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张启山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带着冬霜去城外小住几日,就像是昨晚夜里冬霜所说的那样,来段洋人口中的蜜月旅行。
夫人自从嫁给他之后,就忙着应付那些军机大事,自己也没好好的陪着她,就连这次也只能在长沙城外游玩,这一说起来让张启山不由得心疼冬霜的善解人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次就让他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专心好好的陪伴自己夫人,而且野外什么的,还没玩过,想起来就挺刺激的。
一想就上头的张启山喜滋滋的在内心不断遐想着,急忙上楼重新整理包袱。
张启山手上不断的挑挑拣拣地选着
这件衣服太平常,没情趣,
这个好,软纱制的倒大袖袄裙穿起来仙气飘飘,在林里活像个花仙子。
啧,这扫地旗袍也太丑,把冬霜曼妙的身材都给遮掩住了,肯定是底下的人送上来的。
一阵挑选下,张启山瞬间眼前为之一亮,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手上这套边缘滚着白狐毛带着红缎的白色大袍。
这时他优越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想起冬霜发饰盒中有着一对白狐毛作的发插,这蓬松柔软的发插若是盘在如墨青丝上,再穿上这身大袍,肯定会像是初化型的狐狸精。
在这一幻想下,他勾起嘴角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从那露出的酒窝深度便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响起的脚步声惊动了满脑子污浊思想的张启山,他连忙把心悦的衣裳饰品给收拾好,还顺带放了好几个玻璃丝袜进去。
冬霜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张启山拉上了行李箱,他收起了笑容,表情正直且严肃的转头看过来。
从他那一表正经的脸上,也让人看不出其实心中正充满着黄暴想法,只能说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天赋吧。
越是正经严肃就越是闷骚,只是看有没有人能打开他的开关,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张启山一手推提着行李,另一手牵着冬霜,两人兴高采烈的出发前往蜜月旅行。
※
到了地点,下车后兴高采烈的张启山转眼之间脸色大变,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脸色阴沉沉地瞪着眼前不识趣的这两人。
“佛爷早上好,怎么这么巧,咱们还真是有缘份吶!”齐铁嘴用欢快的语调,豪不在意张启山的黑脸和他打了声招呼。
张启山身上气压低落,语气不善的问着:“算命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称呼一出来,齐铁嘴脸上笑容瞬间收了起来:“我卜上了一卦,今日适合出游,就和二爷过来这里了。”
原本齐铁嘴内心对于一起合伙坑害张启山这事有点内疚,正想着要不要放个水,或者偷偷给点暗示的。
结果被张启山这么一个称呼,他的良心瞬间收了起来,还打算把坑挖深点,再埋点水,将张启山给埋严实了。
“我和夫人游玩,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张启山皱着眉,满脸嫌弃的挥着手说着:“去,去,去,赶紧滚。”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多热闹啊!”齐铁嘴一副好哥们样的上前搭肩,亲热的说着。
张启山抖了抖肩膀,嫌弃的将他搭着的手给甩开:“谁和你热闹!”
两人气氛活络一来一往的斗嘴,伫立在旁的二月红则是默默移动位置靠近了冬霜,正想着该用什么话题来和她聊天。
冬霜带着浅笑,闲聊般的对着二月红说:“这副官出门这么久,电话只打了半通,也不知道发个电报回来,真是让人担心。”
二月红抿嘴笑道:“发电报得有钱,可能副官身上没钱了吧。”
冬霜闻言眼睛亮了起来,笑容加深的说:“带了那么多路费出门,怎么会没钱呢?”
二月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略有深意的回着:“也许钱被狗叼走了”
这话一落下,两人对视笑了起来,张启山的注意力瞬间转了过来,他打量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着。
眼神上下探索了一下,没发现到有可疑之处,张启山便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来,暂且略过不提。
他用着锐利如刀的眼神巡视了一周后,张启山忽然发现不对劲,疑问的问着:“陈皮呢?按照往常他应该会出现的。”
他心知肚明这两人一直对自己夫人贼心不死,只要能和冬霜有相处的机会,就会赶忙冒头出现,更何况是这几日的旅游,那个狼崽子是不可能错过的。
张启山这一问之下,齐铁嘴顿时一惊,脸色微变,心里想难不成这张启山是属狗的?!闻着味就能追上来,他可得好好想个说词带过去。
二月红眼角余光一瞄到齐铁嘴微变的脸色后,心中叹口气,上前一步恰好将齐铁嘴给遮在自己身后,随口解释道:“我派陈皮出门收点东西去了。”
二月红这话也是没说错,他的确派陈皮带着吴老狗的崽子,去收副官身上的钱财了。
张启山也不知是信或不信,只见他面色依旧的对着二月红点了点头后,转身拉过冬霜,将她紧锁在自己身旁。
这四人,两两成对的并肩走在山路上,明媚的阳光从树荫下散落,照亮前方的路,徐徐微风吹散了暑气。
前方张启山和冬霜嬉闹欢笑的光景,看得二月红心头猛然一阵刺痛,不由得想出手破坏这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
他探出缩在袖子的白皙手掌,指缝间夹着几枚铁丸,银黑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昏暗不明的光泽。
二月红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一翻,倏然之间,几枚铁丸伴随着细小风声往张启山身上打了过来。
张启山眼神一动,拇指俐落的顶掉戴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随之在空中翻转落下,顺势挡住了往自己后腰上来的一枚铁丸。
他随后取下了冬霜头上的发簪,盘好的秀发散落飞扬着,张启山迅速地转身搂着冬霜纤细腰肢,用正面姿态迎向二月红的挑战。
张启山将手上的发簪当作是一把短刃,铿锵了几声,俐落的将剩下的铁丸给击打出去。
在他强劲的力道下,铁丸和发簪撞击后,瞬间转向朝着二月红射了过来。
张启山牵起嘴角,用着极其挑衅的笑容看向二月红,等待看着他的应对动作。
面对张启山的反击,二月红不慌不忙的取下自己头上的黑帽子,灵活的手腕左右晃荡了几下,他这流畅的几下动作后,便轻易地将反噬回来的铁丸给兜进了自己帽子里。
短暂的交战后,这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彼此嗤笑一声,而一直背对着两人的冬霜丝毫没有发现这场短小却又火暴的交战。
唯一的目击者便是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齐铁嘴。
这两人太凶残了,弱小又无助的齐铁嘴只能抱紧自己,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卷入这场无声的硝烟中。
他们两个打到了一半,冬霜清了一下喉咙。
“我看你头发盘的太紧,帮你松松发,通通头。”张启山若无其事的对着冬霜鬼扯着。
对于他所说的话,冬霜则是给予一个白眼加冷笑。
干扁的呵呵了几声后,冬霜撇了撇嘴,伸手将自己的发簪从他手上取回来后,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发型是不能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