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柳氏又打赏了下人,忙着去各处报喜。
沈家的事有柳氏打理,一切井井有条,方氏只往自己娘家去报了喜,旁的事也不消她操心了。
沈清月跟着方氏一起走出了花厅,回到同心堂。
方氏满脸喜色,又继续赏了同心堂的下人,跟儿媳妇还有沈清舟一起又拜了菩萨,才一道躲在屋子里说话。
二太太年纪轻,经了这么大的喜事,眼泪流个不住,小脸嫣红,沈清月忙过去劝她,她还是哭,方氏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待老二回来了可别这样了,叫下人们瞧见了笑话。”
二太太点了点头,被丫鬟扶着走了。
沈清舟也很高兴,但是她起得早,又闹了一上午,哈欠连天,方氏便让她去睡会儿。
屋子里便只剩下方氏和沈清月两个人。
沈清月坐在方氏身边,柔声地道:“二伯母,今日还有一事相求。”
方氏料到了是什么事儿,毕竟沈清月只为了那一件事朝她开口而已,她道:“那个妈妈找到了?”
沈清月一笑,道:“找到了,原是去了别人家里做管事妈妈,正好旧主要调任,她肯进来照顾我,我已经将人请去倒座房里歇着了。”
方氏点了点头,道:“可知道旧主是什么人?”
“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
方氏道:“礼部的人你二伯父好像还比较熟悉,有一些他的同年,我让他再替你打听下,若有不妥,你再辞了她就是。”
沈清月感激一笑,她正愁没处打听罗妈妈的来历,方氏这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她又继续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同父亲打个招呼。二伯母您在屋子里等一等便是。”
方氏一愣,道:“不要我去同你母亲说吗?”
沈清月摇一摇头,道:“请您帮忙,又怎么好让您替我受委屈?您等着就是了。”
说完,沈清月就去了万勤轩。
沈清月告诉沈世兴:“二伯母手里正好有合适的妈妈,叫罗妈妈,我看上了罗妈妈,想请罗妈妈来雁归轩照顾我,女儿大了……身边不能总是没有长辈照顾。”她顿一顿,复又道:“女儿不好自己做主,能不能请父亲出面同母亲说,让她去找二伯母要人?”
沈世兴不解,道:“你二伯母一贯疼你,既你看中了,你跟你二伯母打个招呼就是,晚些我再叫你母亲去谢她。”
男人到底粗心,不懂内宅里的弯弯绕绕。
沈清月笑道:“让二伯母送个管事妈妈来,岂不是让二伯母打了母亲的脸?林妈妈的事本来就很蹊跷。旁人若知道我的管事妈妈都是伯母替我挑的,便要怀疑是不是有端倪,议论母亲的不是。女儿怎么能让母亲陷入是非当中?那是女儿的不孝。”
沈世兴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眼睛发酸,道:“难为你这一片孝心。也好,我这就派人去让你母亲找你二伯母要人。”他又补了一句,道:“还要好好谢你二伯母,你回去,我亲自去库房里挑件东西让你母亲送给你二伯母,这事儿爹肯定给你办妥了。”
沈清月唇上扬着灿笑,道:“多谢父亲,女儿告退。”
转身走后,沈清月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她当然不是真的替吴氏的名声考虑,也不是不想打吴氏的脸,而是因为,这事儿若是让二伯母主动去给吴氏送人,未免让吴氏难看,别人也会觉得方氏的手伸得太长。
吴氏心胸狭隘,即便不得不答应了,必定记恨在心。
若是这事是沈世兴打招呼让吴氏主动去要的,吴氏不仅欠下方氏一个人情,即使她不想让罗妈妈进府,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这件事儿她还没有可以指责之处。
沈清月不怕吴氏的恨,不过方氏要跟吴氏作为妯娌相处多年,她不会无端连累了方氏。
万勤轩里,沈世兴挑了两件东西,一方徽墨是给沈正章的贺礼,另有一件适合小娘子佩戴的手镯,正好适合沈清舟。
沈世兴带着东西去了吴氏院子里。
吴氏一听说沈世兴来了,眼睛都红了,她熬了这么些日子,才熬到可以在万勤轩留宿,但也只是跟他同睡一床,他也不肯碰她。
这会子沈世兴亲自来了,吴氏惊喜若狂,她匆匆忙忙照过镜子,待他挑帘进来,便起身迎他,又见他手里还带着两样礼物,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吴氏挽着沈世兴的手臂,吸了吸鼻子道:“老爷这是做什么……都老夫老妻……”
沈世兴嘴角微扯,冷淡道:“这不是给你的。”
吴氏面色一僵,声音都生硬了一些,道:“那、那是给谁的?”
沈世兴放下东西,说明了来意,继而道:“你拿去送给二嫂,记得好言好语地求人家,林妈妈死了,月姐儿的事我没跟你计较,不代表你没有做错。”
吴氏绞着帕子辩解,道:“妾身没有!”
沈世兴冷冷地瞪她一眼,吴氏嗫嚅着不说话了。
沈世兴也不废话,他道:“月姐儿难得看上一个妈妈,若这事你要再办砸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