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作品:重生后成了太子朱砂痣 作者:玉楼点翠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萧钧煜眉头蹙了一下,幽沉的凤眸飞速闪过一抹疑惑。

    沈筠曦见他不答,更是气恼,嘟着嘴巴,不依不饶:“她到底怎么救了殿下,殿下这般念着她的好?”

    萧钧煜凝视沈筠曦的杏瞳,见她眼眶盈了一层水雾,抿了抿唇,眉睫压下:

    “曦曦,是孤,做了对不起孙姑娘的事儿,孤欠她的。”

    “怎么就对不起了!怎么个对不起非要娶了才行!”沈筠曦看着萧钧煜的俊颜心中又酸又涩,连声质问。

    她舍了清白之身救他,他不是一向克己复礼,夺了她的清白,怎么不主动娶了她!

    萧钧煜凝着沈筠曦眼里的款款深情,欲言又止:他知晓,她定不愿意听他与孙霞薇的那事,即便,他当时无太多意识。

    “殿下对的起我吗?我呢?”

    沈筠曦再也忍不住,她从萧钧煜身上爬起来,跪在榻上,立直身子质问萧钧煜。

    泪珠一滴一滴顺着面颊往下滑,在下巴尖凝住,又啪嗒一声掉在锦被上。

    情绪太激动,沈筠曦肚子隐隐阵痛,眉宇间闪过痛楚,她一下子跌在萧钧煜身上,捂着肚子连连□□。

    “曦曦。”萧钧煜忙揽住她,急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可他目光一垂,看到了沈筠曦微微凸起的腹部,眸色深沉,唇角抿直,眼里黑压压复杂难辨。

    ……

    月上柳梢,东宫。

    一只雪白的信鸽迅疾落在枝头的横杆,一抹人影上前,解了信鸽脚上的细竹筒,匆匆向书房走去。

    书房外,福明接了信笺,探头看了一眼书案,萧钧煜还维持着两刻钟之前的姿势,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福明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书案上的洮砚。

    那是一块石质腻润、色泽细丽的鹦哥绿洮河石砚,品质上乘,世间罕见,太子殿下志高清廉,他侍奉太子殿下十多年,这件是他眼见的,第一块,太子殿下收下摆在案头的礼。

    还是来自一个女子。

    沈家姑娘沈筠曦送的。

    福明敛住思绪,躬着身小碎步上前,将细竹筒双手托在额前:“殿下,消息到了。”

    萧钧煜猛然回神,接过细竹筒。

    看着手里暗绿色的竹筒,萧钧煜压了压眉睫,喉结慢慢滚动一下,他指尖顿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卷细笺。

    萧钧煜骨节分明的指腹捻开细笺,眉睫轻颤一下。

    福明躬着身子,舔了舔唇,余光偷偷瞄,似乎从太子殿下冷峻疏朗的侧颜隐约看出了半丝期待。

    福明想着若是沈家姑娘沈筠曦机缘巧合救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定然会娶了沈姑娘。

    沈姑娘对太子殿下深情一片,太子殿下迟钝看不出自己对沈姑娘与他人存的一丝不同,他自幼服侍太子却看得直切。

    若是沈姑娘有了救命之恩傍身,太子殿下定会对她负责,就是太子殿下悟不出自己的真心,也会对沈姑娘万分疼惜,也算殊途同归。

    福明这般想着,唇角不由得咧开,这样,他跟着太子也能偶尔得分口福,分有一两块沈姑娘做与太子殿下用不完的糕点等吃食。

    福明喜笑颜开,慢慢抬起脖子,正要说两句喜庆话,却见萧钧煜神色肃穆。

    萧钧煜久居高位,举头投足贵气浑然天成,他抿着唇角,两指夹着细笺不紧不慢放在烛心。

    火光倏亮一下又熄灭,刹那映出他丰神俊朗的侧颜,凛如高山积雪。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火苗燃烧的噗呲声。

    福明看着萧钧煜不怒而威的容颜有些心惊胆跳,舔了舔唇,一时不敢说话,忙垂下了头。

    “福明,拟个礼单,明日给礼部侍郎次女孙霞薇送去。”

    福明猛得抬头,心里突突跳,不敢直视萧钧煜,低头,小声请示:“殿下,以何名义?”

    半响,万籁俱寂的空气中攸得传来一声叹息:“救命之恩。”

    第13章 表白 太子殿下,我喜欢你

    翌日,春风融融,白里透粉、粉里晕白的海棠花迎风摇曳。

    沈筠曦纤密卷翘如蝶翼的眉睫轻震,一下又一下,倏尔,她慢慢撩开眼睑,水眸惺忪。

    肤如凝脂的雪颊晕着薄薄的粉晕,不点而红的丹唇微微开启,她团在锦被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眨了眨眼睛,慵慵懒懒慢慢撑了一个懒腰,团起的身躯伸展开来,薄薄一层蚕丝锦勾勒出她楚腰袅娜。

    外间守着的云巧听见声音进来,见沈筠曦又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纤翘的眉睫上挂着一个晶莹的水珠。

    云巧快走两步,将玉枕枕在沈筠曦腰后:“姑娘,一夜睡得可好?”

    沈筠曦蹙了蹙眉,似乎做了一夜的梦,可是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有些累。

    “凑合。”她惫懒应了一句。

    沈筠曦抬眸看了眼窗棂,窗外日头高高,金色的清辉斜斜洒在枝头,她眨了眨眼睛:“什么时辰了?”

    “巳时过半。”

    时间不早了,沈筠曦撩开被子下床,腰间还有些酸懒,倒是比昨日好了几分,她扭了扭腰,身子爽利了几分,精神也好了几分。

    “姑娘,昨日奴婢去寻了医者,询问了那药的副作用。”

    云巧谨慎,屋里就她与沈筠曦二人,她也没提避子汤的名字,只意有所指眸光睇了一眼沈筠曦的小腹。

    沈筠曦低头一看,右手掌心无意识在腹部摩裟,她一愣,将右手拿开。

    这是她上世爱做的动作,小胎儿有些调皮,总是喜欢在她肚里翻腾,需得她掌心安抚,方能静下来。

    “那先生道喝了这是虎狼之药,饮后,月信可能连续几月错乱,可能早至,也可能数月不至,可能月信零星不多,也可能量大血流不止。”

    云巧压着嗓子重复,声音有些颤抖,看着沈筠曦的目光更是满满疼惜。

    这药极其伤身,沈家内宅干净,没有腌臜之事,偶尔听人道一句,也不以为意,一笑而过,昨日她问了医者,听得心惊肉跳。

    沈筠曦点了点头,抿着唇,掌心又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垂着头没说话。

    刚才她更衣,发现应不是来了月信,血点是浅粉色,颜色较昨日浅了几分,零星几滴,估计过了今日就该没了。

    “姑娘近几月都需温补。”云巧心疼沈筠曦,一边侍奉着她穿衣,一边说:

    “今日李院首来给大公子诊脉,此时应该正在前院,要不要让他给姑娘把把脉,开服温补的方子。”

    正说着,南晴端着净手盆进来,闻言紧张凑近:“姑娘哪里身子不适?李院首应未离开,奴婢去拦!”

    说着,她放下瓷盆就要出去,被沈筠曦伸手拉住了:“我身子没事,无需麻烦李院首。”

    李院首是太医院院首,来给哥哥看病,是太子萧钧煜请示了皇上,以示皇恩浩荡遣来的,沈筠曦不想因为小事麻烦于他。

    况,她这身子,也不想声张。

    “姑娘,您本就身子薄弱,这般……夫人若在,该多心疼。”云巧嗔她一眼,满不赞同,温声劝诫。

    南晴上下打量沈筠曦,盯着沈筠曦莹白胜雪的小脸,眉头蹙起:“就是现在,老爷和大公子知道了也定心疼。”

    说着说着,云巧和南晴眼睛都红了:“是奴婢们没照顾好姑娘。”

    沈筠曦与沈筠晔一母双胎,怀二人时,沈母随沈父南北奔折,生产时先出生的沈筠晔六斤八两,后一刻中的沈筠曦不足五斤,小小一团,呼吸微弱。

    沈筠曦年幼时一直身子羸弱,沈府一家人将她捧在手心疼宠,恰是那一年,沈家一跃成为盛朝首富。

    云巧、南晴自沈筠曦是沈父沈母特意寻的丫鬟,自幼陪沈筠曦长大,情同姐妹。

    “听你们的。”沈筠曦抓住云巧和南晴的手,不让她门再叮咛,笑盈盈摇了摇她二人的手:“云巧你去抓几副温补的药,我日日补。”

    重来一世,沈筠曦也惜命。

    云巧和南晴这才笑了。

    ……

    沈筠曦收拾完毕,用了早膳,便去青竹苑探望沈筠晔。

    沈筠曦到的时候,李院首刚跨出寝殿的门槛。

    “李院首。”沈筠曦朝李院首问好,恭敬福礼:“我送您。”

    她亲自送李院首出了青竹苑,又过了一道圆月门,李院首停步朝沈筠曦颔首:“沈姑娘,留步。”

    “近日谢谢李院首,兄长的腿还请李院首多多费心!”沈筠曦再次鞠躬。

    李院首眸光和煦:“职责所在,沈姑娘不必客气,某还需去东宫为太子诊脉,就不久留了。”

    沈筠曦眸色一怔,想起萧钧煜前几日重伤,应是未好,她点了点头:“我送李院首。”

    李院首本以为她会问一两句太子殿下的身子,却见她只是愣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常居皇城太医院,自是听说沈家姑娘倾慕太子殿下,也曾听院里年轻的后辈私下议论,沈家姑娘仙姿玉色,明媚如春日里摇曳生姿的玉兰,京城里多少家子弟肖想,可惜偏偏看上了金尊玉贵的天子殿下。

    盛朝谁人不知,太子殿下萧钧煜清清冷冷,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都道可惜了沈姑娘这人间富贵花,一腔春水向东流。

    李院首以前只是淡淡听一耳朵,现在却觉不然。

    由他观察,那太子殿下似对沈家姑娘不是一丝一毫不动情。

    也是,仙姿佚貌的美人,一腔热诚,几百日如一日的偏爱,嘘寒问暖,任谁都会有一分动容。

    沈筠曦不知李院首所想,目送着李院首身影消失。

    沈筠曦再入青竹苑,沈筠晔正靠在塌上看书,他执一卷书册,眉目清隽,平日里未语先笑的眉眼显得端庄严肃。

    沈筠曦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三年一次科举,今年八月将举行秋闱,他的兄长沈筠晔虽随父亲经商出海,却亦熟读圣贤书,曾存入仕的想法。

    上一世,她被被爆未婚先育,兄长为她劳心劳力没有好好修养,瘸了腿,盛朝规定身残者不可入仕。

    兄长一生,再无缘科举。

    沈筠曦想到此,眼眶又有些烫。

    沈筠晔听见脚步声转身,看着沈筠曦泪光盈盈的眼眶,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问:“曦曦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风迷了眼。”沈筠曦抬手摸了摸眼尾,唇角绽出一抹浅浅的笑。

    这一世,她定要治好兄长的腿。

    “哥哥,我昨日提的张榜寻医的事说定了。”沈筠曦坐在塌前的绣凳上,面色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