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利:“……”
不。
也太放心了吧。
——这个触感……不对,我是被捆起来放在床上了吗?!
面朝下,脸压着非常柔软的东西,他嗅到了有些刺鼻的香味,莫名怀疑,是不是把他打包送到这里来的人们,还很不客气地把他往香料堆里泡了泡。
不对不对,有种不妙的预感……也就是危机感。
艾尔利莫名感到了不自在。
“好吧,你们在就行了。不说这些了,先想办法帮我把这些绳子解开……”
“唔,要解开吗?”
“……”
突然沉默的原因是,有一道既不属于玛修、也不属于藤丸立香的嗓音,很是轻松地插了进来。
是一个少年。
还有一只手落在了艾尔利的背上,先是用手指,若有若无地描摹着受到姿势的束缚而被迫弯起的曲线,直至最后,才一点点上移,撩起了他的一缕发丝。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解开啊。”
“……”
“觉得不舒服么?”
“……嗯。”
“唉,真是没办法。”少年说。
“那这样吧。我帮你解开,但是,你是不是应该——”
“做点什么能让我高兴的事呢?我的……不。”
嗓音似是故意压低了些,却夹带着不加以掩饰的笑意,当然,也还有什么隐藏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余的王妃啊,赶紧做点什么,来取悦余。”
“不然——”
不在预期之中的危机感,顿时间超越了喜悦。
糟……糟糕。
真的很“危险”。
第122章 番外8·3
能够敏感地察觉到, 先前只是轻柔抚摸着他的头发的那只手的动作,在含着笑意说出那番危机感十足的话后,就在悄无声息中隐约变了点味道。
虽然嘴上说的是“你赶紧来讨好我”,但是,最先靠过来的还是这个尚未能见着面容的“少年”。
他许是先观察了一下,然后才用手把艾尔利翻了一个身,改为面朝上, 可以看到正面的姿势。
在翻身的过程中,先前全洒在背上的长发难以避免地被压在了脑后和身下,头发紧绷地被拉扯着, 可以想象这同样也免不了疼痛。
“少年”注意到了,于是,在做他本来想做的事情之前,又十分体贴地帮忙把被压住的头发扯出来。手一松, 便让略有些卷翘凌乱的发丝洒落在脸边。
这很是轻柔、还有点痒的触感,艾尔利还是轻而易举地捕获到了。
跟发丝若有如无的触碰不一样, 很快就有点点带着温度的气息随即而来,似乎与自上方一同投下的阴影一下,笼罩着他脸上未被布条遮住的眼睛以下的地方,如同湿热的柔软羽毛飘落, 顿时就让他觉得更痒了。
在布条下睁开眼,看到的也就是比之前更黑一些的阴影。艾尔利大抵能够猜测出他现在的处境——那少年也躺了下来,只不过是侧着身的。
他用一只胳膊托起脑袋,以比只能躺着的艾尔利要高得多的角度悠悠地俯视下来, 罩在眼前和面上的阴影就是来源于他略微先前探出一点的头。也可以想象,这个时候,这少年的双目定然是闪烁着极其明亮的光,嘴角翘起,很是洋洋得意的模样。
把艾尔利翻过来后,除了打量,这少年的手指从散乱在艾尔利脸旁的发丝中插过,摸着他的脸颊。
“原来是这个模样啊。”
似乎在小声嘀咕。
“比想象的还要好……嗯,不错,余喜欢。”
后面大抵还有一句“余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的真心话,碍于法老的威严没有直接说出口,可一般来说,这种毫不夸张完全可以用心都飞扬了起来的欢喜之情,即使语言可以掩饰,表情和眼神都是掩饰不了的。
所以,幸好艾尔利的眼睛被蒙了起来。
他恋恋不舍——虽然是真相,但一定不能说出去——地摸了一阵映入眼中的青年这光滑如脂玉的脸颊,手就接着毫不客气地往下移,再摸摸脖子,摸摸锁骨,继续往下,指尖就磨磨蹭蹭地摸到了撑起胸膛的肋骨。
直到这一刻,原是不由自主微笑起来的少年笑容微顿,取而代之的是皱起的眉头,自此之后,眉宇间的纹路就再也没有抚平。
“怎么会这么瘦。”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生气了。
跟前面等同于故意吓人的威慑语气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生气。
“在没有余的地方,余的王妃竟然如此消瘦——可恶!”
若是力气再大一点,他们躺着的这张床质量再不好一点,估计就要被愤怒的法老一拳锤塌了。
他的愤怒似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气的并不是艾尔利“擅自”把自己搞成这皮包骨头的可怜样子,而是,把大半的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
艾尔利只被这突然而来的重响声吓到了一下,可随后,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揣测到这个少年……奥兹曼迪亚斯,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从过去的经历就能看出来,一直以来,都是奥兹曼迪亚斯最了解他。
他知道他在迷茫什么,知道他想要找到什么,即使渴望追寻的意图那般微小,小到艾尔利自己都未能发觉,奥兹曼迪亚斯都能注意到。
可相反的,艾尔利却没有像奥兹曼迪亚斯了解自己那样,了解奥兹曼迪亚斯。
好像以前就说过许多次……啊,就是对奥兹曼迪亚斯说的。只要男人一开口,他就会被噎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而有的时候,他开口,男人也得被他突然一句话给噎住。
这么一说起来,还真的很有他们两人的想法和观念大多不在同一条线上的感觉啊。
可是……
这一次,艾尔利真的认为,他能够理解奥兹曼迪亚斯的想法了。
同时也希望,并不止是这一次,以后也可以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地心领神会。
“别胡思乱想啊,没有人虐待我,放心,真的,你放心吧。”
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艾尔利终于开口了,嗓音还很是轻柔,透露出了内心的镇定。
“我只是前几天刚生了一场病,还没有彻底痊愈……现在是有点瘦,唔,过一阵就好了。”
那只手还停留在他的胸口上,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压着的地方,就是胸腔内部还在活跃跳动的心脏的正上方。
少年的声音顿了稍许才响起,显然充斥着疑虑:“真的?”
艾尔利严肃地道:“千真万确。”
此时的气氛挺好,一下子松缓了下来,没有先前那种危机四伏的紧张感。艾尔利趁这个机会,再度开口:“不要离我太近,病会传染的。”
“唔……”
再接再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