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悬浮了。
仅剩的一点点知觉来自耳畔的心跳声,陆小萄甚至分不清现在控制身体的还是不是自己。
很模糊的声音环绕着,还有一些温热的气息。
好像在叫着她的名字。
“小萄,松手,”他好像在说,“我把你先放床上好不好?”
“唔…”无意识的呻吟从她嘴角溢出。
酥麻的浪一波波扑满了感官神经,无限放大。远远地,好像又有一个浪要扑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冰冷的触感贴上她的额头,如浮木般,她伸手去抓。
一股裹挟着幽香的气息靠近,像冬日的炭火,更近更暖了,但触感却是硬的,好像……更硬了。
是江嘉许绷紧的肌肉。
他俯撑在床上,身下便是不住抖动的陆小萄,绯红的脸颊,唇像是滴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朵隐隐闪耀的玫瑰。
差一寸就要触到她脸颊上纤细的绒毛,他几乎能想象,这样软白的脸蛋,触碰的质感。
“唔…”玫瑰喘息了一下,威士忌的香气透了些出来,好像更甜。
明明体温正常的,样子却比醉酒更异常些。
差点准备给私人医生打电话的江嘉许被怀中的小玫瑰推了一下,他锁掉手机回头去看。
她的眼睛仍闭着,是手上的一点点力气在碰他。
“小萄。”他唤,身体绅士地离远了些,但仍压着她的下半身,微微抖动着。
她的唇微微张开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又俯下身,侧耳去听,是很弱,但语气并不柔婉的——
“滚。”
江嘉许垂眼,撑起手臂准备起身下床。
猛地,他的手臂又被指尖勾住,冰凉。
这样言行不一的反常令江嘉许有些疑惑,他翻了个身,坐在她另一侧的床上。
被她勾着的地方开始发烫。
“江嘉许。”
三个字几乎是断续的,在空荡的房间却实在清晰,气息间的喘息软绵勾人,燃起他一股躁动。
喉结的弧线滚动了一下。
“你说。”语气仍是看似平静的。
她没有讲话,只是那指尖滑动着,朝着手臂内侧,他敏感的方向。
隔着细腻的衬衫,她指尖烧开一团火,焚尽了这一层隔阂,烧得他的肌群一阵跳动。
他任凭烧得大火燎原,才用另一只手去抓住她的,制止她的肆意。
镜片的反光将他的眉眼情绪遮得严实,唯有声线里一些烦躁透了出来:
“陆小萄。”
戛然而止,没有询问,星火被囚禁在句号之中。
江嘉许的手因为常年练钢琴的缘故,手指纤长有力,包裹着她软白的小手,捏着,却不敢用力。
而那只手,挠在他掌心里,颤了颤,似乎又想挣脱。
“你放开我。”唇形似乎是这几个字。
他投降般地松开,五指伸在空中,任凭她的指尖坠落,而坠落地点,在他的大腿内侧。
江嘉许本就跪坐着,很是不适,被她轻轻一触,立刻哪里有什么东西膨大了些。
他被她的反复无常搅弄得躁动,又抓回她不安分的手,死死握着。
心里难抑的一股火却没能压下,他索性将她彻底牵起,坐直。
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陆小萄,”声音已染了些嘶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手臂圈着她的身子,气息交缠的距离又回来了,反而令他舒适了些。
红唇开阖,没能吐出一个字。
滑腻的黑色长发散落,半遮半掩她长睫之下的紧闭双眼,衬得肤色愈白。
而再向下,是她纤细的锁骨,染着粉色的红晕。
那天助理替他选礼物的时候,他几乎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件长裙,恰好是她锁骨的弧度。
他曾见过一次,在她匆匆赶来替他挡桃花的时候,下楼梯不小心没站稳,他扶了一把。
借着身高优势,隐隐看见的,藏在校服之下的一片雪白。
那天在休息室外,他听见的那一句轻微的、带着颤抖的尾音:
“别咬锁骨,疼。”
而这一切终于毫无保留地铺陈在他面前。
江嘉许单手摘下眼镜,试图模糊眼前的一切。
而下一秒——
他的唇就被碰了一下,摇晃的、带着酒意的、很快擦向他脸颊。
混乱间他的掌心终于毫无遮拦地捏住她赤裸的肩,触感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悸动。
“江嘉许……”陆小萄的气息更乱了,似乎带着一股极大的对抗。
她唇间的那朵玫瑰在他的耳畔炸裂。
“上我。”
她的字句碎开。
飞奔、扎向他心中的某根弦。
耳边嗡嗡作响,江嘉许用仅存的理智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
昏暗的灯光,终于照向了那眸中长久深敛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