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来人,我一下就愣住了。
齐雁和?
他怎么会上这里来了?
程星河也愣了一下。
说起来,齐雁和自从上次挑唆着汪疯子来整我,害的我被狐狸尾巴反噬,我还没见过他。
玄武局那场混战,也没他的影子。
这人给我一种感觉,精致利己,很会明哲保身。
我妈跟他,简直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有关系?
而我妈回头看了他一眼,凤眼没什么波澜:“齐先生?”
“夫人,借一步说话,”齐雁和笑容可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有要紧事儿找您谈。”
我妈略微点了点头,对着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跟我们能有什么要紧事儿?我想跟上去,但是刚动了一步,我前面的齐雁和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接着,转过了脸来,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那双眼睛,清澈的像是能洞察一切!
我脖子上的汗毛一立,卧槽,难不成我们的水母皮又没盖严实,被他给发现了?
我妈也回过了头,询问似得看了他一眼。
他又是微微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总觉得,这地方有个很特别的气息,像是,我一个熟人。”
话音未落,他一只手猛地伸了出来,对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就毫无征兆的抓了过来。
程星河看得清楚,立马把我往后一拽,就在这一拽之间,齐雁和的手指头,几乎就抓住水母皮了——就差半寸!
可就差着那半寸,抓了个空。
我妈往我们所在的位置也看了一眼:“熟人?”
保安们也跟着看了过来,那眼神也有些好奇,像是在问:“这哪儿有人?”
齐雁和收回了手,眼睛一眯,弯的跟月亮一样:“那也许——是我弄错了,咱们走吧。”
说着,跟着我妈就上了电梯。
我和程星河同时嘀咕了起来——这在大厅里地方大,抓不住,可要是进了电梯就不好说了——就那么个方寸之地,他伸个懒腰就抓住我们了。
于是我们俩同时决定,保险起见,走楼梯绕上去。
金色的电梯门在外面面前缓缓合拢,我们俩奔着楼梯就跑。
一边跑,还听见那几个保安窃窃私语:“你看见没有——刚才那个先生,也说着地方不对劲儿,他抓什么呢?”
“那先生谁啊?”
“上次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好像是天师府的。”
“天师?那咱们这,难道真的……”
上了楼梯,程星河就问:“你妈还真是神通广大,连齐雁和也认识?”
我还纳闷呢,更纳闷的是,齐雁和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天师府,还是十二天阶?
“程狗,南派那,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风平浪静,没什么消息。”
“人家南派齐家,是不是根本就没拿着你当个当家?”
“你放屁呢!你这话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我们俩已经上了楼梯。
电梯当然是比我们快,等我们上去之后,走廊里并没有人,所有的门,也是关着的。
人呢?
只能一间一间的找了。
结果刚往上一走,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拐角的位置上冲了过来。
我一愣,可就在愣神的功夫,那个小身影,竟然就不见了。
跟刚才那几个保安说的一样——是个光屁股小孩儿,头上系着个红绳!
绝对,绝对,不是人。
程星河也看见了,吸了口气:“你妈这,还真不干净——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的气很奇怪,明明是满身黑煞气,最外侧,却有香火气。
硬要说的话——不是邪祟,是个凶神!
凶神怎么也会跑我妈这里来了?
可惜没见到那东高原地在了哪里,一会儿跟我妈相认了,得赶快告诉她。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丝动静,赶紧跟程星河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凝气仔细一听,就听见齐雁和说道:“夫人最近做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不得不说,这可是一招险棋。”
我妈冷冷的说道:“为了我儿子,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声音,喜怒不形于色——我妈不是什么一般女人。
而且,我心里一跳,是为了我?
齐雁和叹了口气:“为母则刚的道理,我们不是不懂,可这事儿影响太大,还请夫人考虑考虑。”
我妈冷笑了一下:“这事儿我不考虑,没得商量——还是说,你是来逼我的?”
那个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怒自威。
齐雁和立刻说道:“那自然不敢——夫人可千万别多心,咱们合作的时候还长着呢!毕竟,二十来年前,真龙穴的事情,只有您……”
“啪”的一声响,什么东西摔碎了。
齐雁和的声音自然被截断了,他立刻说道:“夫人不想提,那就不提,不过,您儿子不是一般人,夫人插手,反而不美。”
我妈冷冷的说道:“不用你们提醒,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只要他用得着,我乐意把命给他,其他的,什么都拦不住我。”
就那么一个儿子,心里一阵发酸——是我,真的是我。
程星河在水母皮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很宽慰的样子。
齐雁和显然也知道了我妈的心情,没有再多说:“那我就只好,祝愿夫人心想事成了。”
他想阻止我妈做什么,却没阻止成,是阻止我妈跟我相见?
脚步声冲着门口靠近了。
“等一下。”
但没想到,我妈竟然把他给叫回去了。
齐雁和的脚步停下。
“我做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个命令的口气。
齐雁和微微一笑:“遵命,我劝您尽快处理,否则的话,会招来大麻烦的。”
这话,带着威胁。
他们俩,是合作关系,还是什么关系?
齐雁和出了门,奔着楼梯间的电梯就来了。
从门里,我见到了我妈。
她斜倚在一个贵妃榻上,手里握着一杯酒。
阳光穿过落地窗,将她优美极了的侧影勾勒出了一层金边,像是一幅传世的名画。
我恍惚想起来了小时候看过的《圣母像》。
圣母这个词,现在已经被黑的体无完肤,但我没忘记,这两个字原本代表的意思。
她盯着窗户外,眉头紧锁,像是在愁什么。
但我的心就揪了一下,在预知梦里,她出事儿的时候,就是坐在这样一把贵妃榻上。
我转脸就盯着齐雁和,净等着他这一走,我就把水母皮给揭开。
可没想到,他这一走,电梯里,又出来了一个人。
是个贵妇人。
“淑云。”那个贵夫人开了口:“今天明明是聚会的日子,怎么就你不来?大家可都有意见了,专门派我来抓你。”
我妈听到了这声音,立刻回过神来迎接:“哎呀,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有要紧事儿,去不了了。”
这把我搞的很扫兴,怎么又来一个人?于是手上蓄了力气,不然放倒了算了。
可没想到,电梯里莺莺燕燕,又来了不少女人。
好家伙,老姐妹们的茶话会开这来了。
掀翻一个还好说,掀翻这么多,事儿就闹大了,走廊里的监控看见,又得是一场麻烦。
没辙,她们横不能一年不走,只能再等会儿了。
而这个时候,程星河忽然戳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向后看。
我往后一看,顿时就给愣住了。
只见一个保安站在了楼梯口,可完全不知道,那个头上系着红绳的小孩儿,就站在了他身后。
接着,奔着那个保安就跳过去了——一下坐在了保安头上。
可保安自己还不知不觉。
那个小孩儿露出了一脸奸笑,下一瞬,保安一转身,那小孩儿忽然伏在了保安耳朵边,就用力的吸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