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实在没事儿干,找个厂子纳纳鞋底,在这里害人算怎么回事?”程星河的嗓子嘹亮的像是摆地摊的:“告诉你们,我们七星是天上的扫把星转世,你们要动他,问问你们的命有多硬!”
一股子粘腻的感觉袭来——是“白绢”那种怪物发出来的怪味儿,看来程星河他们为了找我,也没少屠戮。
一闻到了那个气息,青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孤独惯了,身边这些个小姐妹,跟她的手足一样,让人这么屠杀,她能愿意?
她眼里,闪过了猎食动物一样的凶光。
我连忙大声说道:“程狗,别嚷了,我没事!”
金毛也嗷呜了一嗓子,哑巴兰就更别提了:“你们还没死呢?”
程星河他们一听我们的声音,也高兴了起来,程星河立马说道:“我们不担心你们——主要担心这些美女遇上你哥,属实有些倒霉。”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之前那个蒸胭脂的位置了。
奇怪,刚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们,走岔了?
莲子告诉我——这地方人分三六九等,程星河他们被迷住了之后,在刚才那个房间里,跟江家人堆在了一起分类。
他们几个都是丹朱成色,就被挂到这里一个小房子里。
那个小房子还真小,要是莲子不指,我都看不到。
那个小房子四面通风,很像是晾葡萄干的房子,说是这样保鲜时间长一点。
好么,还保鲜。这么说刚才几乎是跟他们擦肩而过,可惜可惜。
可哑巴兰一听不乐意了:“他们是丹朱,怎么我给扔到了那个大房子里去了?我哪儿点不如他们了?”
莲子对哑巴兰外头一笑:“你猜。”
哑巴兰一愣,莲子就压低了声音:“丹朱井里受罪——我没舍得放你过去。”
哑巴兰跟不相信自己耳朵一样,人整个傻了。
原来,那个丹朱井是把“原料”阴干倒挂,因为是放灵气高的人,所以机关重重,按理说根本出不来。
而他们一听见我们的声音,显然更振奋了,里面又是一声巨响,大门裂开,江采萍刚把宽袍大袖从他们几个头顶上撤下来。
一见了我,江采萍别提多高兴了:“我就知道,相公不会出事儿的。”
还好——我彻底的松了口气,都没事儿。
白藿香一开始见了我,也像是放了心,但是一看见青蛉跟我靠的那么近,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苏寻看着哑巴兰还也没事,紧绷着的弦像是松开了,蹲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息,他手上有很多细小的擦伤——不知道放了多少元神弓。
不少美人围了上来:“青蛉姐姐,这些客伤了咱们不少人——还请青蛉姐姐做主!”
青蛉早就察觉出来白藿香表情,挽我挽的更紧了:“既然是郎君的朋友,那妾身就不计较了——放他们走。”
那些美人一听,就愣住了,可她们对青蛉是绝对服从,只好退开了。
程星河正挠后背呢,一听这话,顿时也是一愣:“怎么个意思,不打不相识?七星,你可别告诉我,你又给我找了个儿媳妇。”
我说你他娘怎么说话呢?这是以前的朋友——我故意把字咬重:“老朋友。”
程星河素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听这个“老”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装出了个后知后觉的样子:“原来是前缘啊——那感情好,你们俩赶紧叙旧,叙完了,把通往下一关的关口告诉给我们,我们好走,你们也别送了。”
青蛉微微一笑,指着南边就说道:“一直走到尽头就行了。”
奇怪,可南边我去过,根本没见到什么门之类的地方,怎么过去?
还没等我问,她就把我胳膊挽住:“妾身还有很多话要跟郎君说,你们送送他们、”
那些美人一听,立刻就做出了“请”的姿势。
这下,程星河一愣:“不是,什么意思,你不走啦?”
哑巴兰立马说道:“我哥牺牲自己,给你们赎出来了,大爱无疆。”
不是这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这么别扭?
白藿香就更别提了,又成了青面兽:“李北斗,你鬼迷心窍了?程星河没多长时间了,你知道我们拼了多大努力才出来的?你还有心思——我给你扎两针,清醒清醒!”
说着,抬手就要对我下针。
可手一抬,我立刻察觉到,青蛉浑身炸出了杀气。
下一秒,那道青色的东西奔着白藿香就过去了。
我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七星龙泉甩手出来,奔着那道东西就砍:“跑跑跑!”
白藿香一愣,江采萍立刻拉她:“二姐,都跟你说了,相公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心里,还是有咱们的。”
而青蛉盯着我,嘴角勾起,是个冷森森的笑:“果然,郎君这次来,又没打算留下。”
“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要紧事儿……”
“郎君的每件事情,都比我要紧,是不是?”青蛉抬起了手来:“看来,我只好用自己的法子,把相公留下来了。”
她留下我的方式,也是……把我做成胭脂。
我反手七星龙泉一炸,青蛉顿时后退了好几步,抓住了这个机会,我拽上了哑巴兰,冲着程星河他们就跑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
他们如梦初醒,立刻奔着南边跑了过去。
南边——真的有通到了下一关的关卡吗?
一回头的功夫,“哄”的一声,身后就是一阵巨响,连美人,带那种长条的怪物,奔着我们就追,很快到了南边——可南边,也是一弯河水,把整个桃花乡环抱住,哪儿有什么通往下一个关卡的门啊!
青蛉的声音,已经鬼魅似得响在了我身后:“郎君,比起被那个东西吃掉,还不如留在我手里……而且,你的朋友,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离不开,什么意思?
莲子立刻说道:“郎君还不知道?看看你们皮肤上!”
我低下头,就看见手腕上出现了一抹粉色的痕迹,拉开了衬衫袖子,一身鸡皮疙瘩顿时就炸起来了。
我身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花纹,粉红艳艳的,像是——溃烂!
这是什么东西,能腐蚀龙鳞?
“卧槽……”
一回头,这才看出来,程星河他们身上,比我更严重,那简直像是皮肤溃烂,留下的嫩肉。
可一直没疼过,像是被打过麻药一样,所以大家一直都没察觉,哪怕连白藿香都没发现。
大家的脸色全变了。
我想起来,莲子说过一句话——男人在桃花乡时间长了,也会变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