说了什？”
“我就原原本本说了，王姨娘的事，还有你跟爷爷隐居，和你被……你被土匪劫上山的事。”
谢迟背脊一凉，站了起来杵到她面前，眼神吓了谢遥一跳，“你怎说的？”
谢遥身体往后倒，靠在沙发上，莫名了一背汗，干咽了气。
“说！”
……
一个小时前。
谢遥被接到一个茶馆，藤田清野对她很客气，点了一桌子特色点心。
他唤她姐姐，十分亲切地询问了关于谢迟年时的所有事情。
对面坐着日本人，周围全是日本兵，纵使恨透了，谢遥却不敢不答。
当提到谢迟十七岁时被土匪劫上山的时候，藤田清野忽然来了莫大的兴致。谢遥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按模糊的记忆大概形容，“不知道是山东哪里的土匪，就是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好像叫什州，对了，兖州。当时七妹和九妹一起被劫上山的，九妹死在土匪窝，七妹不知道怎跑回来了，还穿着很漂亮的衣服，红斗篷！应该不是逃来的，打扮的很整齐，爹觉得丢人，就把她赶了去。”
藤田清野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听及此，又愤怒又心疼。
“后来那个土匪还找上门来了，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岁的模样。”
“找上门？然后呢？”
“七妹已经被赶走了，他还挺痴情的，在我家堵好几天，不过后来没找到人就离开了。”
“叫什名字？”
“不知道，好像姓何。”
藤田清野身体往前靠，紧贴着桌子，“何什？”
谢遥见他靠近，急一头汗，“我真的不知道。”
“长什样？”
“很高，具体模样记不清了，就记得挺好看的。”
藤田清野站起来，抬起手比了个高度，“大概这样？”
谢遥紧抠着手，“好像没那高。”
藤田清野从怀里拿一张照片，“是他吗？”
谢遥接过照片，“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藤田清野没多耐心，“到底是不是？”
谢遥吓得一愣，仔细回想，“我真的记不清，而且就算是，都快十年了，也长变了吧。”
藤田清野咬了咬牙，“那你就在这好好认，什时候想起来什时候再去。”
他前脚去，后脚就进了几个日本兵，谢遥急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来了两个人，另外一个好像叫什羊子，青羊子，对，就是青羊子，当时我还跟六妹笑话这个名字奇怪。那个青羊子应该是那个人的手。”
藤田清野顿住脚，回头看她，笑着说：“五姐，没吓到你吧。”
谢遥被他这瘆人的笑吓了个半死，总觉得这人隐隐有些变态。
“好好用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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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了我让人来接你。”
……
山东，兖州，土匪，何姓。
所有信息聚集在一起，似乎真相很快就要明了。
藤田清野派前田月前往兖州，命令他挖地三尺也要查来。
1930年底日本人端了土匪窝的事几乎人尽皆知，土匪头子姓何，与裴家关系要好也不是什秘密。前田月这一趟带了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裴家。
九年多过去，裴家宅子已与当初判若两样，院内花草也无人打理，池中水也干涸，空落一池枯叶。
当年炸矿后，裴家重操旧业，另行开矿，不到三年又做的风生水起，再次把日本人招了来，裴恪州一如当年誓死不从，坚守数年，直到前年鬼子打到兖州，强行要占矿，将裴恪州关押数日，他不堪受辱，行了断。裴兰远也于前年十二月底在济南抵御日军时壮烈殉国，裴家一十二代，此绝后。
如只剩老太太一人，宅内空空，值钱的东西全被变卖捐给军队，陪着她的是照顾她五十多年的家佣，在现这个时代，已脱离主仆，更胜姐妹。
前田月恭恭敬敬地前来拜访，还带了些许礼物。
裴老太端坐在大堂内，昂首挺胸，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前田月寒暄了良久，裴老太嗤笑一声，“你想干什就直说吧，我这糟老婆子除了这一座宅子，就剩这快入土的身体，你要是想要这宅子，就先杀了我，从我这老太婆的尸体上踩过去。”
“不不不，老人家，在此次前来，只是想与您打听一个人。”前田月将照片奉上，“望老太太认一认，是否见过此人。”
裴老太抬着脸，无动于衷。
前田月将照片递交给她身旁的家佣，“请。”
家佣看了眼裴老太，裴老太傲慢地敲了拐杖，“拿过来吧。”
家佣将照片接过来，放到裴老太眼前，她看清照片上人的模样，继续高昂着，“不认识，没见过。”
“是？老太太要不再仔细辨认辨认？”
“我是年纪大了，眼睛还不花！”
前田月拿回照片，“在听闻已故的裴爷与山上的土匪何家相交甚密。”
裴老太冷眼看他，“那山上一千多人，姓何的多了去了。”
“那敢问老太太，听过青羊子？”
“没听过，什青羊子红羊子。”裴老太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看着这群日本人，“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不送。”裴老太拄着拐杖往后室走去，“带上你的东西滚，别脏了我的地。”
前田月拿着老人没办法，问不半点消息，只好离去。
等他离开，裴老太忽然握住家佣的手，流两行泪，压着声音道：“你看到没，小沣，小沣长这大了，都变样了。”
家佣也跟着流眼泪，“我也认来了，这孩子比小时候更俊朗了。”
裴老太手不停地颤抖着，感慨道：“皮啊，一来就拉兰远去跑，尽带我孙子翻.墙爬树，没个好事。”她笑着摇了摇头，与家佣来到祠堂，“惜啊，一个个好好的孩子被这群畜生害了。”
“老太太，您节哀啊。”
她抚摸着裴兰远的牌位，将紧抱在怀
里，声泪俱：“我的好孙啊。”
……
第97章 当家
谢嘉兴是被绑过来的。
藤田清野一见他被派去的两个浪人推搡着，立马呵斥，并让赶紧为他松绑。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谢嘉兴老了很多，六十头的人瞧着像七十好几。
他甩了袖子，桀骜不驯地看向藤田清野。
藤田清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的人无礼了，让您路上受苦，还请包涵。”
谢嘉兴然知道他绝非平常日本人，却也丝毫不把他放眼里，“抬起你的狗头，我受不起。”
藤田清野直起身，学中国人的称呼，“岳父大人，里面请。”
这个字彻底将谢嘉兴激怒，“你叫我什？岳父大人？”他恼得脖子都暴起青筋，“折我的寿，我谢家的狗都不会与鬼子狼狈为奸！”
藤田清野任他骂，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看在是长辈的份上，忍这份屈辱，“岳父，您不用激怒我，等结婚后，我还得改叫您父亲。”
谢嘉兴脸色极度难看，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一二，几个女死的死嫁的嫁，就剩一个被逐家门的还不知落，“让我看看哪个不要脸的畜生跟你这鬼子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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