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也跟着凑了过来:“这不是七星新长的赤毛癣?”
白藿香摇摇头:“绝对不是新的——这是个陈年的旧伤。”
程星河更纳闷了:“可咱们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脑门挺光溜的,也没见过这东西,怎么就陈年旧伤了?”
白藿香答道:“因为这个位置表面的皮肤,曾经被老婆蛾给补过,不过……”
她抬起眼帘看着我:“这是谁帮做的?”
我立马摇头,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给蹭破了,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旧伤。
老头儿也没提过啊!
会不会——我心里提起来,跟我的身世有关?
我连忙就问白藿香:“帮我看看线索,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藿香听我这么问,也有些意外,答道:“唯一的线索,就是的这个伤疤的修补,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老婆蛾控制的这么精巧。”
是啊,老婆蛾我见过,是个庞然大物。
用那种大家伙修补这小位置,估摸得跟给蚂蚁做剖腹产一样难。
“处理的人,是个比我,甚至江长寿都更厉害的医生,我不知道,是行当里哪个高手。”
白藿香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没服过谁。
我第一次见她这么赞誉其他的医生。
她是有傲气的资本的,她的能力,说是鬼医这一行前几名,毋庸置疑。
连她都能这么佩服,那个给我处理伤口的,得多厉害?
白藿香偏过头,像是在想什么:“难不成……”
我就追问:“谁?”
她皱起眉头摇摇头:“那个猜测太荒谬了,容我想想。”
程星河抬手就摸:“不过,这个伤疤有什么好遮掩的……”
但是说到了这里他一拍大腿:“哈利波特吗?”
哈个头。
屋里有个镜子,我拿起了就照了照,这一照自己也跟着皱眉——那个伤口接近原形,果然带着人工痕迹,要是自己弄的,不会这么规整。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老头儿也没提起过。
这东西,代表着什么?
豢龙氏和井童子,好像都是通过这个东西,才认出“我”来的。
白藿香盯着那个位置,也皱起了眉头,像是苦思冥想。
程星河抱着胳膊说道:“这个反正不着急,我问们,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那些如意蚺不见得会跟那些养龙的就这么善罢甘休。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当三天的保镖啊?”
为了潇湘,没别的办法,月亮只在三天之后是圆的。
剩下的事情,是如意蚺和豢龙氏的恩怨,这三天,我也只能守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我才听到怀里一阵均匀的鼻息声——原来赤玲对我们的谈话一点兴趣也没有,已经睡着了。
我就把赤玲抱起来,想重新搁在床上。
可一站起来,我忽然就用观云听雷法,听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
我跟程星河使了个眼色。
程星河会意,一把就将门板给拉开了。
那人猝不及防,一下暴露在了灯光下,瞬间也一脸的慌乱。
是董乘风。
这货怎么来了?
程星河对他印象并不好:“来干什么?”
而他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就说道:“我自己的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程星河咧嘴一笑:“行,们豢龙氏闹半天就是这么待客的,既然主人无情客人也可以无义了,关门放金毛!”
这会儿毒雾刚散的差不多,金毛干呕的也差不多了,听见了这话,虎视眈眈的就扑了过来。
董乘风认为金毛就是个土狗,看都没看一眼,梗着脖子就说道:“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儿跟商量。”
哟,跟之前的态度不太一样了。
程星河低声说道:“提防着点——我看这小子摆明了是饿狼装羊,居心不良。”
我说我心里有谱,就把赤玲转给了程星河,跟他出去了。
白天的时候酷暑,天黑下来,夜凉如水,远处的荷香被风送过来,竟然心旷神怡。
我也不吭声,等他先开口。
果然,他憋不住了:“——能不能把金篦子还给我们家?”
“这没得商量。”
我不能把脖子伸们刀底下去。
董乘风吐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只好接着说道:“那——真能帮我们家打那些雷山后头的东西?”
我答道:“这我也早说了,信不信在。”
董乘风一看我这态度,跟下定了决心一样,接着说道:“要是答应,不对外头把这件事儿传出去一个字,我就让帮忙。”
这啥语气啊。就好像帮们家抵挡雷山里的东西,是给我的一个天大恩赐一样。
不过利益相关,我也就没计较:“跟行当里面打听打听,我李北斗说话,向来都算数。”
董乘风苦笑了一下,这才把跟那些灵物的恩怨跟我说了一次,表情还跟割肉一样。
他哪儿知道,他们家井童子早就把事儿告诉我了一次。
听上去大同小异,不过是把自己家守护豢龙血脉的伟大目标说的更悲壮惨烈了几分,那些雷山后头的东西说的更十恶不赦几分。
人自然都会向着自己说话,这倒是也没什么奇怪。
接着董乘风咬牙切齿:“那些东西,害了我们家多少人,不把它们连根拔了,我们对不起老祖宗。”
我点了点头:“想着让我怎么办?”
董乘风说道:“我们已经想出了主意,万事俱备,只欠龙篦子,只要到时候帮个小忙就行了。”
跟那些如意蚺抗争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出主意,最近想出来了?
我问的:“井驭龙帮们想的吧?”
救完潇湘,那货也不能不收拾。
那货不知道精通多少屠龙的高招,放在屠杀如意蚺上,肯定也用得上。
董乘风觉得没面子,所以没搭理我:“记住了,擒贼先擒王——这些东西都听那个叫银环的雌如意蚺的,把她弄死,就成功了一半。”
一想起了那个银环,我耳根子不受控制就有点发烫——我以前遇上过最娇媚热情的,也就阿满了。
可跟银环一比,阿满简直封建拘谨。
不对,这个想法可不能让阿满知道,否则我拿她一个山神跟这样声名狼藉的灵物比,她保不齐要挠我。
董乘风察言观色,眼神一暗:“不会舍不得吧?”
我立马收回心思,冷冷的说道“说呢?”
“那可得小心。”董乘风指着头顶:“那个银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是那头来的。”
我一愣——她这么有来头?
董乘风说着,就把我往前头领:“我带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