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忍？
他毫不犹豫地发布了那条微博，并几乎在一时刻推开了会场的大门。
会场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入处，谢知亦的那句话一，现场顿时静默了三秒。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敏感的记者，这是惊天大料，世纪大新闻啊！
抢头条，快！
记者立马倒戈，一窝蜂地冲向门的谢知亦，高高举起的话筒和频繁的闪光灯，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
商问青抱着霍萄萄站在台上，神色复杂地望着被记者团团包围的谢知亦。
他看不清谢知亦被记者挡住的脸，但他的声音清晰又坚定，整个会场都听得见。
“对，霍萄萄是我的女，她不是父不详的私生女，她妈妈是我最爱的女人。”
“除此之外，无奉告。”
这些记者本来只是按部就班地参加个普通的粉丝见面会，现在却意外撞到大瓜爆破的第一现场，各个几乎兴奋地要昏了头。
谢知亦回应得这干净利落，记者又想回过头去采访商问青和霍萄萄本人，奈何一个在门，两个在台上。
记者此刻只恨己不分身。
不过现场的摄影师才是最卖力的，把整个会场的状况完整地直播了去。
遥遥相望的三个人简直脑补一场爱恨情仇。
直播间的弹幕爆炸到卡屏，再传到微博上又掀起一阵惊涛浪，被网友誉为“年度第一瓜！”
主持人生怕那群记者又冲回来，对商问青建议：“我看你还是先避一避。”
商问青微微颔首，抱着霍萄萄走回后台，留谢知亦一个人应付记者。
霍萄萄坐在商问青的胳膊上，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敢相信，一路问：“大外甥，谢叔叔为什说他是我爸爸？”
商问青嘴唇嗫喏两，不知道该怎和小团子解释。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商问青的手机疯了似的在震动，不用看都知道是各路媒体打来的。他没有理会，捏捏眉心，大脑里现在一团乱麻。
谢知亦是不是疯了？竟然毫无预兆地、简单粗暴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亲子鉴定都没做，万一不是，受伤害最深的还是小孩子。
“他是叔叔，不是爸爸，谢叔叔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霍萄萄还在喋喋不休地问。
商问青望着她，试探询问：“我是说如果，你想让谢叔叔当爸爸吗？”
小团子一脸茫然：“是，我爸爸是像霸王龙一样威武的，身体壮壮的，不是谢叔叔那样的。”
“那如果他就是你爸爸呢？”商问青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
霍萄萄抿唇不语。
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谢知亦站在门。
他是匆匆跑过来的，还在不停喘气，走进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一切想要窥视的眼睛。
谢知亦上前几步，蹲在霍萄萄面前
，双手搭在她的肩头。
他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小女孩，眼神里闪烁着激动欢喜的光芒，内心里如奔涌的海水一般无法平静，手心里甚至都了汗。
这是他的女！
谢知亦喉头一紧，一个字都说不来，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霍萄萄眼露惊讶，娇生生道：“叔叔，你怎哭了？是不是外面那些人欺负你啦？”
“不是，”谢知亦嗓音暗哑，郑重道，“萄萄，我不是叔叔，是爸爸。”
霍萄萄微微张大嘴，表情满满都是困惑：“你是谢叔叔，是谢澜哥哥的叔叔啊。”
“我是你的爸爸，我和你妈妈生了你，”谢知亦神情紧张，“你妈妈不是说只要你折满一千只千纸鹤，爸爸就会回来的吗，我回来了，我真的是你爸爸。”
霍萄萄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消化不了他说的话，转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商问青。
商问青一脸深沉：“你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了？”
“是。”
谢知亦刚从银行回来，他从大衣袋里掏一个厚厚的信封，飞快地把信封里的东西倒来。
“萄萄，这是你妈妈留来的东西。”
霍萄萄长睫忽眨，呆呆道：“妈妈？”
“是的，这里有一段录音，是留给你的。”信封里有一个录音笔，谢知亦当着霍萄萄和商问青的面按开关。
女人轻柔温和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播放来：“萄萄……”
“妈妈！”霍萄萄一听开头就认是妈妈的声音，立刻叫了来。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也许已经是个十岁的大姑娘了，无论我还在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对不起，妈妈没给你一个像别人一样拥有父亲的完整童年，你不要怪爸爸，他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一定很想知道爸爸到底是谁，你已经十岁了，有知情的权利。他的名字叫谢知亦，是妈妈爱的人。如果你见到他的话，不要记恨他……”
一段录音播放完毕，霍萄萄的小脸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握着录音笔抽抽搭搭道：“妈妈，是妈妈的声音。”
谢知亦其实路上已经反复听了很多遍，此刻再听仍是动容不已。
“这里还有照片和一封信，”谢知亦把信递给商问青，而照片则展示给霍萄萄。
厚厚一沓照片几乎都是霍萄萄的人生记录，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笑的、哭的、闹的样子，每一张都凝聚了霍婉对女深深的爱。
霍萄萄看着照片中还在襁褓里的小豆丁，喃喃语：“这是萄萄？”她没见过这些照片，觉得分外新奇。
谢知亦颔首：“对，都是你。”
除了这些照片以外，还夹杂着三张霍婉和谢知亦的亲密合影。
谢知亦举着照片，颤声道：“萄萄，你看这是妈妈和爸爸的照片，我真的是你爸爸。”
霍萄萄的视线在照片和谢知亦的脸上来回打转，湿润的大眼睛带着不敢相信和某种希冀。
他真的是爸爸？
霍萄萄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和以前住的森林完全不一样，但是照片里的妈妈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刚才听到的声音也是妈妈的声音，她毫不怀疑那就是己的妈妈。
现在妈妈说，谢叔叔是她的爸爸。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如她想象中的像霸王龙那样威武雄壮，但是她喜欢他的。
他从水里救起了她。
他做饭给她吃。
他会讲故事哄她睡觉。
他给她折了好多好多千纸鹤。
他是爸爸！
“爸爸。”霍萄萄小小声开，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糯糯的嗓音带着迟疑和试探。
“唉。”谢知亦身体轻颤，重重应了一声，把小团子紧紧搂在怀里。
“爸爸，爸爸……”霍萄萄趴在谢知亦的肩窝叫了好几声，泪水止不住地流，“爸爸，萄萄好想你啊呜呜呜……”
“对不起，是爸爸回来晚了。”谢知亦轻抚女的后脑勺，不由哽咽。
商问青默默看着父女相认的一幕，内心感慨万千。
他手里的信是霍婉亲笔所写，她离开谢知亦的时候其实不知道己已经怀，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谢知亦去了国外，了无音讯。后来她便决定己抚养女。不久前她发现己身患重病，不确定不治好，便提前准备好了遗书。
只是她没预料到的是，病情来势异常凶猛，还没等她来得及安排好女，就骤然去世了。
不过一切兜兜转转，霍萄萄还是找到了亲生父亲，他想姨婆应该以瞑目了。
那边两个人还沉浸在相认的激动情绪中，商问青孤零零地杵在一边，忽然觉得己很多余，心里有点涩涩的，以前小团子最亲近的人明明是他。
商问青忍不住轻咳两，声找存在感：“你就这直接公开了，不担心舆论反噬？”
谢知亦用手背蹭了蹭眼角，语气十分坦然：“萄萄是我的女，我不会隐瞒，也不让任何人诋毁她和她的妈妈。”
谢知亦这个态度让商问青彻底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