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一点,要是不硬,那不就好对付了吗?
而那个玄鳞虬的加快了速度,对着我们,再次扬起了爪子。
“李先生,趴下!”
一个人影猛地从后面扑出,把我们摁倒了。
这是董乘雷的声音。
就在我们俩被摁下的这一瞬间,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了数不清的破风声。
刚才站着的位置上穿过的,这个让人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是——绞龙丝!
果然,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即将落下来的爪子,猛然悬空,我回头一看,满坑满谷,不知道什么似乎,已经出现了数不清的豢龙氏族人,每个人手里,都牢牢的抓着银光闪烁的绞龙丝!
这个场面,简直蔚为壮观!
董乘雷看到了我和程星河的表情,傲然答道:“这是我们家最高规格的擒龙法——四相擒龙阵!”
四相,是东西南北,完全没有死角。
果然,这一下,那个巨大的玄鳞虬,已经被束缚的结结实实的!
太好了!
周围豢龙氏的人,表情也极为振奋。
“终于把这个东西给抓住了!”
“这些年,咱们也没白用那些如意蚺的血!”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那个玄鳞虬的声音。
董乘雷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孽畜,竟然还会笑……大家加把劲儿,把它给……”
不对。
那个笑声不对,不像惨笑,而是嘲笑。
遇到危险的时候,自顾不暇,谁还有心情嘲笑别人?
除非……
我立马说道:“你们小心点,这东西不对劲儿……”
可话没说完,一个离着我比较近的豢龙氏就冷冷的说道:“你自然不懂我们的豢龙术了,这东西一点动静,这东西装神弄鬼,也能吓住你。”
剩下的,也是一片应和的嘲笑:“这也正常,无知者无畏。”
我无知?
可我没来得及说话,玄鳞虬猛地一挣扎,只听“嘣”的一声,那些看似坚韧的绞龙丝,忽然跟头发丝一样,齐刷刷,全断了!
数不清的豢龙氏,有的跟着被带上了半空,一声惨叫,有的被惯性弹开,滚出去了老远,再加上那个带着尖刺的虬尾一甩,剩下的也全部被扫倒,血腥味窜鼻子!
董乘雷一下愣住了,声音一颤:“这……这怎么可能……”
这还用说吗?
肯定是这东西当伯祖的时候,给你们这些用来做阵法的绞龙丝上,动了手脚了,等的就是这一天!
现在好了,最高规格的擒龙阵都崴泥了,剩下的自然更不够用了!
果然,一些幸存的,奔着董乘雷这边就跑了过来:“现在怎么办?”
话音未落,又一阵风声,眼看着那个尾巴要再扫第二次——再来一次,这里的人就全完了。
可董乘风忽然跑了过来,挡在了我们面前,大声说道:“你答应我的——要把如意蚺斩草除根,会重谢我们这些豢龙氏,你不能……”
董乘雷一下了愣住了。
妈的,这个傻子!
但是——他心里,好歹还有这些豢龙氏。
话没说完,玄鳞虬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一根尾巴,直接扫在了董乘风面前!
这下子,谁也来不及拦住。
董乘风跟一片落叶一样,飞在了我们面前,重重一坠。
这一下,就是一阵闷响——光听声音,也知道他这骨头得碎多少!
董乘雷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一把抓住了他:“乘风!”
这一声,有埋怨,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心疼。
程星河也叹了口气。
“哥,我后悔了……”董乘风滚下了满脸的眼泪:“我真的后悔了……”
其他豢龙氏有的咬牙,有的跺脚,还有的转过脸,不忍心看。
他们显然,都已经知道董乘风做的事情了。
他是傻的够呛,可他们好像硬不下心肠来怪他。
有个人低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四相擒龙阵都制不服它,那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周围有倒抽冷气的声音:“难不成……”
董乘雷身上也一颤:“难不成,跟祖宗说的一样,只要灵根一破,咱们豢龙氏,就要跟如意蚺,同归于尽……”
“你们也太看不起大罗神仙了。”
他们一下全愣住了,同时转过身,看向了我。
我揉着腰,勉强站起来了。
我的伤势,他们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一见我这么短时间就重新站起来,跟看见了活鬼一样:“怎么可能……”
“玄鳞虬那一下,按理说,伤筋动骨,哪怕能动也得几个月之后……”
“他果然是……”
有个最年轻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踹了一脚,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趁着豢龙氏对付玄鳞虬,我用池老怪物的法子,调息了半天,那个剧痛,终于缓过去了。
程星河这才放下心,蹲下喘粗气:“他是属地龙的,砍成十八段也死不了。”
我舒展了一下关节,就摸到了董乘风身上。
董乘风除了眼泪,倒是哪儿都彻底动不了了。
很快,我就把龙篦子从他身上给摸了下来。
太好了,龙篦子到手,剩下的好办了。
董乘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要……”
我答道:“我要当你们家的保镖,说话算数。”
你们不能灭族。不然潇湘怎么办?
当然了,哪怕不这样,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更别说,那个玄鳞虬铁定也不打算放过我,怎么也是个你死我活。
玄鳞虬见我重新站起来,眯起眼睛,重新对着我抬起了爪子。
你来吧。
这里万籁俱寂——所有豢龙氏的人,全没了声息,都死死盯着我,呼吸都凝滞住了。
在那个爪子下来的一瞬间,我以比它更快的速度,翻身上去,顺着那些坚硬的鳞甲,就攀爬了上去。
玄鳞虬大怒,抬起另一边的爪子,就要对我抓下来。
可我一路往上,轻捷的翻到了它头上。
它顿时勃然大怒,就要把我给甩下来,底下一片捏冷汗的动静:“他——好大的胆子!”
可我已经抓住了它鹿茸一样的角。
一碰上了角,这玄鳞虬更是大怒,又一爪子对着我抓了下来,可惜我更快,绕到了另一只角上,那个爪子打空,倒是把自己龙头上的硬鳞打下去了好几片。
底下哄然就是叫好的声音。
当然了,这还不够。
但也有议论的声音:“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是不知道,可玄鳞虬自己知道,自己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一下更着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给抓下去。
不行,还是没我快。
我掏出了龙篦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灌了行气,又狠又准又稳,剜出了那片逆鳞。
“当”的一声,那片逆鳞,一下就坠到了地上!
这一下,玄鳞虬吃痛,当时就是一声怒吼——同时狂乱的摇头,想把我从头上给晃下去。
我抓的死紧,就是不下去。
底下的议论声更热烈了:“逆鳞是掉了,可他不会咱们豢龙术,挖下逆鳞,也没法降龙——谁上去帮他?”
“谁有这个本事?哪怕有本事上去,也未必能成!”
“那他剜下逆鳞,不是也白忙一场吗?”
我是不懂豢龙氏的豢龙术——可我不是按着他们这套路出牌。
不光他们,玄鳞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我哪怕剜下逆鳞,能怎么样?
上次,是因为如意蚺跟上头借来了天雷,才把它给降服的。
难道,一个我,还能请下天雷不成?
巧得很。
皇甫球新近给了我一叠子雷符。
我抽出了雷符,照着皇甫球教给的法子,对着那个位置,就摁了下去。
“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如意蚺的眼神,骤然就变了。
有惊恐,有难以置信!
“哄”的一声,一道光,在眼前,贯彻天地。
重重的搭在了玄鳞虬的逆鳞上。
跟二姑娘说的一样——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