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的地下停车库,自从施工以来,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和事故,但这些已经出现的事故,基本上都是问题不大的小事故,并没有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和出行造成什么影响,商家的营业也都是正常进行的,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也就是说,李豫所牵头的修建地下停车库的工程,暂时并没有对普通大唐百姓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可这个工程毕竟就在平康坊十字街的下面,万一因为工匠的个人疏忽,造成路面的塌陷,那就不是小事了,估计最多半天的功夫,大部分的长安城百姓就都会知道了,甚至,大唐报也不得不进行报道。
如此一来,必然会有很多原本就不太支持的官员,站出来反对这个计划,觉得建设地下停车库太不靠谱了,是一种非常错误的行为,而这对于李豫来说,那就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了,他本是为了利用这个机会,增加自己的威望,可一旦出现较大的事故,他的愿望就会完全落空,甚至,事情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李豫作为大唐的嫡皇长孙,若是名誉和威望受损的话,会严重影响太子的处境,让太子的储君之位不稳,如此,就有可能会导致大唐朝廷的动乱,对于李安所设计的工业化发展会大大的不利。
所以,李安不会允许这个计划失败,而且,按照大唐目前的技术水平,在路面之下建设地下停车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这个工程师一定会顺利完成的,李安绝对有这个信心。
另外,李豫的表现也很是不错,确实是用心在做这件事情了,如此,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广平王最近一直在忙着搞地下停车库,就没干点别的?”
李安随口问道。
“都忙死了,哪里还有时间干别的,不怕李侍郎笑话,最近这些日子,晚上回去倒头就睡,珍珠都有意见了。”
李豫笑着说道。
李安微微一笑,开口道:“这就是广平王的不对了,就算再辛苦,也不能冷落了王妃啊!哈哈哈!”
“还笑我,李侍郎府上的夫人比本王还要多,多注意身体吧!”
李豫回呛道。
李安倒也不否认,毕竟李豫说的也是实话,自己府上的女眷比李豫还要多,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论是夫人还是女佣的,都比李豫要多很多,毕竟,李豫只是皇孙而已,年纪比较小,不可能有太多的夫人和女仆的,等到他当上帝王,所拥有的就会被李安多的多了。
“对了,最近杨家恶仆的事情闹腾的太厉害了,一直霸占大唐报的头版位置,不过,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接下来,地下停车库的事情也会逐渐被关注,上报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必然会有人过来采访广平王,可想好怎么应对了。”
李安开口问道。
“这么点小事,不值一提,本王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对地下停车库比对自己家还要了解,闭着眼睛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李豫自信的说道。
李安点头道:“如此就好,广平王一定要细心对待,地下停车库一定不能出现较大的事故,否则,就会像如今杨国忠这样,被放在火上烤啊!”
“李侍郎就放心吧!本王每天都会去现场盯着,谁负责的部分出了事,定要重重的处罚,看谁敢偷奸耍滑。”
李豫威风的说道。
对于李豫列出的所有难题,李安一一帮助他克服了,并表示只要地下停车库出现任何的问题,随时可以去找他,而李豫在待了不足半个时辰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他还要去现场看看,不亲自去看一眼,他会不放心的,李安也去了研发中心,去督促那里的技术工匠改进各种机械,并研发新的机械。
在御史府,杨国忠气疯了,恶仆惹的事情刚刚过去,新的头条又是自己家的事儿,这让他很是恼火,尽管杜甫亲自撰写的内容很是委婉,几乎把主要的过错都推给护卫了,但仍然会给杨国忠造成不太好的影响,而最关键的,是这篇报告会具有重申的效果,会让看到这个头条的人,立马联想到之前恶仆冒犯公主的事情,而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除了极为生气之外,杨国忠还很懊悔,后悔自己一怒之下,把府上这个一根筋的刘大傻给赶出去,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儿,甚至,他觉得自己还不够狠,若是直接悄悄把人给做掉,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还是心太软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把这个刘大傻做掉,活埋了就好,就没有这些破事儿了。”
杨国忠气急败坏的说道。
而且,还是当着不少仆人的面说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话传出去。
管家和几个仆人听了这话,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在心里也颇为怨恨那个惹了事的恶仆,就因为这个人,导致了杨国忠的暴怒,也害的他们也跟着受苦。
不过,听到杨国忠说活埋这句话,他们也是吓了一跳,这话也太狠了,这让他们很是担忧,毕竟,刘大傻是一个好人,并没有犯什么错儿,杨国忠居然说要把这样一个人活埋,那他们岂不是也危险了。
一想到自己有一天若是做了错事会被活埋,这些仆人就一身的冷汗,害怕的不得了。
“阿郎慎言,刘大傻这个人很老实,就是有些一根筋,平时的时候还是很尽职的,与他那个堂弟完全不同。”
管家开口劝道。
“一根筋,惹事鬼,都不是什么好人,看看你挑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
杨国忠怒气冲冲的指责管家。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知错了。”
管家连忙认罪,然后接着说道:“阿郎,既然大唐报都如此写了,那我们是不是把刘大傻给接回来,虽然这只是个小事儿,可阿郎毕竟是朝廷重臣,有些影响还是要注意的。”
杨国忠本想发怒,可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大唐报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他作为朝廷忠臣,必然是要注意影响的。
这一次之所以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是因为自己把刘大傻给赶了出去,现在,若不及时的把刘大傻给接回来,之后,或许还会有应接不暇的后续报道,而每一次的报道,不论是什么奇葩的内容,总之,都会让人联想到杨国忠,联想到恶仆冒犯公主这档子事儿,这会让他很是难堪。
“行吧!行吧!那就把这个傻子给接回来吧!”
杨国忠无可奈何只能同意这么做,如此,以后若是再有人去找刘大傻,就会知道刘大傻已经成功的返回御史府了,如此,对杨国忠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既然杨国忠都点头了,那么,刘大傻返回御史府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了,很快就被请了回来,而且,职位和待遇完全不变,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看门人职位。
不过,对于刘大傻来说,情况却是已经发生变化了,那就是府上原本与他关系都很好的人,对他是敬而远之,都不大敢与他说话了,对此,刘大傻很是伤心。
人一旦伤心了,就很容易想不开,而想不开就容易做傻事,做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刘大傻就是这种想不开的人。
在被杨国忠赶出府的时候,他想不开,所以一直在抱怨,而此刻,周围那些熟悉的人都不理睬他了,他就更加的想不开了,而想不开的后果,那就是轻生。
回到御史府才三天,一根筋的刘大傻就出事了,在一大早的时候,接班的仆人发现后门当值的刘大傻不见了,还正在奇怪呢?就听到后院传来了女仆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也没个体统。”
管家听到尖叫声如此之大,连忙跑着过来。
“管家,井里有人,井里有人。”
女仆吓得都有些哆嗦了。
她一大早起来,正准备打水洗涮,却无意中发现井里的水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死人,顿时吓得就尖叫起来了。
管家听了也是大惊失色,忙训斥道:“你看清了吗?”
说完就凑到井口去亲自观察一番,不看不要紧,看完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只是井水的水面太深,看不清是落入井中了。
接班的仆人见后院热闹,把后门给拴上之后,也跑去出事的地方了,一听说有人掉入井中,立马就有了一个念头。
“你们有谁看到刘大傻了,你们有谁看到刘大傻了。”
接班的仆人大声问道。
管家疑惑的走了上去,问道:“怎么回事,接班的时候没见到大傻?”
“管家,我今日起的还算早的,到了后门就看到后门大敞着,我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喊了,就是没见到大傻,刚才听到这里有动静,就把后门给栓上过来了。”
这话一说完,顿时,所有仆人都面面相觑,他们这么多人,自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刘大傻的,否则,早就站出来说话了。
“不会真的是刘大傻吧!这是为什么啊!”
管家头都要大了,心里颇为懊恼,是他建议杨国忠把刘大傻接回来继续看门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算是间接害了一条人命了,而最要命的是杨国忠肯定又要把这件事情赖在他的头上,以此来埋怨他了。
愣了好一会儿,愁容满面的管家叹气道:“你们几个赶紧的,想办法把人捞上来,先把人捞上来再说。”
“管家,这井这么深,我们怎么捞啊!这怕是要请专门的人过来打捞了。”
“就是,我们胆小,哪儿敢捞死人啊!”
“管家,这是出了人命了,是不是要报官啊!”
仆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管家听着这些仆人说的话,头都要大了,他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他就可以逃避了,就不用这样为难了
管家也知道井口很小,井水很深,让这些仆人去打捞,是真的有些困难,出了人命案子,自然是要报官的,可只要是报官,这件事情就瞒不住了,御史府最近接连出事,他作为一名管家都有些害怕了,若是再添一样,就更麻烦了,所以,他的内心是非常的愁苦,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去找阿郎。”
管家不敢私自做主,只有去找杨国忠,让杨国忠亲自来拿主意,此刻才刚刚是早上,杨国忠才刚刚起身,正好在府上。
“管家,刚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尖叫啊!”
杨国忠看到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开口问道。
管家欲言又止,在杨国忠不满的眼神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大转,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国忠顿时感觉不妙,轻轻站起身来,怒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阿郎,出……出大事了,后院的井里有死人,看不清楚,估计,八成是刘大傻,今日一早就没有见过他。”
管家总算是把事情给说出来了。
“什么,刘大傻投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国忠也是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又碰上麻烦了,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阿郎,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瞎出主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
管家直接开始打自己的嘴巴子,尽管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做仆人的,就是要事事替主子扛着,要把所有的罪责和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主人满意。
“最近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家中居然接连出事,真是烦死了。”
杨国忠心烦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找人打捞,还是报官呢?毕竟,这是出了人命官司了。”
管家愁苦的说道。
“报官,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啊!不许报官,让下人把尸体捞上来,拉到城外随便找个地埋了。”
杨国忠用手臂托着额头,随口说道,内心自然烦的不得了。