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秦贺给自己杯里斟满茶，说，“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野心。只是如果我不争，死的可能就是我。”
他出生的环境决定他必须要争，大家都在争，不争就是个死，不争也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刺，不除不快。还好他争赢了，否则京市就没有秦贺这个人。
“我明白，”赵正凛叹了口气，说，“我也庆幸当初争赢的人是你，要是你那几个兄弟，哼，那就是又一个华家。”
赵正凛是真的庆幸，要是真有两个华家霸着京市，那京市又是另一番景象。
“对了，”赵正凛想到什么，拍了拍已经叠好放在胸口内袋里的纸，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丁大力。”秦贺看着赵正凛说。
“丁大力？”
“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丁力，”秦贺说，“他有一个表兄叫薛九，曾经在我手下，那份边境团伙成员名单就是他把丁力灌醉后从他嘴里抠出来的，被我逼问出来了。”
“什么，醉话呀，醉话能信吗？”赵正凛惊道，“你小子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听我说完，”秦贺说，“后来又有人给我提供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名单。”
“谁？”赵正凛一拍桌子，“哎呀你急死我了，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忒墨迹！”
“刘雅。”秦贺说。
“刘雅？”赵正凛疑惑，“那个演员刘雅？她是你公司的？我记得不是啊。你怎么认识她的？她怎么会给你提供这个？她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赵叔赵叔，”秦贺忙道，“刘雅跟我的关系不说了，她和华家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华家老大华从军和华从云都喜欢她，这份名单是她使计从华从军那儿弄来的。据她说，这是华家和丁力之间的交易条件，丁力把边境团伙名单给华家来换得与华家合作，凭华家的谨慎，刘叔，你觉得他们不可能不查一下就应了？”
赵正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照这么说，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就大大提高了，好，我就信你一次，有总比没有好！”
“对了，薛九和刘雅呢？”赵正凛又问，“如果让他们两个出来作证……”
“作不了，薛九死了，刘雅出国了。”秦贺说。
“嗯？死了？”赵正凛一愣，“怎么死的？”
“我让人弄死的。”秦贺直言不讳，“他想杀我，我还等着他杀吗？我这是正当防卫。”
“……”赵正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正当防卫是这么解释的吗？
“行了，没事我就先走了，华家的事我等您消息。对了，饭我就不请您吃了，要是被人看见不好，”秦贺站起来，笑了笑，就往外走，“赵叔再见。”
直到秦贺出去了把门都合上了，赵正凛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他既然敢说出来就说明不怕他查，查也查不出来，没意思，而且他压根就不想查。算了算了，放过他吧。
秦贺回家的时候温柏正在为洗澡犯愁，站在浴室里，看着偌大的浴缸，再看看自己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胳膊，瞬间就泄气了。
要等秦贺回来吗？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他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有些犯困，秦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或者让邱叔上来帮忙？
考虑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弃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温柏先把浴缸放满水，然后给自己脱衣服。回家的时候秦贺帮他换了睡衣，是前面扣扣子的那种睡衣，穿的时候倒是挺方便的，脱就不太方便了。
正在跟睡衣较劲的时候，秦贺回来了，在浴室找到他的时候他一愣，“你要洗澡？”
温柏看了他一眼，“我拍一天戏了，不洗你敢抱我吗？”
“你在泥里滚一圈我也敢啊。”秦贺笑着说。
“你怎么没说我在屎里滚一圈你也敢？”
“啧，别埋汰自个儿，”秦贺咂嘴，“幸好我晚饭还没吃，要不然真得吐了。”
“还没吃？要不你先去吃？”
“先伺候你洗澡，”秦贺卷起袖子走过来帮温柏脱光衣服，然后把他打横抱起来放进浴缸。
“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温柏惊呼。
“我想伺候你，”秦贺说，“现在多练练，以后老了我也能这么抱着你。”
“……”温柏没说话，受伤的手抬着，没受伤的手掬水在身上搓，似乎要搓下一层皮来。
秦贺摸上他的背，用搓澡巾不轻不重地帮他一点点搓着，搓完后面搓前面，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胳膊。浴室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温柏说：“晚上见谁了？”
“赵副局，”秦贺说，“跟他喝茶。”
温柏没再问，秦贺一说见的是赵副局他就明白了，没必要再问。
洗完澡后，秦贺把温柏擦干身体，裹上睡袍放到床上，自己下楼吃东西，等他再上来的时候，温柏已经睡着了。
秦贺把他身体往右边轻轻移了移，平时秦贺都是睡在右边，今天怕碰到温柏受伤的右胳膊，便在左边躺下了。躺下后他把温柏的身体往左边侧了侧，以防止他压到右胳膊。
半夜温柏发起高烧，秦贺起床拿来医生开的退烧药喂他吃了，又抱着他睡下了，后半夜温柏睡得很不安稳，秦贺想哄孩子一样哄着他，一直折腾到快天亮了才闭上眼睛眯了会儿。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温柏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秦贺眯眼看了看，是早上最新发出的关于剧组事故的新闻稿：
“《爸爸的日记本》导演温柏出院全程笑脸，遭袭事件并未对他的心情产生影响”
下面的内容秦贺都不想看了，肯定又是在引导大众，说温柏受伤了还笑着，要么是炒作，要么就是上面有人能让理全站在自己这一边。秦贺凑过去看了一下媒体名字，记住了。
“醒了？”察觉到秦贺醒了，温柏连忙按下黑屏键。
“醒了，伤口还疼吗？”秦贺问，“还难受吗？”
“不疼了，也不难受了。”温柏笑着说。疼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但是说出来也不能止疼，还会让秦贺跟着心疼。
秦贺也不可能真的相信温柏说的不疼，但是温柏有温柏的骄傲，秦贺不准备戳穿他。
“起床吃饭？”秦贺问。
“好。”
秦贺伺候温柏穿衣服，洗漱，然后两人一起下去吃早餐，刚坐上桌，有佣人过来说楚方洲来了，说是过来看温先生。
温柏连忙让人放楚方洲上山，没过几分钟，楚方洲的车便开进了别墅。
楚方洲拎着不少营养品走进来，温柏连忙招呼他：“来来，快来吃早餐。”
“不了，我吃过了，你吃吧，”楚方洲看着他的手臂，“还行吗？”
拍农田戏的时候楚方洲不在，过后才听说温柏受伤了，今天一大早便提着东西过来看他。
“行，怎么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温柏开起玩笑，楚方洲到底脸皮薄，白了他一眼，自顾在沙发上坐下了，“你先吃吧，吃完再说。”
早餐过后，秦贺上书房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温柏说：“方洲，你还记得你上次在我办公室看到的东西吗？”
“嗯？”楚方洲想了想，点点头，“记得，你现在是什么打算？这次的事情……”
楚方洲犹豫着没说出口，温柏帮他说出来了：“这次事情是华家对我的警告，警告我和秦贺赶紧收手，否则下次要的就是我的命。”
温柏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继续道：“可他们哪里知道，现在不是我们收不收手的问题，而是警方给不给他们机会收手。哼！证据早就全部交到警方手里了，他们现在就是想收手也来不及了，看着吧方洲，华家快完了！”
“那你电脑里的那个东西呢？怎么用？”楚方洲问。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温柏咬牙道，“我要让他们完蛋之前还要尝一尝失败的滋味。咱们公司的组合快要学满回国了，看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楚方洲大致能猜到温柏想用手里的证据做什么，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他很期待。
像华诚那种肮脏的公司早就该倒闭了，留着只会让娱乐圈越加脏污不堪，他支持温柏。
“对了方洲，我的戏份暂时没办法拍，所以只能把你的都提前了，没问题吧？”温柏说。
“没问题。”
楚方洲坐了一会儿，严修和贺风也来了，而且还是开一辆车来的。
第221章 拼死吃河豚
两人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坐下，秦贺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份合约，看到贺风直接扔到他面前，“让我投资可以，把这个签了。”
“什么？”贺风一愣，拿起合约逐字逐条地看。开什么玩笑，秦贺可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啊。
果然，“你你你你你……”贺风指着秦贺，手指都在发抖，“出任秦氏的造型总监五年？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那你现在去死吧。”秦贺往沙发一坐，随意翘着个二郎腿，一手撑着头，一手在没有灰尘的裤子上弹了弹，轻描淡写道。
“我的天哪，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贺风瞪向温柏，“你也不管管他？”
温柏指了指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胳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贺风又瞪严修，严修也摊摊手，他自己也是为秦大佬打工的，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
“不愿意也没事，投资撤回。”秦贺拿起合同站起来准备上楼。
“别别别！”贺风扑过去把合约抢过来，狗腿道，“别冲动，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嘛！我又没说不愿意是不是？就是这年数有点长，你看能不能减少几年？比如，两年？”
“五年，一年都不能少。”秦贺坚决道。
“三年？”贺风开始讨价还价。
“五年。”
“四年？”
“五年。”
“四年半。”
“五年。”
“……”贺风蔫了，可怜兮兮道，“真的一个月都不能少了吗？”
“一个小时都不能少。”秦贺不为所动。
“你要是在旧社会，就是剥削劳动人民的大地主！”贺风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道，“拿笔来。”
秦贺把笔递给他，看着他在合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把合约书收好，然后冲温柏眨了眨眼，竟然有些狡黠，温柏没忍住笑出了声，贺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反应过来后直呼没眼看。
“伤得怎么样？”严修问温柏。
“嗯？”温柏一愣，反应过来后动动胳膊，“没事，小意思。”
“你说你一个导演，他们打就让他们打呗，你冲上去做什么？你是铜墙铁壁吗，要是对方手里有枪你是不是也打算冲上去？”贺风在旁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没冲上去，”温柏觉得自己也挺冤枉的，“我听动静声大就过去看看，那玩意儿就冲我过来了。”
“所以对方是有预谋的，根本就是针对你。”严修说到点子上了。
温柏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