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项岳就端着水盆走了过来:“李先生,这水过线了。”
我挥了挥手道:“佣金翻两翻!各位同道可有意见?”
“没有意见!”有人象征性的回答了一句之后,我再次说道:“我只要当初的佣金,翻出来的钱平分给各位同道。术士不可辱。”
“这……”在场的术士不由得全都愣住了。
过了片刻,才有人跨步而出:“李大先生之义,我王天海愧领了,大先生有事只管吱唤一声,天海门下三十二名术士,必定全员到场。不为其他,只为术士不可辱。”
王天海没做多余的话,收了佣金抱拳离去。
又一个人站出来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在下不敢承情,还望先生谅解。”
“小事儿!”我微微摆手之间,对方抱拳而去。
项岳一共带来了七个人,除了被我扔出去的两个人之外,只有王天海拿了我的佣金。
不过,还有一个面带病容的汉子站在原地没动,我看向对方时,那人用手掩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在下文一了,算是术道中人吧!”
我看向对方道:“我的钱。阁下收是不收?”
“收!”文一了道:“我已经不在术道多年。我需要这笔钱,钱,我带走,你想要我命的时候,尽管开口。”
我看向对方时,文一了也眼神清澈的与我对视在了一处。
我按住装钱的箱子往前一推:“剩下都是你的。”
“好!”文一了不说“谢”,只说了一个好字,提起钱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刘看向对方的背影低声道:“是个人物。值得小心!”
老刘给了文一了八个字的评价。
我有种预感,不久之后,我还会见到文一了。
我压下了对文一了的好奇:“项先生,我们之间的恩怨算过了,你请回吧!把项云裳和云雅留下就可以。”
项岳点头之间让人用轮椅把云雅给推了进来,此时的云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人抽走了魂魄的躯壳,双眼不仅毫无生气,脸上甚至带起了几分人在临死前才有的死相。
更奇怪的是,云雅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死人才穿的寿衣。
寿衣这种东西,相对正常的衣服比较宽大,只有寿衣宽松,才容易给逝者穿戴。可是,云雅身上的寿衣却十分合体,看上去就像是特意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寿衣这一行,可没有上门量身的说法。
我用手在云雅眼前晃了几下,发现对方眼神已经无法聚焦了:“这是,十日催命?”
我以前只听说过十日催命,并没真正见过。所谓的十日催命,就好比鬼怪给活人下的一种诅咒,十日之内被咒者的身躯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有人说,这种变化类似于天人五衰,但是又跟天人五衰略有不同,各种版本都有,但是最后一步肯定是散瞳。
被害者的瞳孔散开,任谁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我沉吟道:“按照时间算,云雅遇险应该是超过六天了,她身上除了呈现出一点死相之外,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叶阳道:“应该是她身上的寿衣延缓了十日催命的发作,这寿衣是哪儿来的?谁给她穿上的?”
项云裳道:“是云雅自己穿的。其实,我们到了云家集第一天晚上就出了问题,可以说是在你们眼皮底下出了问题。”
我给项云裳拉过一把椅子:“你慢慢说。”
项云裳坐下来道:“那天晚上,我和云雅同时做了一个梦。”
那天,我睡着之后,听见有人在外面喊我::“云裳,快出来,我带你们走。”
我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楼下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喊我,我一开始没认出对方是谁,可我越看越觉得他像我爸爸,后来,我真的认出那是我爸爸在喊我了。
那时候,我想喊你们,可是你们已经不在屋里了。
我心里想着不能乱走,起码也得等到你们回来再说。可是,人却不由自主的在往外走。
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旅店老板蹲在门口抽烟,他看我下来,还特意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管我要房钱。
我刚想跟他说话,就让我爸拽了出去,拉进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我爸开着车在县城里转悠了几圈就是不往外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口问道:“爸,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你把我撵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我爸头也不回的跟我说了一句:“带你买衣服。”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我爸就把车给停在了一家寿衣店门口:“下去,柜台左面,从上数第三件衣服,你穿正好。去了直接给他钱,穿上衣服就走。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