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等着您呢。”
这事儿来的可太巧了。
齐老王妃是永南郡主的母亲,年事已高,丈夫去世后,她膝下只有永南郡主一个,便来京中荣养。
她去世虽不是很意外的事,但她身体一直还不错,突然没了,又正好遇到顾家有生意往来的商船沉了,着实有些太巧合。
关键是忠勇侯府和东顾有生意往来,这么大的事,侯府定然会直接找东顾的人帮衬,顾三手里可是没有多少麻布的。
顾三下意识瞧了沈清月一眼,很快便同顾淮道:“你们先去,我去去前院就来。”
顾淮点一点头,和沈清月一道往花厅里去。
方才跟着管事一起来的丫鬟是三太太的人,她脚快,刚才就脚底抹油跑去花厅里给三太太报信去了。
夫妻两个走在甬道上,顾淮眉头微拧,永南郡主从前养在太后膝下,和当今圣上一起长大,自太后仙逝,齐老王妃可是天子唯一一个长辈。
这些年来,皇帝待齐老王妃甚为孝顺,此丧虽不比国丧,但朝中大臣,哪个敢衣着鲜艳?京中人谁敢不替齐老王妃哀悼?
有眼力见的,或者和忠勇侯府关系亲近的,都会去打私醮。
江南的商船不沉还好,这会子沉了,沈清月的店铺必然客如泉涌,而顾家和忠勇侯府一直都有生意往来,这回若不想回绝了侯府,必然要朝沈清月开口求情。
顾淮实在好奇,沈清月是怎么知道的,他看了沈清月一眼,她没有回应,他也就没有问出口。
夫妻二人都心知肚明,顾家今日会求沈清月帮忙。
顾淮临到入厅之前,压着声音在沈清月耳畔道:“若……你觉得吃亏,推到我身上就是,我来周旋。”
东顾不会让沈清月在价格上吃亏,只是这回让出机会,会损失人情和结交权贵的机会。
沈清月笑道:“我知道。”
两人还没进厅,花厅里气氛早变了。
谁也没想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情况变得这么快,顾家竟然要找沈清月讨情儿了!
三太太绞着帕子,尤其紧张,忠勇侯府的关系一直是顾三在走,内宅的人情,是她在送,她前一刻钟还巴巴地等着沈清月来求她,才眨一眨眼,她就要反过来求沈清月了!
这叫什么事!
三太太感觉自己成了个笑话,但笑不笑话的,在忠勇侯府的人情面前,都没有那么要紧,何况沈清月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只厚着脸皮求就是了。
她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在琢磨,怎么开口才好,她该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呢。
沈清月和顾淮来了暖阁,他俩一进去,顾大和几个太太都来迎他们。
三太太也难得客气地同沈清月道:“都是平辈的人,太爷和老爷都没来,妹妹不要拘束。”
沈清月抬头看了三太太一眼,三表嫂的声音很陌生,她记得,她嫁给顾淮的时候,三嫂是没去他们家的,后来她来东顾认亲的时候,三太太的话也很少,仿佛只对她点了点头。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三太太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沈清月笑着坐下,顾大拍拍顾淮的肩膀,示意他去厅里。
顾淮一边走一边问顾大,顾二怎么没来。
顾大道:“就来。”
暖阁里,沈清月和顾家太太天南海北地聊着,谁也没提侯府的事,她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其实沈清月不知道顾家和忠勇侯府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也不知道她手里的生意,会弯弯绕绕的来这么一遭。
顾家对她和顾淮很好,认亲那日就给了好几千两的红包,若顾家开了口,她肯定会答应,但帮忙之余,她还有件事要让顾四帮忙。
顾二来了,沈清月命丫鬟将贺礼送给他。
顾二一见紫砂雅埙,登时就笑了,一贯寡言的他,特地跑进来谢沈清月。
沈清月嘴边缀笑,道:“是怀先挑的,二哥喜欢就好。”
顾二拿着埙爱不释手,往厅里去了。
沈清月心里很受用,顾淮真的很体贴,不像张轩德……他从来不管内宅的事,便是她不熟悉的人情往来,问他他也不耐烦,更不会像这样替她周全,她只好去问钱氏,然后又受一番奚落责备。
一道隔扇之间,厅里和暖阁两边都言笑晏晏,没一会儿厅里还传出了一段合奏。
二太太笑道:“肯定是二爷吹埙,状元郎吹笛呢。”
顾四闷声道:“不是笛,是篪。”
沈清月朝顾四看去,顾四今儿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她年纪小,皮肤水嫩,眉眼虽有些耷拉,还是很有朝气。
沈清月这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见顾四说话,小姑娘声音清甜,也很好听。
厅里合奏了一首《水调歌头》。
沈清月凝神听着两人的合奏,埙与篪的合奏一时如行云流水,一时又抑扬顿挫,悠扬悦耳,清雄旷达。
曲罢,她一抬头,顾淮也从隔扇那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