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岑今脸色愈发苍白,炎冽心里一痛,想抱人出去,但又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岑今难做,以后再遭人诟病,便试探性地征询道:“我抱着你走吧。”

    “也……没到那份上,我自己走吧。”岑今自然明白炎冽的好意,但众目睽睽之下,实在羞涩。

    炎冽不好强迫,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往外走。

    岑今越走越晕,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才一百米不到,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迷中。

    岑今感觉自己的身体时冷时热,又沉得睁不开眼,连意识也变得模糊。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给自己喂药,很苦涩,但却让身体好了许多。

    半梦半醒之间,看到过爱人的身影,但又无力确认。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恢复。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自己,岑今想下床看看,却发现右手上正插着针输液,便只是半躺着闭目养神。

    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岑今启动听觉异能,判断来人是闻人和大免,只是俩人说话的声音过于轻微,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岑今略微疑惑。

    开门的瞬间,就见俩人一副做贼的样子,看岑今醒着,明显一愣。

    “岑今哥!你醒啦!”闻人骁忍不住惊喜道。

    “你小声点!”赵免免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一脸兴奋的闻人骁,有轻声道:“你昏迷了好久。”

    “是啊,我们都要急死了。”闻人骁也压着声音道,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脸上的伤哪来的?咋还有新有旧?被人欺负了?”岑今把闻人骁当弟弟,看到自家弟弟带着伤,忍不住关心道。

    “小事小事。”闻人骁轻声道。

    岑今自然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便也没继续追问,“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闻人骁压低声音答复道,“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醒。”

    “真的挺吓人的,这几天我们几个都没休息好。”赵免免哨声道。

    岑今没想到自己这一晕,就躺了三天,更疑惑这俩人为什么要压着声音说话。

    “你俩为什么要说悄悄话?还有点,呃……有点偷偷摸摸的。”

    闻人骁和赵免免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逗,瞬间爆笑。

    “到底怎么了?”岑今满是不解。

    这一问,可算是打开了闻人骁的话匣子,“还不是靳山那个神经病!不仅给大家布置了大量的任务,还不让我们探病。”

    “也就我每天能来给你扎针,还必须要在他的陪同下才可以。”赵免免看了眼闻人骁,“我是架不住这家伙天天来烦我,趁他们几个拖住靳山,带来看你一眼。”

    “也是巧了,正好你醒了。”赵免免感慨道,又看了眼时间,“抓紧啊,他们几个拖不了多久。”

    闻言,岑今大笑,“哈哈哈,他这人占有欲强。”

    “他根本就已经疯了!”闻人骁激动道,甚至在不自觉间提高了嗓门,“我上次看见他竟然拿尸体练习扎针!”

    “呃……今天确实是我能给你扎针的最后一天,打明天起,我也被剥夺了扎针的权利。”赵免免无奈道。

    “哦对了,你俩知不知道我晕倒前兜里的种子在哪?”

    “这个你放心。”赵免免立即回复道,“我们根据你给出的方案将那几颗种子分田而种,看哪一片生长得好再将其他农作物移过去。”

    “那就好。”岑今微笑道。

    “说不定真的有用,那真是大喜事一桩。”赵免免感慨道,并拔针给岑今止血,“按一会。”

    谈话间,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急匆匆得脚步声,听上去还不止一人。

    与此同时,赵免免一愣,猛地看向闻人骁。

    闻人骁立即找地方躲藏,眼瞅着这孩子就要往柜子里钻。

    “我都醒了,你躲什么。”

    “打不过!”

    闻人骁继续往柜子里躲,脚都进去了一只才反应过来,“对哦!岑今哥保护我!”

    说罢便立即现在岑今的床头边,一副有人撑腰的样子。

    见闻人骁胳膊上都是淤痕,岑今立即明白,这八成是被炎冽训练的。

    想到这孩子打又打不过,还总去撩拨的样子,岑今不仅不厚道得笑了,还故意提了不开的那壶,“你这伤,是被他打的呀?”

    “可不嘛!他简直以变……”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来人正是炎冽。

    原本的怒气在见到岑今时瞬间消散,立即换上了惊喜,“醒了啊!”

    刚要上前亲吻拥抱,又立即意识到这碍事面具的存在,立即哄人道:“都出去,岑今需要休息。”

    “醒了不让人探望下呀?”季瑶挤进门,丝毫不在意靳山的阻拦,并关切道:“身体怎么样?”

    “我说出去没听见?”炎冽不爽道。

    “又不是来看你!”季瑶立即反驳道,一脸不屑。

    见炎冽吃瘪,又是在血刃成员身上吃瘪,岑今想笑又不得不憋着,只能岔开话题道:“好多了。”

    季瑶点了点头,看了眼岑今的肌肉,“看来平时没少训练啊。”又看了眼闻人骁和赵免免,“真别说,都在外面飘,就你皮肤白。”

    “真的诶……”闻人骁撸起袖子,和岑今的锁骨比对了下。

    炎冽面具下的脸色已沉到锅底,语气也生冷得厉害,“马上出去!”

    后面赶来的血刃成员刚进来就听到了炎冽的暴怒,但见岑今乐呵呵的坐在床上,就更是不明所以。

    尤因和赵衍最后赶到,看到这一幕,赵衍立即转头下楼,尤因立马招呼人离开:“都走都走,你爱人没穿衣服坐床上,你让看啊?”

    一语道破梦中人!

    紧接着是男性们慌里慌张得下楼声,闻人骁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只有赵免免和季瑶比较淡定,甚至还在走前还撂了句:“切勿多想。”

    这一闹,岑今笑得连肩膀都在抖。

    “你还笑?”炎冽无奈道,并取下面具又将门锁死。

    “哇!你想干什么?”岑今故意调侃道。

    炎冽不慌不忙的给岑今盖上被子,并低下身子轻声道:“我想干你。”

    然后便攀上了岑今的唇,不断的索取着。

    岑今被吻到嘴唇发麻,直到呼吸困难才推开炎冽,刚准备说话却愣在当场。

    此时的炎冽,眼角竟然挂着泪水。

    岑今心里一揪,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便紧紧拥住爱人,满是深情道:“我想哥了,哥抱我一会好吗?”

    炎冽二话不说,翻身上床,调整到一个让岑今觉得舒服的姿势抱着。

    “以后不准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炎冽紧了紧手臂,“为了我也不行。”

    岑今故意调侃,“啥就为了你哦~我那是为了基地,为了大家能有口饭吃,大无畏精神你懂不?”

    炎冽一脸温柔,吻了吻岑今的眼角,“我了解你,知道你只会为了我。”

    想到上辈子,岑今心里就一阵压抑。

    那时的自己无私无畏,不惧生死。

    这样的自己确实已经死在了实验室里,现在的这个自己,眼中只有复仇。而唯一能让自己作出妥协的,便是眼前的爱人。

    岑今找不出反驳的话,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为了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炎冽一脸柔情道。

    岑今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决定坦白道:“你是因为我来晚的,如果不是我,你才是这里的团长,我只是想让你回归正轨。”

    “我不在乎这些虚名。”炎冽握住岑今的手,神情又专注又认真,“我在乎的是你,也只有你。”

    抚了抚岑今的脸庞,又继续道:“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既然上辈子已经得到了,这辈子又何必强求?”

    “可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我哪会这么幸福?”炎冽一脸温柔,“我建造家园是为了让你可以活得肆意一些,但若要拿你的安危来换,岂不是本末倒置?”

    “你不想因为改变了历史而伤害到我们,我也不想它伤害到你。”炎冽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时刻谨记,你只是个普通异能者而已,好吗?”

    岑今承认自己是有些心急了,这个毛病不改,恐会酿成大祸,面对炎冽的苦口婆心,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

    “这几天一切正常吧?”

    “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我有所改观的事。”炎冽语气中带着点不解,“事发的第二天,阮怀山便任命你为副团长,因为你昏迷着,所以由我代为执行。”

    “副团长?”

    “新安排的职位,代替他处理基地的一切事宜。”

    “呃……我可能,不大行吧……”岑今局促道,显然有些不自信。

    “没事,你还有我。”炎冽安抚道,“再者说,以你对末日的了解,当个副团长绰绰有余。”

    岑今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决定把副团长的位置给本该身居高位的炎冽。

    “只是他这人视权如命,能和任瓜分权利,确实让我和很意外。”炎冽直言道,“但也不好说他是不是有其它部署,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你可是答应过我,要从客观的角度重新审视阮怀山和你小姨。”岑今用半撒娇的语气说道。

    炎冽宠溺地笑了笑,“嗯,我答应你。但如果阮怀山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他。”

    不可原谅的事情?

    难不成阮怀玉又编故事了?

    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岑今心有怀疑,但也不好直言,只能表达赞同道:“那当然!如果他真做了什么,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见岑今不完全被阮怀山蛊惑,炎冽这才放下心来,“点滴差不多了,我给你拔针。”

    “还挺娴熟。”岑今打趣道。

    “不难,练练就好。”炎冽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