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叶,不疾不徐地笑道:“只要你肯,那便没有可是,你不会的我教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她的声音又沉又稳,听了叫人莫名安心和信任。
春叶噗通一声跪下来,双膝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道:“奴婢绝对忠心。”
沈清月亲自扶着春叶起来,肃了神色,道:“那以后院子里就暂时交给你,我出去便不带着你了。”
春叶重重地点头,道:“奴婢知道!奴婢会替姑娘看好院子里。”
“你再替我想一想,若要提个二等丫鬟,夏藤和秋露,谁合适一些?”
这两个丫鬟年纪都不小,有十三四岁了,不算非常机灵,也不傻笨,提做二等丫鬟也算合情合理。前一世的时候,她们俩,一个嫁了人出了府,便没再伺候沈清月,还有一个犯了错被发落了。
春叶想的很仔细,道:“夏藤吧,她不爱说话,不聪明,但她和奴婢一样,对姑娘很忠心。”
沈清月愣了一下,偏巧夏藤就是被赶出府的那一个,不过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具体为了什么,她记不大清楚,只隐约记得,好像跟冬雪有关系。
沉默了片刻,沈清月吩咐道:“我房里你也熟,你先替我仔细检查一遍,有没有什么多的少的东西,还有我库房的册子,是冬雪在管吧?”
春叶答道:“是,要奴婢去叫冬雪进来么?”
“不必。”
未出阁的姑娘们,婚前的东西多是长辈打赏,沈清月一贯不讨喜,沈家很少有长辈单独给她东西,平日里大家都有的东西多是日常所用,根本存不住,她知道自己现在非常贫穷,库房里着实没有什么东西,给冬雪管着也无妨。
沈清月靠在罗汉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春叶以为她睡了,从床上拿了一条绒毯搭在她身上,便继续轻手轻脚地查看屋子。
不知不觉见,沈清月睡着了,醒来之后干渴的厉害,叫春叶给她倒了杯茶水。
沈清月喝了茶,方问道:“屋子可有不干净?”
春叶摇头道:“眼下没有。”
沈清月想大概也是没有,她从前一贯听话顺从,吴氏还用不着在她房里动手脚,不过现在可不同了,所以才要留春叶看着屋子。
时候不早了,春叶问:“姑娘饿了吗?”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有些饿了。”
春叶命人去厨房传饭,这厢冬雪摆了饭,沈清月坐在小炕桌前,并未拿筷子,她的视线扫过冬雪赛雪的肌肤,冷不丁问道:“冬雪,夏藤和秋露,哪个堪当二等丫鬟?”
冬雪端盘子的手滞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柔声道:“看哪一个合姑娘的心意,姑娘想挑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沈清月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冬雪的性子向来是这样,从来不会顶撞人,温和非常,也从来不拿主意,仿佛一点名利心都没有,但最后得利的总是她。
就像冬雪爬了张轩德的床之后,还露出一副无辜被迫的样子,后来做了通房丫鬟,还能若无其事地待在主子身边,一边享受张轩德的宠爱,一边在沈清月的身边利用大丫鬟的身份牟利。
沈清月拿起了筷子,不再多问,吃了饭,略看了一会子书,便去了大伯母柳氏处。
沈家内宅之事基本是柳氏在管,丫鬟们的升降处罚,也都由她负责,沈清月要提升丫鬟,须得禀报了她才行。
进了院子,沈清月很直接地说明了来意,还道:“大伯母,她们跟着我,一直到我十四岁,尽心尽力,本来早该提了她们,不过没人提醒,我到了今日才想起来,却是我薄待她们了。”
言外之意,沈清月十四岁了,柳氏身为沈家宗妇,身边堪堪几个这样的丫鬟,也是她的失职!
柳氏面色一僵,立刻又笑道:“这事儿倒是从未听你母亲提过。难得你这样厚待下人,我明儿就让人制牌子,从下个月起,就按一等和二等丫鬟的身份发月例。”
沈清月面容含笑,即便吴氏没提,柳氏管着偌大的沈家,每月都要发放月例银子,雁归轩的丫鬟每个月领多少,她心里不清楚么?
“多谢大伯母,侄女告退。”沈清月起身低头行礼。
柳氏笑着送她出去,等人一走,她的面容跟耍变脸似的,登时便黑了,皱着眉绞着帕子对左右道:“月姐儿倒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都敢上门来在她跟前耍脾气了!
沈清月是故意的,前世张家为何先拒亲,过了两月又死乞白赖地来提亲,她前世不知道,现在却是一清二楚,张家为何会知道沈家的那件事?若说不是柳氏透露给张家,或者告诉了吴氏,才推波助澜成了这门恶事,她才不信!
下午,沈清月叫夏藤装好针线和小绣绷,提着笸箩去了同心堂。
她到的时候,方氏正闲着,见了沈清月笑道:“今儿怎么来了?”
沈清月乍然想起,今儿不是沈清舟学顾绣的日子,她哎呀一声,面色微红道:“我记错日子了。”
方氏温温一笑,拉着沈清月的手,道:“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