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恰恰林女士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每一次我回家,看到空荡无人的房间,都会觉得心里很空。”所以他才会把房间搬到了顶楼,仿佛只有拥挤狭窄的空间才可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谢屿望着天窗,忽然开口说道:“喂喂,你知道这里什么时候的风景最好看吗?”
“盛夏的夜晚?”周巍说。
“不是。”谢屿侧头看他,月光落入眼里,眼角眉梢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是晴朗的秋天。”
“一望无垠的蓝天,漂浮的白云,飘高的枫叶,一直延伸的飞机云,还有铺在床上暖烘烘的灿烂阳光,都是这个天窗最美丽的风景。”谢屿停了一秒,“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最好看的风景——是现在。”
在我身边。
谢屿的眼底倒映着周巍的身影,两个人近距离地互相凝视着,月光在周巍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少年的眼里盛着明亮的光彩,很亮,很亮。
呼吸浓郁地发稠,周巍在无声无息地靠近,再近一点,头发就要碰上了。
周巍半支起身,居高临下地望他,身体遮住了大半阴影,只能在发梢中间窥到浅薄的月光。
呼吸均匀地落下,掌心蹭过谢屿的手背。清晰的痒,叫人发颤。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周巍托着谢屿的后颈, 小心翼翼地浅啄着。起初只是一种试探, 直到得到回复之后,才逐渐变成了更加深入地接吻。
在月光下,不知疲倦地吻着。
灼热的温度在上升, 真切的触觉在苏醒。后来谢屿实在没忍住,抓着周巍的头发,刚勉强喘了几口,又被拖了回去。直到被折腾得泄了一回, 才暂时结束了。
花了好一阵功夫,两人才平息下来。周巍微喘着气,靠在床头, 谢屿靠在周巍肩膀上,清清浅浅地和他十指甲交握,手心叠着手心。
空气很静谧,两人都不想说话, 屋子里还是一片黑暗, 天窗投递的那一抹月色,好像浮着的浅白的雾, 朦朦胧胧地映着细小的尘埃。
“听歌吗?”谢屿问。
“什么歌?”周巍问。
“好像这时候听抒情音乐更加适合吧。”谢屿说着掏出了手机,刚打开屏幕,手机就因为没电瞬间关了机。
谢屿不由怀疑道:“我们弄了很久?”
周巍笑了一声,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
谢屿:“……滚。”
周巍捧腹笑了好一阵,谢屿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要点脸好吧。”谢屿说。
周巍笑着“欸”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你放歌。”
谢屿正准备接过手机,注意到周巍食指那里有一抹血痕,他低头,手指轻轻地蹭了蹭,道:“这里怎么伤着了?”
周巍沉吟了一下,道:“大概是上午上车搬行李的时候伤着的吧。”
谢屿手指往那块皮肤那里压了压,“好像都硬了。”
周巍“嗯”了一声,“过几天应该就愈合。”
“你等下,我去给你拿个创口贴。”说着,谢屿按开床边的开关,噔噔噔地下床跑了出去,快得周巍都来不及阻止。
没过一会儿,谢屿带着创口贴和碘伏又上来了。
“把手给我。”谢屿说。
周巍哭笑不得:“没这么严重吧。”
谢屿非常严肃道:“马上就要比赛了,哪里都可以伤着,就是手不行。”
周巍只好依言乖乖把手递给他。
谢屿垂下眼睑,很认真地一点一点给他上药。灯光打在谢屿脸上,睫毛在眼下划出一道浅浅的阴影,光线勾着少年的边,五官轮廓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更线条分明了些,灯光在发间模糊地漏了进来,将少年的神情衬得愈发地柔软起来。
周巍出声道:“你是不是瘦了?”
谢屿手一顿,“有吗?”
“有,”周巍说,“五官都快变了。”
“那岂不是更帅了?”谢屿笑道。
周巍也笑了,“美的你。”
周巍伸出指尖,蹭过谢屿的脸,道:“真的瘦了。”
谢屿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沉默了片刻,道:“我外公……他过世了。”
周巍这才明白这些天谢屿一直持久不回消息的原因,也明白谢屿为什么会突然消瘦。气氛蓦地安静下来。周巍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探出手指抚上谢屿的头发,安抚似的轻揉了几下。
谢屿视线垂落着,迟钝几秒后,收了手上的碘伏,贴上了创口贴。
周巍的视野里,看不到谢屿的神情,只能看到他低垂脑袋时后颈,路出的一小块扎眼冷白皮,莫名地有些悲伤。
“外公他……”谢屿静默了数秒后,终于有勇气开口,“他老人家是寿终正寝,走得很安详。”
周巍手指微微施力,扣着后脑勺,轻轻地按了下,让他额头抵住他的胸膛。
温柔的气息填充了自己的意识,谢屿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周巍这里找到了栖息的地方。
周巍开口道:“谢屿。”
“嗯?”
“我跟家里人坦白出柜了。”周巍说。
谢屿身体一僵,从周巍怀里退了出来,他看着他道:“叔叔阿姨说了什么吗?”
周巍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谢屿一点也不信,他道:“你骗我。”
“没有。”周巍说,“其实我爸妈早就有预感到我会喜欢男生,所以他们其实还算有心理准备。”
“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坦白?”谢屿表情复杂,“因为我吗?”
“不是。”周巍说,“因为李廷。”
谢屿呼吸一促,“他又怎么了?”
周巍看谢屿紧张的样子,抬手把人勾进怀里,“没什么,就是把我们的关系在别人面前说了出来,我们小区就那么点大,所以后来大家都知道了。”
谢屿的心在收紧,“那你现在……”后面的话谢屿说不出口,只有周巍一个人在承担那些伤害,酸楚无奈的情绪涌了上来,让他的话悬在喉咙中。
周巍拍了拍他的背,道:“没什么事,没有谁为难我,也没有谁看不起我。”
周巍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侧头蹭住谢屿的下颌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谢屿低了低头,埋在周巍颈窝更深了。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谢屿终于试着在周巍面前摊开心扉,他和周巍讲了很多事,有林婷的,有谢晖,也有自己的。他把所有事情都和周巍说了出来,他不再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他想开始和周巍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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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林婷从公司那边回来。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少年从自家楼梯上里出来。
林婷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