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母凭子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他可不能沾染上这等身份复杂,就连心思也复杂的人。

    曹公公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白雅惠,表情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拧巴。他转头追上赵太医,小心问道:“白美人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不知大公主有没有受到影响?”

    赵太医摇头:“胎儿尚小,还查不出什么,不过娘娘身子康健,底子好,没什么多大的问题。”

    曹公公感激一笑,转过身的瞬间笑容僵硬在脸上。

    查不出什么,也意味着现在还看不出性别什么的吗?

    他收敛起眼底的各种情绪,立刻先跑回去跟皇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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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雅惠很快就醒了,但她不敢睁开眼睛。

    总怕一睁眼就是冷宫,她甚至觉得曹公公就是给她送毒酒和白绫来的。

    不然也不会吓得昏死过去。

    但——

    白雅惠耸了耸鼻子,熟悉的熏香萦绕在鼻尖。

    四周虽然静悄悄的,但还是依稀能听到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走动时衣物布料的摩擦声。

    没有异味,也没有斥责声,甚至身下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白雅惠小心翼翼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自己那熟悉的床幔。

    她四下瞟了两眼,发现自己竟然还真的在寝宫,不由心下大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女帝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白颂。

    或者——她更喜欢的还是自己。

    所以即便她将白颂推下水,女帝也不会为了一介婢子惩罚自己。

    想到这里,白雅惠一阵狂喜,蹭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即便皇上不怪她,但她也要做到态度端正。

    起码还是要去道个歉的。

    毕竟作为皇上,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们争风吃醋到如此地步。

    白雅惠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但还没下床就被拦住了。

    她自以为经此之后,可以认定皇上确实是喜欢她的,她平时的行为就算再嚣张一些也无所谓。

    “做什么?!”白雅惠横眉冷对,怒斥道。

    大宫女虚虚挡着她,不让她下床,毕恭毕敬道:“娘娘,您刚才晕倒了,太医来诊断说您已经怀胎一个多月了,月份还小,需要您多加注意。”

    “什么,你说什么?!”白雅惠猛地瞪圆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抓住宫女的手臂,情绪激动,指甲都抠进肉里去了,疼的宫女眼睛里闪着泪花,强忍着不失态,重复道,“腹中胎儿尚小,娘娘切莫激动。”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白雅惠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满面欢喜。

    她倒不是喜欢孩子。

    而是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如今的皇上还年轻,后宫无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长公主,是未来的继承人首选。而她,则是长公主、继承人的母亲。

    有了孩子,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太低。

    若是自己再加把劲,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一瞬间,白雅惠想了太多,想得太美,完全忘了之前的担心和她将白颂推下河的事。

    她都怀了皇帝的孩子了,是皇帝孩子的母亲,是皇帝的爱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贱人吗?

    白雅惠下巴都扬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小人得志般的猖狂嘴脸,她轻蔑地眯着眼睛:“太医呢?本宫要问问腹中胎儿的情况,还有一些孕妇的注意事项!”

    大宫女低着头:“娘娘,太医已经留下了药方,奴婢们这就去抓药。”

    “什么?!”白雅惠震惊,“他怎么不留下来?不知道我现在怀孕了情况多变吗?孕初期是最危险的时候,若是我出了问题,你们谁担得起责任,告诉太医院,我要太医守在我的寝宫,以备不时之需。”

    大宫女流路出些许为难的神色。

    “啪——”的一声,大宫女捂着瞬间红肿的脸,低头不语。

    自从皇上将这些人放在自己的身边,白雅惠就一直忍耐着,就好像弹簧已经按到了底部,立刻反弹。

    她怒目瞪着大宫女,大声呵斥道:“怎么,这是我的第一胎,也是皇上的第一胎,你们还想凑合过去吗?”

    “不,奴婢不敢!”大宫女立刻顺从地跪在地上,“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明明先前还对自己像是看守犯人一般,现在却二话不多说直接跪下求饶,白雅惠心底嗤笑,这帮仗势欺人的东西!

    总有一天,她要站在众人都无法仰望的位子,要让所有人都对她俯首称臣!

    白雅惠享受着众人众星捧月般小心翼翼的伺候中,洋洋得意,完全没去想如果真的像她想的这样,那为何皇帝一直没来看她。

    甚至在她检查出怀孕时就在现场的曹公公,也都回去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难道还看不出皇上对这个孩子,对她的态度吗?

    但白雅惠完全选择视而不见,她之前压抑的太久,需要一个契机触底反弹。

    若是再找不到足以让她嚣张的理由,她怕是要崩溃。

    况且,皇上竟然亲自下水救白颂的画面太刺激,让她无法接受,也不敢相信,以至于她本能地去逃避。

    现在的白雅惠,依仗着孩子,躲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开始有底气地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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