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的武将。
“林致?”戚飞尘目光扫过那武将面容,大概是因为跟丢了之前的人影,面色看起来极为阴沉,“让开,我暂且无心与你叙旧。”
“王爷,使不得啊!”那被称为林致的武将声音悲戚,仍是保持着下跪的姿态,“岳将军泉下有知,又怎愿得见您如此糟践自己啊!”
戚飞尘稍稍整理了一下刚才在追逐中凌乱了的衣装,听他此言面容霎时变得更加冷肃:“本王念你是子陵爱将,不多加追究,让开。”
在后面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听见戚飞尘突然变得不再阴柔,而是如一般男子那样低沉的声音,温煜冉惊讶地睁了睁眼,觉得对方似乎连周身气场都有所改变,这才真正有几分像是一国王爷。
见戚飞尘发怒,那人又将头颅低下几分,却依旧坚持没有让开:“逝者已矣,王爷您这是何苦,不若早日放下执念——”
“闭嘴!”戚飞尘勃然大怒,“逝者已矣?这世上还没有谁能教会本王放弃!他岳子陵不论为人为鬼,为妖为仙,都只能与本王纠缠不休。给本王滚开!”
只见戚飞尘猛一振袖,那武将模样的鬼魂就被一下子扫开撞到墓墙上,温煜冉连忙跟在戚飞尘后面通过了这段墓道。
小剧场:幕后
岳子陵:方才有人唤我名讳?
工作人员:是听错了吧,现在片场正在拍戏,您不是演员家属吗?
尹沐:……我觉得也许不是错觉
千桐安:那边那个混球,一会儿要上场了你能不能不要装死去对对戏!
千琅(无视):……
第59章 谈判
走到墓道口时,温煜冉冷不丁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凉薄冷淡的声音。
“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视线被戚飞尘挡住,温煜冉稍微向旁边挪了挪,这才注意到这条墓道两侧都画着壁画,而墓道前方通着的似乎是一间墓室。此时一名身着玄底金纹衣裳的男人正束手立在墓室之中,从模样看应已经年过而立,但仍不难看出其气度不凡,剑眉星目,仪态尊贵,长相与戚飞尘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神态看起来疏离淡漠,难以亲近。
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了吧?
皇帝的话中不无训斥责备之意,然而戚飞尘却对其置若罔闻,而是神情专注地望着墓室中间的那具棺椁,似是在思念些什么。
“纵然你将岳卿葬入皇陵之中又能如何?到头来仍是一败涂地。”那皇帝也不见恼怒,只自顾自不温不火地说着,“纵是循宦官之道,行冥婚之礼又如何?你终归非女子,如此不过自取其辱。”
大概是因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已深入血脉,即使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依然能让人听得清楚明了,且自有一番气势。
“皇兄似是忘了,不正是你逼得子陵自刎?”戚飞尘猛地抬头,目光阴鸷地盯住皇帝,像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人死如灯灭,你的权势亦是荡然无存,如今主动现身,是想看看臣弟是否担得起弑兄之名?魂魄湮灭,那便是彻底完了。”
“想不到数百年已过,你依旧痴迷不悟。”皇帝似乎叹了口气,对戚飞尘的威吓也并无反应,“皇考在世之时便曾言,这一代皇室血脉之中,唯你与朕最是相似,不论性情模样。”
“朕对岳卿虽是猜疑,但朕不会因此抹杀一代良将,之所以令其迎娶常心公主,也不过为拉拢之策。”转过身,皇帝踱步到墓墙前,抬起头似是在看着这墙上叙述墓主生平的文字,“你联合臣子极力反对朕的意见,朕却不能放任掌管虎符的大将与一国王爷愈发亲密,便只好削弱岳卿的兵权。你应心知肚明,岳卿绝不是单单因此而自刎,其中缘由想必不需朕明说。”
他语气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若非你二人这段渊源,他依旧是朕重用的爱将,你也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这么一大段话听下来,戚飞尘什么感受温煜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听得脑子里一团乱。信息量太大,他这个纯围观群众有点理顺不清,只大概知道那位一直不见庐山真面目的将军是自杀,这后面牵扯到乱七八糟一堆事儿。
温煜冉并不是很想听几百年前的八卦,早知道会有这种展开,他宁可自己在原地继续蹲着,顶多戚飞尘如果要自己再原路找回去费点力气。
至于现在……人家老熟人要撕逼还是要叙旧都好,但是他站在这显得非常尴尬,只能站得远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背过身不去看那两兄弟撕逼或者说叙旧。
这之后有一小段沉默,谁都没说话,因为看不见脸,温煜冉也不知道现在戚飞尘是个什么表情,实在有点无奈。
最后还是那皇帝率先开了口:“林卿实属多虑,朕此番引你们过来并无恶意,不过是重逢故人,感慨良多罢了。岳卿此时何在朕并不知晓,而你们寻找之物应当已被人取走,那人现下仍在这墓中。”
话音刚落,温煜冉只觉眼前一闪,定睛一看才发现方才还站在墓室中的帝王竟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地看向他:“阁下无需避讳忧心,此等琐事虽难登大雅之堂,但亦不值得苦苦隐瞒。朕空守一方坟土百年,吾等故国应早已不复存在,便是此墓风水被破亦无需顾虑,况且为皇室中人亲自带你们前来,朕不会迁怒于诸位。”
没想到一个几百年前的帝王鬼魂竟然还挺同情达理,着实让温煜冉吃了一惊,讪笑着回答:“那可真是多谢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要不我先走你们再聊会儿?”
刚才听到某些让人胯.下一凉的话已经足够了,要是一会儿他们兄弟俩聊起什么电视台不让播的事儿,那温煜冉觉得自己的耳朵真是不用要了。
“不必,朕要说的仅此而已,既然印王仍执着于那段孽缘,那便好自为之。”
这是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之后他便转身缓缓步入黑暗的墓道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这两人的关系温煜冉实在看不太真切,要说疏远倒也不像,如果说亲近的话同样看不出来,两人都是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
“也别傻站着了,你那位玉树临风威武霸气的将军不在这,干脆就去别的地方找,反正都几百年了,也不差这一阵子。”望了一眼戚飞尘伫立不动的背影,温煜冉头疼地叹口气,“为了嫁个人对自己这么狠,我看他要知道怎么也服气了。”
戚飞尘沉默着走到那具格外宽大的棺椁旁,伸手轻轻抚摸边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