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回答，自己都不会开心。
……却还是问出了口。
太不理智了。
只管珍惜眼前的她就好，他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
就在刚才他仍然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可他想知道，艾菲是如何看待那个自己的，那个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傻透了的自己。
他等了那么久……
熬过了一日又一日，每次他以为快要抓住她的时候，手中却空空如也。
她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有一个账号还不够，还要套个马甲，神神秘秘。”沉默了许久，莱茵淡淡说着，尽量自然。
终究……还是想要试探。
艾菲无辜极了，“你知道我精神力不错，用另一个账号的时候还小呢，系统根本没有生成账号。”
至于究竟有多小，真的不方便透露。
“最先用的账号，现在还用吗？”
“偶尔。”
“为什么？”
艾菲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犹豫了。
玉白的手紧紧抓着被单，泄露了他的纠结，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听到她说什么。
大约……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满意。
“因为想知道老朋友过得好不好。”纠结片刻，艾菲还是说了实话。
莱茵是她想要亲近的人，他们或许会走很久，也或许不会。
今天的事让艾菲明白了，她无法伪装一辈子，今天他撞见了她泡花瓣澡，似乎接受了，明天或许她还会流露出更让Omega难以接受的一面。
艾菲想让莱茵知道……更真实的她。
艾菲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久到……有一天，她有勇气把她的一切告诉他。
莱茵转过身，好看的眉微挑，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带着审视。
“老朋友？”他声音上扬，有些危险。
“嗯。”艾菲结结实实地承认，做好坐穿牢底的准备。
“老朋友不能在现实里见面吗？一定要在网上。”
艾菲向他凑近了些，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我现实里是谁。”
“他是alpha，beta还是……”
“Omega。”
“……呵呵。”
艾菲握住他的手，努力做出自认为最最诚恳的表情，“他是我在网上遇见的第一个朋友，虽然现在他不经常上网了，可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心里有点甜又有些恼，莱茵面上绷住了，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在我面前这么说另一个Omega，真的好吗？”
艾菲轻笑：“吃醋了？”
莱茵别过脸，不让她看到自己上翘的嘴角：“不行吗？”
艾菲抱紧他：“他和你差不多大，早就有自己的家庭了，孩子应该都好几个了。”
莱茵：“？？？？！！！！”
真是一言难尽，他什么时候说过？！
造谣啊！！！！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如何暗示，她都没有反应，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出局了，根本没在她的考虑范围里！
额角跳了又跳，莱茵咬牙切齿：“你又知道。”
艾菲无辜地说：“我刚才说了，他和你差不多年纪。Omega结婚都很早的，他虽然没说，不过他有一阵子忙得很，应该是在忙家里的事吧。结婚啊，照顾孩子之类的，很花时间很费精力。”
莱茵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说：“真！对！不！起！啊！我！还！没！结！婚！”
孩！子！更！是！还！没！有！
艾菲安抚地吻他，“我不是在说你，你最特别，这个世界上可不会有第二个莱茵.兰欧斯特。”
莱茵：“……”
他并没有被安抚！真的！
莱茵仍然不甘心，把话题捞回来，继续问自己心心念念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谁？说不定他会开心呢。既然他那么重要。”
艾菲顿了顿，在他面前，仍旧选择实话实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很早很早，那时候我还挺小的，有些事情不好解释。”
莱茵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咬牙听着。
总有一天，他要她亲口告诉他，那个来自蓝星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菲模糊带过年纪因素之后，把重点放在后面：“年龄也就罢了，你是知道我家里的状况的，我的地位不稳，认识我对于Omega来说，不是好事。我不想连累他，让他为难。”
莱茵呼吸一窒，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美丽的脸上划过怅然，她真的在担忧那个他的安危。
一直横亘在胸间的块垒，忽然像烈日下的冰块，快速融化，蒸腾消散。
长久梗着的心结，只消她一个担忧的眼神，便烟消云散。
如此轻易！
莱茵心中释然，又很不释然，只拿眼刀削她，“连累我就没问题了？”
艾菲应了一声。
莱茵被气笑了，“区别待遇。”
艾菲：“你能保护自己……”
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状况，艾菲顿了顿，怀里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莱茵心中酸苦，“你倒是替他考虑得周全。”
太周全了，根本不用那么周全，他所有的冲动任性，都消耗在她身上了。
“怎么说呢……”想到夜倾，艾菲小心着措辞：“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的机甲驾驶技术，是他教的。”
“一个Omega？”
“嗯。他很厉害。”艾菲想到夜倾在竞技场上驰骋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唇角，“如果他不是Omega的话，应该和我不相上下。”
“……呵呵。”
“别不相信！你的星际网ID是什么？有机会的话，我把他介绍给你，看到他驾驶机甲你就明白了。我介绍他给你认识，怎么样？你们年纪相仿，应该很有话题。”
她脸上挂着坦荡的笑容，提议也是坦荡得不能更坦荡了。
就差没说，看我这么坦荡，就信了我吧。
莱茵转身，拢紧被子，轻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艾菲：“……”
莱茵虽然拒绝了，可艾菲仍没有放弃介绍他们认识的想法。
夜倾很特别。
他是……他是让她得以存在的人，是……让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向往的人。
艾菲无法把夜倾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出去。
哪怕是谎言，也没办法。
因为有了夜倾，才有今天的她。
艾菲手指拨弄着莱茵的发丝，一下下的，心里想着的，却是三个人一起在甜品屋里，吃冰激凌的画面。
正当她开口，想要介绍那个甜品屋的时候，莱茵却忽然转身，一把抱住她，“原谅你了，笨蛋。”
艾菲：“……”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哪里做错了，还有……她哪里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