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表妹放青石斋的字画是不是还没取?”
沈清月唇齿微张,抬眸看向周学谦,她怎么知道?
周学谦笑说:“不巧那日我也去了青石斋,不过与表妹错过了,后来好像没见表妹出门,料想那些字画也没取回来。”
沈清月脸颊发烫,那也就是说,周学谦其实已经见过她的画了,难怪呢,他那日主动要跟她下棋,原来是认出她来了。
她灿笑劝道:“表哥安心读书。”
周学谦坚持道:“往来不过半日功夫,不妨事。”
“那我过半月再去取。”
周学谦欢喜道:“好。表妹,我走了。”
沈清月垂首道:“表哥慢走。”
周学谦的目光又在沈清月的脸上流连了片刻,才大步离去。
沈清月回雁归轩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夏藤进了屋子,才同她道:“姑娘,周家表少爷倒是待您很好。”
沈清月但笑不语,拿出周学谦送的膏子,挑了一指头抹在手上,轻轻地化开,涂抹在双手上。
她也觉得周学谦很好,如果能嫁给他,这一辈子应该会大不同罢。
涂完膏子,沈清月问夏藤:“春叶那边怎么样了?”
夏藤倒了一杯茶递给沈清月,道:“还没传信回来,要不要奴婢去瞧瞧?”
沈清月摇头道:“不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猜想吴氏现在肯定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就是不知道,吴氏会在逼不得已之下,动什么手段……若是能被抓个正着,那就更好了。
联合下人陷害继女、令沈家颜面大失、草菅人命,这些罪名足矣沈家休了她,即便顾着沈清妍和康哥儿的脸面,沈世兴不休妻,吴氏的后半辈子,也不得不再庄子上度过了。
沈清月静静地在院子里等着,下午的时候,春叶亲自回来传了话,说林妈妈还没醒,不过大夫又来复诊,说她有转醒的迹象。
“大夫?哪里的大夫?”
春叶道:“就是胡同外坐馆的大夫,都在福顺胡同坐馆十几年了,一家老小都在这儿,应当不敢胡来。”
这样的人的确不容易被收买。
沈清月还是提防着道:“大夫你也盯着些,以防万一。”
春叶道:“姑娘放心,除了林妈妈的儿子媳妇进去伺候她,论谁进去,奴婢们都盯得紧紧得呢!”
沈清月点了点头,叫夏藤拿了几个钱给春叶,让她给买些零嘴,或者叫院子里的媳妇熬些绿豆汤,给几个丫头们解馋消暑。
春叶很快便去了。
过了一日,林妈妈还不见醒,沈清月倒是不惦记了,她只管等着就是。
吴氏怕得要死,她躲在院子里“养病”,这些日连沈世兴的万勤轩她也不跑了。
沈清妍的佛经总算抄完了,这一个多月,她几乎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她年纪小小,眼下已经乌青一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因着吴氏的事,沈清妍将佛经送去永宁堂的时候,老夫人可没给她好脸色看。
沈家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除了在说苏老夫人外孙女嫁得好之外,便都在谈论吴氏和林妈妈做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沈老夫人和柳氏想管也管不住,越发头疼。
柳氏生怕这事儿传到苏老夫人耳朵里,想赶紧了结这件事,便派人去林妈妈的院子里,想法子将人弄醒。
第40章
柳氏并不希望吴氏被送去庄子上,若吴氏走了,她就要亲自出手对付沈清月,那便容易留下把柄。
所以柳氏想派人去弄醒林妈妈,好提点林妈妈两句,还吴氏一个“清白”。
可惜林妈妈还是没醒,而且沈清月的人一直守在林妈妈屋子里,柳氏的人不大好动手。
柳氏不愿惹一身腥,她悄悄让人放了话给吴氏,说林妈妈就快醒了。
吴氏受了惊吓,孤立无援之下,跑去找柳氏求救。
柳氏打发了丫鬟出去,吴氏登时就哭了,她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责怪柳氏:“若不是我白担了养牡丹的责任,哪里会闹这么多事,林妈妈醒来要是想冤枉我,咱们可就做不成妯娌了!”
吴氏话里话外,似乎还有责怪柳氏的意思,柳氏冷笑一下,却并不计较这个,只道:“你要怕她乱说话,你就让她别乱说就是了……”
“我难道没有想法子!月姐儿的人守着院子,除了林妈妈的儿子媳妇,我的人要是靠近,老爷心里不就坐实了我的罪名?”
柳氏直直地看着吴氏没有说话。
吴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着说着,止了哭,她喃喃道:“她的儿子媳妇……”
柳氏见吴氏明白过来,便婉言安慰道:“不是你做的,你就别怕,林妈妈不至于乱咬人。”
吴氏哪里还有心思跟柳氏说话,她擦掉眼泪,匆匆忙忙地走了。
柳氏轻蔑地看着吴氏的背影,慢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